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真想杀了你
“应该是这样吧。 ”
“你一晚上演两场，吃得消么？”
“和你演也就是几分钟，和她跳一段双人舞也就几分钟，加起来才十几分钟，有什么吃不消的，以前我还经常演整出舞剧，一次接近两个小时，也不是好好的？”说完我拿了个饮料打开喝了几口，再把剩下的给她。
她接过去喝了两口，又气呼呼地说，“你完全没有必要把她叫回来！”
“我需要一个艺术总监。”说完我离开了，免得她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我接到了小雨的电话，她告诉我说，“小河，我同意和你一起演出。”
小雨的决定让我很意外，我刚刚在她家门口遇到她，出于礼貌，请她来演出，原以为她还在恨我，不会理睬我，没想到她居然同意了。
小雨的决定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当然不敢说不要她来，就假装很开心地说，“太好了小雨……对了，这件事你妈妈知道么？”
小雨说，“我没有跟妈妈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呢？”
“一会就过去了。”
“好的，我去接你。”
“嗯，知道了。”
“别忘了带上舞鞋。”
“知道了。”小雨把手机挂了。
我正准备给燕姐打个手机，说一下小雨要来演出的事情。就在我拿着手机寻找燕姐的号码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燕姐打来的，接通后她说，“小河，我决定和你一起演出。”
我一听就乐了，“燕姐，刚刚小雨给我打了电话，说她要和我一起演出，没想到才过一分钟，你也说要演，那我该和谁一起演呢？”
燕姐听了之后笑了，“是么，小雨已经给你联系过了，可她没有告诉我。”
我说，“你们两个需要商量一下，到底由谁来演，要不咱们来个三人舞？”
燕姐说，“那就让小雨上吧，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小雨说一会过来，那你过来不呢？”
燕姐说，“好吧，我和小雨一起过去。”
我说，“小雨同意和我一起演出，说明她已经不那么恨我了对吧？”
燕姐说，“我想应该是这样。”
我如释重负地说，“这我就放心了。”
她说，“不过，一会我和小雨过去，你可别当着小雨的面和我亲热，她会很在意的，知道了么？”
“知道了。”我不无别扭地说。
“那好，一会见。”燕姐把手机挂断了。
其实我心里更希望和燕姐一起上台演出，可现在燕姐这么一说，我也不好说什么，因为我不能拒绝和伤害小雨，出了上次的事情，我对小雨心存内疚，在她跟前更加小心翼翼。
晚饭后，我开车去接小雨和燕姐来团里。
小雨穿着黑色蝙蝠衫，牛仔裤，扎个马尾辫在头上，看上去袅袅婷婷的；燕姐则穿着黑衣黒裤平底鞋，朴实无华的样子，却给人一种成熟美妇的感觉。
在车里，我问小雨，“小雨，你最近状态怎么样？”
小雨说，“还可以吧，反正天天都练着的，你放心好了，不会对不起观众的。”
我说，“这就好。”
到了团里之后，大家都还没有来，我就和小雨一起排练，一遍《堂吉诃德》双人舞跳下来，我就知道小雨的状态真的很好，一段难度比较大的双人舞，她完成得轻轻松松。
我朝她竖起大拇指说，“不愧是高材生，就是与众不同，出类拔萃。”
小雨得意地仰起了头，长长的脖子，使得她看上去那样优雅迷人，但她看我的眼光却带有几分不悦，好像我不过是在说一件早就已经无可置疑的事情。
燕姐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们，这时候她就笑了，她说，“小雨每天坚持练功，状态一直都是很好的。”
我就问她说，“那你呢，秦总，你是不是也每天坚持练功？”
燕姐笑了一下说，“当然要坚持了，每次小雨练功的时候，都要把我拉上，不然她不依的。”
我说，“真羡慕你们，说是母女，倒像是姐妹，又是同行，还是同事，有这样的妈妈和女儿，想不幸福都不可能。”
听了我的话之后，燕姐不由得笑了，流露出幸福温馨的表情。
但小雨却白了我一眼，小嘴巴撅起了，明显有点讨厌我的意思。看得出来，因为那件事，直到今天，她依然没有原谅我，但她却不拒绝我一起跳舞，因为她抵抗不住舞台的诱惑。
过了一会大鼻子和黄琳琳来了，小雨和他们是同学，见面后非常的亲热，小雨和黄琳琳拥抱在了一起笑着。
黄琳琳说，“小雨，想死你了！”
小雨笑着说，“我也想你啊，都想出病来了！”
黄琳琳笑着说，“我看你好好的，那里有病的样子啊？”
小雨笑着说，“心病啊。”
黄琳琳说，“那我给你医一下。”
小雨说，“怎么医？”
黄琳琳说，“当然是抱一抱，亲一亲啊。”果然就抱着小雨亲她，完了之后问，“这下好了吧？”
小雨笑着说，“好了，被你医好了！”
两个人都笑了，又抱在一起脸贴脸亲昵着，两个美女那种亲密开心的样子，真让人羡慕。
我和大鼻子都“嘿嘿”地笑。燕姐也笑了。
快到演出的时候了，大家都来了，演员们化妆的化妆，更衣的更衣，后台开始忙碌起来。
我看到郁红蕾也来了，就对她说，“今晚你就别上了，休息吧。”
郁红蕾问，“为什么？”
“换成芭蕾舞，人已经来了。”
郁红蕾明显有点不悦，但她没有说什么。
燕姐看到了郁红蕾，就过来笑着拉着她的手说，“红蕾，好久不见，你还好么？”
面对燕姐的亲热，郁红蕾明显有点冷淡，显然这是因为她知道我和燕姐的关系，心里头有几分妒忌。
而燕姐却不知道我和她的关系，要不然，她也不会这样主动地和她亲近。
但当着众人的面，郁红蕾也不能不顾及形象，她对燕姐说，“还可以吧，马马虎虎，秦姐你呢，也还好吧？”
燕姐笑着说，“还好，以前我们在一起演出，现在又在一起了。”
郁红蕾笑了一下说，“是啊，我们有缘分。”
然后两个人就无话可说了，又都不好就这样走开，就在那里站着。
我对郁红蕾说，“燕姐答应出任我们公司的艺术总监，以后我们会有很多时间在一起。”
郁红蕾听了更是不喜，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这就好。”
燕姐这时候就对郁红蕾笑着说，“我去看看小雨化妆好了没有。”然后就离开了。
郁红蕾不悦地对我说，“凭什么让她做艺术总监啊？”
“因为她可以给我的公司带来好处。”我理直气壮地说。
郁红蕾就不吭声了，但看得出她心里有点不爽。
我不再理她，去里面看小雨。
小雨已经换上了猩红色的束腰舞裙，白色舞袜和银色的硬尖舞鞋，看上去高挑挺拔，轻盈婀娜，简直漂亮极了。
我不由得欣赏着她，似乎看到了燕姐年轻时的影子。我突然有种感觉，失去这样的女孩，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我真的想同时拥有她们，可这种念头在心里冒出的时候，立刻就有了一种羞耻感，我低下了头。
的确，我还没有挑战世俗的勇气，我只有约束和控制自己，那怕这是一种痛苦。
我走到里面去更衣化装，然后出来和小雨一起排练。燕姐就在旁边指导我们，提示一下不对的地方，讲解一下要领。等轮到我们上场的时候，就一起出场演出。
没有什么悬念，我和小雨的演出很顺利，赢得了一片掌声，小雨优雅地谢幕，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欢快地来到幕后，先和燕姐拥抱一下，黄琳琳来庆贺，小雨也和她拥抱了一下，舞蹈队里还有几个同学，这时候也都来和小雨见面，小雨和她们一一拥抱，很是亲热。
演出结束之后，我们全体演职员和平时一样吃了晚餐，然后我开车送燕姐和小雨回去。
在车里，小雨依然很兴奋，一个劲地问燕姐说，“妈妈，你说我演得好不好？”
燕姐笑着说，“当然好了，没见观众的掌声那么热烈么？”
小雨搂着燕姐的脖子说，“好久没有演出了呢，都觉得生活失去了意义，今天总算又找到成就感了。”
燕姐笑着说，“这都是小河提供的机会。”
小雨听了就不说话，显然，她心里还是一那么点芥蒂。
我一边开车一边说，“小雨，如果你愿意，可以成为我公司的签约演员。”
小雨说，“我会考虑的。”
到了她们家门口，我把车停住，等她们下了车之后，我说声，“燕姐，小雨，明天见。”完了之后我一个人开车回公司。
如果小雨没在，我会留下来和燕姐在一起，可现在，我只能离去。
第二天晚上，燕姐依然陪着小雨来演出，完了一起回家。
第三天，燕姐依然和小雨一起来，演出完毕之后，我和小雨到后面坐下休息，等待整场演出结束的时候出去谢幕。
作为总监，这时燕姐在别处忙别的，旁边没有别的人，我就拿起小雨的手腕，看上面的伤疤。那是她割腕留下的。
我恼火地看着她。
小雨看到我这样就撅起了嘴巴。
我有一种想要煽她的冲动，就举起巴掌看着她，真相抽她几下，但巴掌举起来之后，停在空中落不下去。
小雨看到我这样，就瞪起眼睛看着我，毫不示弱地和我目光相对，那表情仿佛在说：你敢！
我还真的不敢下手，举在空中的巴掌停留了那么片刻，就放了下来。
小雨看着我低声地说，“真想杀了你！”
我和她眼睛瞪眼睛地对视了片刻，看到她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我只有做出让步，移开目光轻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小雨果然不依不饶。
“那我该怎么办？”我看着她问。
“去死！”
我别扭地说，“对不起，我还很留恋人生，不过，过几十年会死的，就是时间早晚而已，你就算恨我，也不用心急对吧？”
小雨一听这话就笑了，她说，“小河，你还是那么会说话。”
我说，“没办法，就这臭德性了，改不了。”
小雨鄙视了我一下，然后问我，“你是什么时候和我妈妈到一起的？”
见她问到这个，我有点难堪地低下了头，但也只有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在剧场演《海盗》的时候吧，那时候咱们还没有毕业。”
小雨问，“是比我更早对吧？”
她说的比她更早，当然是指那次夜里，我把她误当成燕姐的事。
我有点困窘起来，只能是点点头，却不敢吭声。
小雨说，“其实，我应该猜到的。”
“对不起。”我又赶紧道歉。
但小雨却笑了，她很开通地说，“你和我妈妈在一起跳舞，排练演出，搂搂抱抱的，时间久了到一起也很正常。”
我对她鞠躬说，“谢谢你的理解。”
“我说理解你了么？”小雨没好气地说。
我赶紧说，“我们都是凡夫俗子，都是人对不对？是人就有感情对不对？”
小雨白了我一眼说，“可你就不是人！”
我只好再次道歉说，“对不起。”
小雨又问我，“是你主动的，还是我妈妈主动的？”
我说，“当然是我主动的，那时候你妈妈独身一人……”我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怕说出来亵渎了燕姐。
小雨说，“其实，这件事我妈妈的责任更大一些，毕竟她是大人，你是孩子。”
我说，“我早就不是孩子了，我也是大人。”
小雨痛苦地说，“都是我的错，当初，我不该让你和我妈妈当舞伴的。”
“你没有错，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会遇到某个人的，男人遇到某个女人，女人遇到某个男人，就算当初你妈妈没有和我一起跳舞，她也会遇到别的男人，就是看缘分而已，这是必然的，人之常情，也无可厚非。”
小雨说，“可我妈妈不管遇到谁都不要紧，这个人最不应该是你。”
“为什么？”
“妈妈知道我们的关系，她不应该和我争的。”小雨说这话的时候哭了，看得出她很伤心。
我大是困窘，无地自容起来，我说，“真的不怪你妈妈，她一直在回避我，拒绝我，是我主动的，她没有办法，要说有错的话，那都是我的错。”
小雨凄惨地笑了一下说，“你倒挺仗义的，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我说，“本来就是这样嘛，开始你妈妈打过我一耳光的，可后来，她心软了，因为她太善良。”
“你还好意思说，你就是个无赖！”小雨鄙视了我一下。
我申辩说，“可我真的是很喜欢你妈妈的。”
小雨威胁我说，“我要告诉我爸爸，把你杀了。”
我说，“你爸爸和你妈妈私下里有约定的，他们各自可以在外面找别人，互不干预，他们的婚姻不过是有名无实而已。”
小雨不悦地撅起了嘴巴横了我一眼，“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我说，“我还知道很多呢，咱们团里的一些女的都跟你爸爸一起过，柳月湘你还记得吧，你爸爸现在就和她在一起。你爸爸这样，你妈妈生气，也出轨报复他。”
小雨听了这些，明显的很难过，她说，“那他们为什么要结婚？”
“人很多时候结婚，并不是喜欢婚姻，而是需要婚姻，你爸爸娶你妈妈，也是为了你。”
小雨低下头说，“我真不想在这个家里呆了。”
“那你去哪里？”
小雨没有回答我，而是笑了一下说，“我以前是准备要嫁给你的，可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
我愣了一下，大是难堪地说，“这绝对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损失。”
“你活该！”小雨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做出沮丧的样子，但这时候又能说什么呢，我只有低头无语。
小雨又“哼”了一声，表示她依然在生气。
谈这件事让我别扭，于是我把话题转开，我说，“你有个哥哥对吧，他吸上了毒，你爸爸不要他了，把他打了出去。”
小雨听到我说这个，就别扭起来，她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话不投机，我就不再吭声了。
小雨说，“他已经跑了。”
“谁啊？”我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啊，我哥哥。”
“哦，怎么会呢？”我有点意外。
“他绑架我，警察抓他，他跑了。”小雨有点难过的样子。
“是么，他会绑架你？可他是你哥哥啊！”我难以置信。
小雨说，“他吸毒没有钱了嘛，爸爸不给他钱，他就说带我出去玩，到了酒店里，他给我饮料里放了安眠药，我喝了就睡着了，他就给爸爸打电话，说我在他手里，要是爸爸十二个小时内不把钱打到他账户上，他就杀死我。”
“那后来呢，你爸爸给他打钱了么？”我好奇地问。
“爸爸说要给他打钱，但暗中报了警，警察根据手机号码找到了他的位置，他就逃跑了。”小雨郁闷地说。
我如释重负，“只要你没事就好。”
“当时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喝了药，一直在酒店里睡觉，后来他们找到了我，把我送进了医院，我醒来才听说的。”小雨有点好笑的语气。
我说，“这就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吧，谁会知道自己的哥哥会绑架自己呢。看来毒品真的不能碰，碰了那个东西，男为盗，女为娼，什么都不顾了。”
小雨说，“反正我是不会碰的。”然后她又用威胁的语气对我说，“以后我要发现你还和我妈妈在一起，我就会惩罚你。”
我就有点不高兴了，问她说，“怎么惩罚，还是放我的血？”
“谁放你的血了？”
“上次你脑子短路自己割腕，流掉的血让我给你补上，不就等于是放我的血么，你能说不是？”想到她居然还要阻止我和燕姐到一起，我不由得有点来气，就手指着她的鼻子，恶狠狠地说，“我和你妈妈的事，你不要管，你爸爸都在外面养二奶了，有了孩子，你妈妈早晚和他离婚，要是离了，我就娶你妈妈。”
小雨看到我这样凶狠，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有些紧张地看着我说，“你真的要娶我妈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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