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见旧爱不顾一切
彭雪在下了高速后五分钟之内就赶到了凤县汪美玉的家中。 w
家里有人认识彭雪是未来的‘亲家’，很客气的跟他说道：“你亲家和亲家母在县人民医院呢？快去吧，晚了只怕是见不着了！”
彭雪一听，脑袋又是嗡地一声响，冲上车就把油门踩到了底。
似乎眼睛的余光看见有警灯在闪，耳朵也听见警笛在响。不过他全然没有在意。
“汪美玉住在哪一间病房？”一口气跑到住院陪三楼的彭雪喘着粗气问护士。
“19号床！”那护士似乎对汪美玉这个病人很熟，随口就说出来了。
彭雪此时此刻的脑中只想着要见到汪美玉，急匆匆的往前走，差一点就撞上了护士推的诊疗车。
19号病房里，只有一张病床，汪美玉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身上布满了各种管线，她曾经红润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而且瘦的颧骨高耸，温柔多情的双眼闭着，眼窝沉陷，看上去很是吓人。
旁边的米老豆紧张的搓着双手，看一眼汪美玉，然后就叹息一声。
米小芙拉着妈妈的手，脸膛上都是泪。
人生的无奈此时此刻完全的体现出来了。面对着自己的亲人痛苦的表情，承受着即将生离死别的揪心，却无能为力。
生命已经是开始倒计时了。
医生说了，最多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了，能叫来的亲人都叫来吧，见上最后一面，看有什么话要交待的尽早交待。
所以除了米老豆和米小芙，房间里还围满了低声抽泣的亲朋好友。
汪美玉偶尔费力的张开双眼，扭头看着门的方向。
米老豆知道妻子的心意，她打电话前还征求了他的意见。
于是在她耳边说道：“美玉，你放心吧，彭雪一定会来的，我相信他！”
汪美玉勉强笑了一下，很虚弱但很深情的对老公说道：“老米，谢谢你的理解！
一次，二次，房间里有人进进出出，但都不是她最渴望见到的人，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他还会来吗？二十多年过去了，那份情还在吗？他老婆能让他来吗？会不会自已想的太多了，要求的太多了。
只是他可是自己的初恋，是自己第一个接受的男人，如今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人间。要去到一个完人陌生的地方，多么想在走之前再见一次他呀。
而且自己还有一个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他，不然还真是死不瞑目。
突然间，汪美玉的眉毛耸动了几下，慢慢的睁开了眼。
因为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咚咚的声音就像是当年自己扒在课桌上彭雪走过来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
房间所有人的目光也是齐刷刷的移向了门口，他们都听见那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站住！”这时，有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急促的脚步声也戛然而止。
米老豆忍不住走到门口去看，只见几个警察推掇着一个人往那边走了。
因为那人被警察挡住了，只能模糊看见后脑。
米老豆想着，这不可能是彭雪，彭雪是一个老实人，怎么会被警察抓呢。说不定是小偷还是什么歹徒，逃到医院来，还是被警察给逮住了。
他回到病房摇了一下头。
汪美玉的眼神明显的暗淡了下来，然后闭上。有几颗泪水从眼角滑弱。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在天上飘一样，明白自己所剩的时间是用分钟来做单位了。心中不免伤悲，看来临走之前要见上彭雪一面是不可能的了，自己只能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打一个电话问一下他，我的手机是深圳本地通，这里没有信号！”米小芙擦了一下眼泪说道。
旁边一个亲戚马上把手机递给了她。
彭雪手机响了起来，就伸手把手机掏了出来。
不过警察一把就抓过去了，威严的说道：“暂时不能接电话！”
彭雪怎么样都没有想到，就在自己要踏进19号病房里，警察却冲了过来，把他抓住后就往外推。
他明白可能是自己超速驾驶并且闯卡的事情，但却不想争辩，因为他怕汪美玉听见而加重病情，想着赶紧去和警察了断这件事，马上回来就行了。
“你严重超速驾驶，而且冲撞警方设的关卡，在下了高速逃离的时候撞倒一行人，已经是交通记事逃逸，现在给你抽血化验，看是不是酒驾还是毒架！”警察在医院的保安室地控制了彭雪后说道。
“什什么？”彭雪听了如同五雷轰顶，撞人？怎么可能？他急切的问道“你们说什么，撞人？不可能，你们不可以因为没有追上我，就编这些事情来对付我呀，太黑了吧？”
“彭雪，你要搞清楚，我们是警察，不是你的仇人，怎么会编事情来对付你呢！”警察说着，把一个执法记录仪放在了他的面前，严肃的说：“你自己看一下吧？”
彭雪一看傻了眼，执法记录仪清清楚楚的拍着自己的车疯狂冲的画面，应该是旁边一条道上的后车拍下来的，明显的看见自己的车头右侧把一个身穿白色裙子的女人撞倒在路边。
“怎么会这样？”彭雪感觉到周身发凉。出了这事，别说是去见汪美玉了，只怕还要在看守所呆上几天，还不知道被撞的女人怎么样呢？要是死了，那后果不堪想像。
“现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吧？”警察一边说着一边指挥抽血。
“我承认，我超速闯卡，而且撞了人，我接受一切处罚，对了，那人情况怎么样？”彭雪老老实实的说道。
“那行人正在医院接受检查，伤情要一会儿才知道！嗯，看你的态度倒是挺好的，而且一幅老实相，按说不是接二连三做糊涂事的人呀。是不是喝了酒还是吸了毒，当时控制不了自己呀？”警察变得随和一点了。
“没有喝酒，更加没有吸毒，而是我的一个朋友可能快要死了，想见我最后一面。我心里一急，所以就犯错了，哎，都怪我忙中出错。但愿那行人没事，希望我那朋友能挺一段时间，哎！”彭雪摇着头，唉声叹气。
他一方面是后悔做出这种疯狂的超速闯卡和撞倒人的事情，另一方面是真得担心见不到汪美玉的最后一面。
这时有一个警察进来了，在为首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为首的警察说道：“那就好，你去护士站问一下”
19号病房，气氛相当的凝重，大家都在注视着汪美玉，似乎心照不宣的在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这时两个护士走了进来，她们一边帮汪美玉做着检查，一边似乎很随意的问道：“对了，刚才有一个男的说是要来19号病房，才到门口就被警察抓走了，是你们什么人呀？”
听到这话，米老豆和米小芙大吃一惊，原来还以为只是想多了呢，难道还真是来探视汪美玉的，不会真得就是彭雪吧？
这里，汪美玉眼睛也是睁开了，眼神多了一丝担忧，她推了一下米老豆，虚弱的说道：“快，你去看一下，到底是不是彭雪？”
米老豆问了一下护士，然后就朝医院保安室冲过来。刚过了护士站就看见一个警察走过来了。
上前一步抓住警察的手问道：“警察先生，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叫彭雪的人？”
“对呀，你是他什么人？”那警察客气的答道。
“他是我的亲戚，我老婆快要死了，他来看望，他犯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抓他？”
“哦，那你跟我来吧！”警察说完就转身，他本来就是来验证彭雪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老彭，你怎么了？”米老豆见彭雪被警察控制了，声音哽咽的问道。
“没事，超速，撞人了，哎！”
警察把米老豆叫到一边问情况。
“好了，起来，彭雪！”警察问了米老豆情况后回来叫道。
“去哪里，看守所呀，能不能让我先看一眼我的朋友再去呀？看了之后怎么处罚我都接受，好吗？”彭雪哀求到。
这时门口又出现了一个警察，还有一个身穿裙子的女人。
那女人一袭白裙子，年龄大概30岁左右，保养的很好。
好眼熟呀？彭雪在想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的呢？
突然执法记录仪的画面映在他的脑海里。没错，这正是被自己撞倒的那个女人。
完了，看她走路一瘸一瘸的，伤势可能不太轻，自己惹上大麻烦了。于是他对米老豆说道：“老米呀，你就别告诉美玉我来过了，省得她又为我担心，我宁愿在她心里是一个无情无义我人，这样她才会无牵无挂。好吗？”
警察却笑了笑说道：“既然来了，当然要去看一下他呀，只是以后记住千万不能超速和闯卡之类的违法的事情了！”
彭雪听了有些迷糊，他不解的看了警察几眼，弱弱的问道：“你们可以让我去看她？”
“你的违章肯定是要处理的，但是不到拘留的地步。因为伤者受伤不重，而且她完全不追究你的责任，所以你现在就可以走了！”警官很认真的说道。
“啊，真得？”这反差太在了，彭雪还是有一点不相信。
“喂，你要相信我们呀，让你走，还不想走呀，扣分罚款就是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人家不追究你了，你不说一声谢吗？”警察拍了拍彭雪的肩膀说道。
“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宽宏大量，我说不定就要进看守所了！”彭雪很是真诚的对那个女人鞠了一个躬说道。
“不用客气了，彭雪，我只是一点擦伤和扭伤，对了，你没有看出来我是谁吗？”那个女人笑着说道。
“看出来了，就是被我撞了的人呀，我看了视频的，呵呵！”彭雪有些不好意思。
“不，你再看一眼！看看我是谁？”
彭雪又犯迷糊了，怎么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说呢，难道真得是认识的人？
他呆呆的盯了那女人一分钟，都忍不住想走了，心里惦记着汪美玉呢。
只是人家不追究自己，也不好太那个了。
“扑哧！”那个女人见彭雪摸着头有些尴尬的样子，笑出声来。
她有些娇嗔的说道：“你们这些男人呀，光是记得漂亮的女同学了，我是姚丽呀！”
“姚丽？”彭雪大吃一惊，盯着她再看了一分钟。
怎么可能？姚丽当年身材矮小，而且脸上痘子特别多，发育也不好，上面是飞机场，臀部也是平平的，确实长得不漂亮。
可眼前这个女人高挑丰满，脸色红润，皮肤白晰，身体凹凸有致，绝对的是一个性感的中年女人呀。
而且两个人的年龄也不对，既然是自己同学，怎么着也是五十来岁了吧，可这个女人，最多三十多岁。
“怎么？还没有看出来呀？”姚丽笑了一下，说道“你当年只记得追美玉去了，我们这些人入不了你的法眼，你们不是还给我取了一个外号叫根号2吗？就是说我长得矮，都上高中了还才1米5不到，对吗？”
“啊，真是你，姚丽，二十年不见，你变化的太大了！”彭雪惊喜的说道，既然说到了外号，他已经是肯定了就是她，再怎么说脑子里还是有她的印象的，能捕捉到一点当年的东西。
“对呀，是我，我听警察说是叫彭雪的撞我，就想到了是不是你，一看还真是，我自然不会追究你了！”
“哦，太好了，姚丽，美玉在这里住院，好像状况很差，我要去看一下她！”彭雪说完就走。
“我和你一起去！”妙丽紧跟身后。
她之前不知道汪美玉在医院呢，也是二十多年不见的同学，怎么样也要去看一下的。
“你爸怎么还没有回来？那个被警察抓走的人会不会是你爸呀？”汪美玉一直盯着门口，拉着米小芙的手，很是紧张的问道。
“要不我再去看看吧！”米小芙说着站起身来。
这里门口三个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米老豆有些激动的叫道：“美玉，彭雪来了，只是一场误会！”
他们在过道上就商量好了，警察抓的事只说是误会就行了，不想让汪美玉增加心里负担。
“呵呵，来了，来了，就好”汪美玉激动的说着，她一看见彭雪进来，两眼就明显的有了光彩，挣扎着坐了起来。
米老豆想着亲戚朋友们一直还以为彭雪是自己的亲家呢，如果看见汪美玉对亲家如此，恐怕会引起一些误会，加上有一些话可能也不方便说。于是对身边的一个长者说道：“叔，你先带着大家到外面坐一下吧！”
就算是亲家，从那么远的深圳赶回来，要说一下儿女的大事，旁边的亲戚也是可以理解的，于是一下子病房里就只剩下了米老豆和米小芙还有彭雪和姚丽了。
“美玉，我是姚丽呢！”姚丽这才上前打招呼，眼眶红红的，声音有一些哽咽。
看着曾经漂亮的让自己羡慕嫉妒恨的校花如今一幅要死的样子，姚丽也是很悲伤的。那么漂亮人一个人，五十岁不到就要死了，真是人生的悲哀呀。
“啊，是姚丽，真是没有想到，你现在还这么年轻漂亮，比高中时漂亮多了，真羡慕你呀。哎！”汪美玉叹息一声，看了一眼两个同学，深情的说道：“在我走之前，能见到你们两个，也就心中无憾了！“
“不，不，不会的，美玉，你不会有事的，现在医学水平那么高了，还有什么病治不好呢，要对自己有信心！“姚丽拉着汪美玉的手安慰到，不过那眼泪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呵呵，谢谢，我的身体自己知道！能见到你们，什么都够了，不在乎少活几十年了！”
彭雪凝视着汪美玉，再一次感受到人生的无情。这个虚弱的没有一点血色的女人真得是曾经那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校花汪美玉吗？
“彭雪，叫你过来，除了最后看你一眼，还真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汪美玉拉着彭雪的手，深情的说道。
“嗯，美玉，你说吧，什么事？”
汪美玉迟疑了一下，看了其他三个人一眼。
米老豆和她二十年的夫妻，显然明白她这些话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于是对米小芙和姚丽说道：“我们到阳台上去吧！”
房间里非常的安静，除了那氧气流动的声音。
一只蝴蝶从开着的窗外飞了进来，在床头转着。
汪美玉凝视着那蝴蝶说道：“多漂亮的蝴蝶呀，曾经我也是这般漂亮和自信，可是一切都要过去了。彭雪，真怀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嗯，我也是。虽然我们各自有了家庭，有了那份责任，可是这不妨碍对往事的回忆，真的！只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太多的苦！”
“彭雪，不要这样说，我过得也挺好的，只是有遗憾没有和你走完这一生！现在一切到了结束的时候了，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说吧，说吧！”彭雪点着头。
“还记得我们学校后面的那座山吗？”汪美玉慢慢的说道，她已经是没有什么力气了。
“记得！记得！”
彭雪不可能忘记，就是在那座后山上，他和汪美玉有了第一次的拥抱。也是从那一次的拥抱开始，两个人的关系有了飞跃。
“你拥抱我之后，要来亲我，可是我拒绝了。但你没有生气，还送了我一个东西，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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