第095章 忽悠毒瘴
艳阳缓缓西移，渐渐化为夕阳。
褪去火气的阳光，懒散地洒在茫茫丛林之上，透过茂密的枝叶，满地的枯枝败叶也仿佛有了点生机。
微风飕然入林，枝叶悠然摇曳，大静之中小有微动。
忽然，一阵微不可查的悉悉索索之声隐隐响起，两条矫健的人影倏然出现在斑驳的树影之中。
仿佛唯恐惊动脚下的枯枝败叶，两人行如狸猫默不作语。为首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面孔瘦削冷毅，顾盼之间，双目炯炯宛如利剪，满脸俱是肃杀之气。另一位年纪三十有余，虽然体瘦如柴却在行止之中显露出孔武之力。
“小辉哥，走出这片林子，就进入狼山地界了。”林有柴忽然越过肖辉停下脚步，回头对肖辉说道。
狼山，因野狼成群而得名，是安南三大死亡禁地之一。
“在这里休息一会，准备一下，等会可能会有点麻烦。”肖辉走到一棵大树脚下，缓缓坐到凸出的树根上。
一听肖辉说可能会有麻烦，林有柴不禁一惊，疑惑的目光扫向肖辉，却没开口询问，只是默默取下枪检查了一遍。
“你懂安南语吗？”肖辉闭目养神般坐了一会，忽然开口问道。
“呃，口语交流没问题，读书看报就不行了。”
进了安南境内走了大半天了，肖辉才问起这个问题，林有柴心中有些纳闷，回答时也就稍有迟疑。
“五个人，你摸摸底，能不动手最好不动手。”肖辉简单地吩咐一句，就腾身上树隐匿起来。
五个人？林有柴眼神一凝，警惕的目光扫向四周，却没什么发现。
几分钟后，东边的密林中隐隐传来脚步声，随风而来的还有几句极短的说话声。
来了！林有柴暗自嘀咕道。
响声越来越清晰，此时，林有柴也能根据脚步声推测出有几个人。
小心地将枪上了膛，林有柴闪身避到树后，瞪圆了眼睛静等开口的时机。
不一会儿工夫，五个人影出现在眼前。
仔细一看，这五人一身迷彩，手持AK47，背上背着只硕大的背包。
“弟兄们，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吧。”走在中间的汉子忽然开口，用安南语大声招呼道。
五人好似没什么警惕性，各自取下背包扔到地上，然后就席地而坐，纷纷从小挎包中拿出干粮和酒瓶狂嚼猛喝。
林有柴悄然松手，手里的的小石子轻声掉在地上，只听“噗”地轻微的一声，正在吃喝的迷彩汉子立即抓起枪支，紧张地趴在地上，警惕地盯住林有柴隐身的大树。
良久，没听到其他声音，五人相互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个便用安南语大声吆喝道：“什么人？出来，否则开枪了。”
“别开枪，别开枪——”鬼兔林有柴岂是浪得虚名？只见他犹如惊恐的小兔子，浑身颤抖地连声应道，每一个音节中都带着丝丝颤音。
“举着手，出来！”五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树后的林有柴诡秘一笑，缓缓举起双手，浑身颤抖着慢慢跨步从大树后面露出身形。
“你是干什么的？”问话者满脸络腮胡，气势很强，但显然在这群人中地位并不高。
“过路的，过路的。”林有柴惊恐地连声答道。
“过路的？嘿嘿，这条路是一条什么样的路，你不知道？”络腮胡心中一动，微微侧目看向同伴，然后又将目光落在林有柴的身上，阴沉地问道。
这是一条冒险者行走的冒险路，踏上这条路走进这片原始丛林，就意味着走在刀刃上求生存，只要稍有不慎，怎么死都不知道。
林有柴在脸上抹了一把苦涩，神情落寞地说道：“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到这里找死啊？我也是被逼无奈。”
这个回答很巧妙地应对了络腮胡的问话，同时也表明自己对这一带的情况并不陌生。
“就凭你这鸟样，也敢闯狼山，不知这是笑话还是神话。”络腮胡不屑地咧嘴一笑，言语间带着明显的讥讽之意。
无所谓地笑笑，林有柴忽然说出一句很有水平的话：“死了，就是笑话，活着，也许就成了神话。”
“嗯？”精瘦的小平头一愣，打量的眼神忽然多了一丝惊奇，眼角一挑说道：“有点意思，兄弟愿不愿意跟我闯？”
这小平头正是这群人的头目，他从林有柴的话中听出了一丝狠劲，就有了拉拢之心。
“你们是——？”林有柴疑惑地拖长尾音，透露出一丝“可以考虑”的余味。
“毒瘴。”小平头傲然挺胸，朗声报出名号。
莽莽原始丛林人迹罕至，到处是杀人于无形的毒瘴。但很显然，小平头所说的毒瘴绝非蔓延在丛林中的毒瘴，而是混迹于佣兵界的一股强悍势力。
“嘶——”林有柴夸张地吸了口冷气，迅速将满脸的苦涩换成敬佩，肃穆地惊声问道：“难道你就是白骨瘴老大？”
“哈哈哈哈，你居然也知道我的名号，这么说，你也在佣兵界混过？”一个胆小如鼠的小角色，居然也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号，白骨瘴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嘿嘿，我在乌头混了好多年，也没混出点人样。”林有柴心机暗转，立即扯出一个名号作掩护。
乌头，也是一支小有名声的佣兵队，其老巢就在狼山附近的乌头凹。
“乌头？呵呵，怪不得你会出现在这里。”白骨瘴满脸释然，自作聪明地下了结论。
“老大，这小子会不会是在撒谎啊？听说乌头接了M国佬的单子，全都拉到T国去了。”络腮胡忽然插嘴接上话头，枪口也暗暗对准林有柴。
“是啊，我也听说了。”白骨瘴一愣，疑惑的目光扫向林有柴，却没开口询问。
林有柴扯出这个名号作掩护，当然是心里有所准备，神色一黯便接上话头：“唉，我们乌头这次可是栽了，除了我，恐怕就没人活下来了。”
“怎么回事？”白骨瘴暗吃一惊，急声追问道。
林有柴更添几分苦相，悲愤交加地说道：“唉，M国佬真不是人，竟然下了个套给我们，我们老大一个不小心就中套了。”
“设套？M国佬设了个什么套？”白骨瘴满眼惊惑，心中的小鼓也砰砰敲响。
“唉，说来话长，M国佬要我们乌头袭击一个叫孟甜的码头，说好的，只是捣捣乱，并不是硬攻硬打。”
拉开话题，林有柴讲了一小段就停下，然后缓缓坐到地上。
“你倒是快说啊。”白骨瘴急了，开口催促道。
“呃，老大，能不能给点吃的？饿极了。”见白骨瘴急不可待的样子，林有柴便开始拿翘。
虽然感到不满，但白骨瘴还是给了络腮胡一个手势。
看到老大的手势，络腮胡就丢了一包饼干和一壶水给林有柴，冷冷说道：“别***光顾着吃，赶紧说事。”
“遇到这种好事，我们老大当然不会放过，就接了这单子。”林有柴边说边撕开包装袋，抓起一块饼干塞进嘴里。
狂嚼几下，林有柴这才接着说道：“没想到，我们冲进孟甜码头，根本就看不到人。”
说到这里，林有柴又打住了，灌了几口水又抓起饼干继续狂嚼，一副饿死鬼的样子。
“你倒是快点讲啊，说完了再吃也不会饿死你。”白骨瘴忍不可忍，终于发火了。
“一看势头不对，我们老大马上下令撤退，可是，我们刚撤离码头，就遭到了伏击，几挺机枪同时扫射，当场就有七八个兄弟被打成了筛子。”
林有柴双目含泪，义愤填膺的样子很有点代入感。
不禁打了个寒颤，白骨瘴眼珠急转，居然没有继续催促。
不等白骨瘴催促，林有柴又接着讲道：“最可怕的还不是机枪，七八只火箭筒同时开火，那爆炸声震得人发晕。唉，那规模，那火力，简直比正规军还强几分。三分钟不到，我们乌头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林有柴的讲诉并不精彩，也谈不上详细，但对毒瘴的冲击力绝对不亚于惊天骇浪。
“嘿嘿，你在撒谎。”
就在此时，一声冷笑陡然响起。笑声未歇，一直没开过口的汉子忽地站起身，指着林有柴阴鸷地说道。
“我说的全是事实，你凭什么说我撒谎？”林有柴不惊不慌，神色自若地反问道。
“乌头几乎全灭，你却毫发无伤。凭这一点还不够吗？”阴鸷汉子淡淡地冷声说道。
“哼，那是我运气好。当时，我不想空手而归，就偷偷溜进一间屋里，想顺手捞点，结果就躲过了死劫。”林有柴的说辞有点不光彩，但绝对说得过去。
阴鸷汉子死死盯住林有柴，似乎想从神态上寻找出一点破绽，但他失望了，林有柴的脸上根本就什么疑点。
思忖之下，阴鸷汉子又捕捉到一丝疑念，追问道：“那你是如何逃回来的？”
“当时，我也蒙了，对方的人实在太多，我也不敢硬冲，只好悄悄退到水边，跳上一艘快艇，这才在枪林弹雨下逃离了孟甜码头。”林有柴现编现卖，居然滴水不漏。
“后来呢？”
“逃离码头后，我本想沿水路直下，但是，后面追得紧，前面堵得死，没法子，我只好丢弃快艇上了岸，在丛林中跑了一夜，谁知却进了华夏境内。”
这一次，林有柴根本不等对方催促，噼里啪啦就讲了一大串。
“你是从华夏这边绕道回来的？”阴鸷汉子似乎有点相信了，口气也放软了些，但有追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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