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硝烟弥漫
因为在部队，上尉也不敢陪肖辉喝两口，只能以茶代酒蹭点干巴吃吃。
嚼着干巴，两斤酒很快就下肚，肖辉心满意足地揉揉肚皮，说道：“差不多了，今天还得赶路呢。”
“呃，肖队长，要不我请个假陪你回去？”毕克明上尉犹豫着问道。
“算了，这里就这么几位干部，你这当家人为这么点事请假，恐怕也不好。”肖辉摇了下手，婉转拒绝了。
“可您的车只能留下了。”毕克明有点愧疚地说。
肖辉开过来的车，没有任何手续，毕克明也不好通融放行，再者说，没有手续的车在国内行驶肯定不方便。
“如果方便的话，我开你的车走，我到支队去要辆车。”没有车，肖辉就只能等着搭便车。
“这样也可以，您到支队后，请支队派人送回来就行。”哨卡就这么三辆车，正常情况下借车肯定是违反规定的，可肖辉又算得上是总队的人，派辆车也不算出格。
“好，不多说了，我这车丢这里，你可以随便用，几天后廖队长会过来取。”说完，肖辉便起身告辞。
出了办公室，迎面走来一位上尉，看军衔就知道，这肯定是指导员。
“毕连长，这包移交给你可是违反制度啊。”指导员扬了下手里包，态度生硬地对毕克明说道。
“指导员，这位也不是外人，总队的肖中校。”毕克明也知道自己有点不合适，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都是自己人，睁只眼闭只眼大家都方便。
“总队的？我怎么没见过？”指导员狐疑地看看肖辉，又看向毕克明，怀疑地问道。
“指导员，这种事我没必要撒谎吧？”毕克明抬出总队说事，可对方好似仍然不想给面子，便有些不高兴，语气也重了起来。
“肖中校，我可以看看你的证件吗？”指导员最终还是选择“不相信”，肖辉年纪太轻，如果总队有这么位年轻的中校，那他肯定会有所耳闻。
“我刚从境外回来，怎么可能随身带着证件？”肖辉不以为然地说。
“毕连长，那就不好意思了，没证件我怎么相信？再说了，这些东西都是违禁品，即使是自己人，也不好徇私情啊。”指导员一听肖辉没有证件，心里更是肯定此事有假。
“我先说明一下，这些东西，非我个人所有，所有权归我们大队，因为我们需要配制一批药品，所以才弄进来。”
见指导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肖辉不禁有点恼火，但又能因此翻脸发作，只好强忍着火气耐心解释。
其实这位指导员也并非针对肖辉，一方面是职责所在，一方面是他与毕克明有些不对路，如果他坚持要按照规章走程序，即使肖辉抬出中校军衔来压人，他也不一定松口。
“你们大队？请问，你是哪个大队的？”指导员心中已认定肖辉这中校是假的，肯定不会买账，而且语气中充满火药味。
毕克明不屑地一撇嘴，冷冷说道：“凭你的军衔，或者职位，无权过问。”
“毕连长，别让我看不起你，仗着家庭背景压人，这恐怕不合适。”指导员似乎有些冒火，眼看硝烟即将弥漫。
“这样争执下去也没意思，要不你和总队联系一下，先核实一下肖中校的身份。”毕克明听指导员胡乱指责他，一瞪眼就要翻脸，却被肖辉用眼色阻挡下。
“行啊，你想和哪个部门联系？”指导员嘲弄地看着毕克明。
“特勤处，肖中校在特勤处也有职务。”已经忍下火气的毕克明眼珠一转，就下了个套子。
这位指导员本就是从特勤处下派到基层的，对于特勤处他当然十分了解。
“呵呵，毕连长，露馅了吧？你忘了我就是从特勤处下来的？”指导员乐了，毫不掩饰满眼的嘲弄。
“嘿嘿，你在特勤处不过是文职人员，作战部门的事，你了解多少？废话就没必要说了，你直接和曹处长联系吧。”毕克明摇摇头，怜悯地看着指导员，仿佛已看到他被曹处长训斥的狼狈样。
毕克明下套，可指导员生性耿直，根本不识这些小伎俩的厉害。
“真的要联系？”指导员冷笑着问道。
毕克明真是不耐烦了，直接强硬地威胁道：“别废话了，再啰嗦可就不是联系特勤处的事啦，军法处会直接找你。”
肖辉的身份特殊，在总队也只有极少几个领导清楚，而毕克明知道内情，是因为当初就是他负责安排肖辉的保卫工作。
此时提到军法处，自然也不是狐假虎威，如果肖辉心眼小，随便扯个理由就足以将指导员送上军事法庭。
毕克明的心思，指导员自然看不透，傻乎乎地就掏出手机拨了号。
接通电话，指导员对着手机小声说道：“是我，问你个事，咱总队有一位非常年轻的中校吗？嗯，姓肖。”
指导员没敢直接将电话打到特勤处，因为他和曹处长的关系有点僵，自然不会自找没趣。
“啊？可他没有证件，只是我们毕连长说他是总队的人……我哪敢啊？这不是因为他带了一些违禁品……不不不，没那么严重，不是毒品，而是虎骨熊胆之类的东西……行，我马上放行。好好好，我一定处理好。”
指导员一个电话打到总队政治处，找了他的一位老乡兼老同学询问，结果可想而知。
“肖中校，对不起，我也是公事公办，还请谅解。”指导员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知道自己错了，立马行礼认错。
“问清楚了就行，我必须马上到你们支队，但是我的车子不方便，得从你们这里调辆车用。”肖辉抬手看看表，这一拉一扯就是一个多小时，再不走的话，天黑也到不了市里。
“没问题，就用我的车吧，我那车挂的地方牌照。”面对如此年轻的中校，指导员也不敢怠慢，急忙主动提出用自己的专车。
“也是，我的车挂武警牌照，你没穿军装恐怕也不方便。”之前毕克明也没考虑到牌照问题，此时一听指导员的提示，自然是表示认同。
指导员的车，是一辆改装过的越野，动力强悍，性能也极佳。
如此好车落肖辉手里，是幸运还是倒了霉运，还真不好说。仅凭肖辉扭着秧歌出门，就让哨卡里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但愿他别遇到交警临检。”指导员抹了把冷汗，对毕克明说。
“遇上了也白搭。”毕克明一撇嘴，不以为然地说：“我是担心他把车开进沟里。”
“唉，都不是我们能操的心。对了，毕连长，刚才的事你也别放心里，我哪是对事不对人。”
“得了吧你，你以为我就那么小心眼？我说你啊，还算是机灵，如果真把电话打到曹处长那里，我看你肯定要掉一层皮。”
“被你捉弄了那么多次，我还能不长个记性？”指导员也暗自庆幸，可嘴里还是不服输。
这对冤家搭档在这里言语交锋，肖辉已摇摇晃晃驶出小镇，五米来宽的车道总算是勉强够他折腾。
如果此时遇到交警，他不仅是无证驾驶，还是酒驾，就凭这两点，恐怕麻烦不少。
挂着三档跑了十多公里，肖辉总算是摸到了些窍门，秧歌不扭了，档位也挂上了五档。
接近李江市，路上的车也渐渐多起来，肖辉也随着技术的提高而适应了会车，但超车他一直没敢尝试。
眼看就要进城，肖辉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自己开车进城的话，既不认识交通标志，也不认路，说不定还会惹下些麻烦。
正在为难，就看到路边的一家小饭店前停着两辆大卡车，肖辉暗暗惊奇：“咦，这不是狐狸精拉货的车吗？”
人家是姓胡名丽晴，却被肖辉生生变成狐狸精，就凭这一手，谁敢说咱肖辉没文化？
缓缓靠边停下，肖辉下了车，蹑手蹑脚走到小饭店门前，贼头贼脑探头向门里望去。
饭店虽小，可生意还不错，六张小桌子全都坐满了。
一眼就看到胡丽晴和那四个彪形壮汉坐一起喝着茶，看样子是点了菜，饭店因人太多而没能上菜。
摸摸干瘪的口袋，没钱。肖辉这才暗骂自己：真是猪头，刚才为什么没向毕克明借点钱？
都说钱是英雄胆，肖辉算得上是英雄一名，因为他没钱就没胆，结果连进饭店门的胆量也没有。
看看肖辉的样子，满身风尘，衣服皱巴巴地汗臭熏天，如果他真进了门，说不定人家立马将他当乞丐赶出来。
不敢进门，肖辉也不敢离门太近，只是站在一旁干等，反正你狐狸精不可能一辈子在饭店里吃喝。
就在此时，一位骑自行车的独臂青年忽然在肖辉身边惊叫起来：“咦，肖队长，怎么是您啊？”
“嘘——”肖辉抬起右手，将食指放到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睛却盯住饭店门不敢移开，生怕狐狸精一溜烟没了踪影。
嗯？不对！怎么这里会有人叫我肖队长？
肖辉一愣，继而缓缓转头，独臂青年正双目含泪盯着他。
“肖队长，是我啊，第一小队战士魏金强。”魏金强双目含泪，话才出口就带上了抽咽之气。
“魏金强，嘿，还真是你小子。”肖辉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一个老部下。
“肖队长，走，到店里去，我陪你喝两杯。”魏金强兴奋地用独臂拢住肖辉，欣喜地说道。
“你请客？”肖辉是兜里没钱就气短。
“当然是我请客，来到兄弟的店，那还能要队长您掏钱？”魏金强抹了把兴奋的泪水说道。
“呃，这是你的店？”肖辉惊奇地看着魏金强。
“是啊，受伤退役后，我就回来开了这么个小店。”魏金强傻笑着回答。
魏金强在风箱崖之战丢了一支胳膊，不得不含泪离开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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