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语气也丝毫不留情面。一屋子的人都心知肚明地看着谢安珍,不言而喻,老夫人这番话便正是说给谢安珍听的。
老夫人做事要讲求证据,虽说这事已经是明摆着了的,但她仍旧要召集众人前来问询,绝对不会一时气急就冤枉了谁。
有了老夫人的一声令下,芳华院的婢子和负责守门的几个婆子都被带来福衢院里。几人互相对视恭敬地站着,全然不知出了什么事一般。
老夫人大病未愈懒得与这些人应酬,对黛纹使了个眼色,让黛纹出去问话。
黛纹会意便往出走去——由她来问,老夫人躺在里屋一样能听得一清二楚。
眼看黛纹就要向外走,谢安珍终于忍不住道:“为什么只问我芳华院的,祖母怎么不问琼华院的?”
谢安珍神色有些慌张又有些烦躁,她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祖母和父亲总是要跟她过不去!
刘婆子的家当衣物被褥全都没了,连卖身契也没了。
今日所有人都集中在这里,倒是个逃跑的好时机……只事卖身契都在主子手里,若不是主子给的,又怎么能拿得到?
黛纹问完了所有的话,几乎人证物证俱在了。接下来若是想要再查就要查到府外去。
屋子里的气氛沉闷无比,所有人都一言不发,老夫人看着谢安珍道:“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还不认罪!”
谢安珍也阴着脸——刘婆子明明说过,为了她的前程宁愿赔上性命。现在却偷了卖身契跑了!真是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刘婆子跑了,没人给她顶罪,谢安珍也只有认命。
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先求饶,等出嫁以后,她会要老夫人跪下来求她!
谢安珍当即挤出两滴眼泪,一脸委屈道:“就算这一切都是我做,可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本来就叫谢安珍啊!?”
谢安珍的话直将老夫人气个半死,就连平阳侯都差点晕过去。
没错,谢安珍本来就叫谢安珍,所以她一点都没错,错的都是老夫人和他这个侯爷,拦着人家做王妃的好前程了!
平阳侯最恨有人不拿他当回事,想起他之前在御前受的苦都是拜谢安珍所赐,再看看谢安珍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平阳侯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在谢安珍眼中一丝威信也无……
平阳侯终于怒了,不等老夫人发话,平阳侯将面前桌案一掀——茶水笔墨点心瞬间撒了一地!巨大的声响惹得屋子里一阵惊叫。
平阳侯上前一把揪住谢安珍的衣领子,顺手将她从椅子上拖到地上,狠狠往地上一摔。
谢安珍与一堆茶水果子摔在一起,当场就尖叫大哭。
平阳侯却完全不理会她的哭泣,指着她的鼻子尖道:“好一个你没错!谢安珍本该嫁去镇北侯府,你既然说你叫谢安珍没错,今日也不用你祖母动家法了,明日我就去找镇北候商议,将你嫁过去!”
平阳侯去了一趟殿前,又面见过帝师大人,他当然知道肃王府要娶的是谁。
在得知肃王府不要谢安珍之后,他对谢安珍的不耐烦立刻汹涌而出,要不是这风口浪尖之上,平阳侯掐死谢安珍的心都有了!
平阳侯这个决定一出,老夫人立刻点头道:“这主意不错,我看镇北候府上王氏是个会调教人的,咱们教不好,腆着脸求王氏帮咱们教导了罢!”
平阳侯不是说笑,老夫人也不是。
他们俩最看重的脸面和侯府前程,差点就被谢安珍毁了,现在要在婚事上拿捏谢安珍,让她有口难言,这简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况且,镇北侯府本来就是柳氏打算给“谢安珍”定下的婚事,柳氏如今肯定是活不成了。平阳侯府不过是让她自己吞下自己种的苦果,成全了她最后的心愿!
以牙还牙,已经是太便宜这恶毒的母女二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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