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呀!打死人了!”
随着凤金猊和陆宝玉的拳脚加狠,这两公子牺牲家丁做肉盾的情况下,连忙屁滚尿流地逃远。
见凤金猊还要紧追不放,华锦媗连忙拉住他们二人劝道:“算了!萧纪涯虽说是闲职王爷,但他好歹也是个王爷。”
凤金猊鼻尖溢出一声哼,转头,怒道:“你刚刚跑哪里去了?这里是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你不会武功又不能乱用术……如果不是我们来得及时,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我也不想嘛。”华锦媗神色惊恐,随即咬了咬唇,看向凤金猊的目光多了几分委屈:“刚被人流冲散,我也急着在找你们,这腿都走酸了,你不能怪人家……”她伸手摇着凤金猊的手臂无辜道。
凤金猊见她安全已是事实,余气未消道:“这灯会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去。”
“可是……”
“可是什么?”凤金猊皱眉,似调戏似嗔怒的低头靠近华锦媗身边,呼出的气息喷在她身上,吼道:“难道你看见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
华锦媗绞着袖子摇头:“那倒没有。”
可陆宝玉也诡异地追问了一句:“华小姐,你当真没看见什么奇怪的物或……人?”譬如孔雀!
华锦媗依旧摇头,又饿又累,且还满脸茫然。
凤金猊真不知是喜还是怒,直觉告诉他——刚刚华锦媗的失踪和孔雀的蓦然出现绝非巧合!很多事,他都知道是华锦媗在刻意隐瞒,可到底到什么时候,她才肯全盘托出呢?
“居然没什么奇怪,那还不走?”凤金猊郁结道,但走了两步只觉得手臂微沉,回头,发现华锦媗整个人都黏在他臂腕不放。他微微不耐,“华锦媗,你又干嘛?”
华锦媗咕哝道:“凤凰,我腿酸走不动,一点力气都没有,你背我嘛……”
陆宝玉默默别开眼目,哎,这对秀恩爱的,就不能挑下地点免得刺激到孤家寡人的他吗?!
凤金猊面色一黑,狠狠瞪了她一眼。但华锦媗似乎不怕他沉着脸,星眸渐渐漾起水汽:“我是说真的!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萧纪涯讪讪笑道:“华小姐,本皇子不知你说什么。哎哟,本皇子肚子有点疼,喝茶太多,诸位容许我告退去茅厕方便一下。”说完,他就捂着肚子跌跌撞撞的站起来。
华锦媗幽幽道:“萧三皇子,你喝的是水,不是茶。”
萧纪涯顿了下,头皮发麻的硬撑下去:“哎哟,那我喝水太多肚胀,还是得去茅厕方便一下。”
“三弟!”萧玉卿忽地断声道,言语中带着责怪之意。
萧纪涯知道自家这位“三公”——公正公平公明的大哥发火了,顿时瘫软在原位,举手招供:“好吧,昨晚本皇子跟黄铭山无聊打赌掀女人面具赌美丑,看见这位华小姐孤身坐在河边,就去掀她面具,谁知她胆小如鼠突然大喊救命,估计凤世子和陆将军误以为我们欺负她,就跑过来打我们。事情就是这样,坦白从宽,求大哥放过!”说完,萧纪涯顿时拱手求饶。
萧玉卿禁不住皱眉。
“哼,误以为?”凤金猊冷冷一笑,翻掌拍在茶几上,“七八个陌生男子突然将迷路的姑娘给围住,掀她面具,不放她走,这还是误会吗?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亏你们还是熟懂律法的尚书之子宗师王爷,这明显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至于你们所说的行凶者——”华锦媗续声道,“黄公子和萧三皇子调戏本小姐,这是犯罪进行时,本小姐身薄力弱无力反抗,恰巧凤世子和陆将军及时赶到,为保护本小姐而与他们对抗,这完全符合唐法第一百八十三条——正当防备,阻止犯罪,符合情理。无罪!”
黄尚书闻言顿知情况不妙,瞬间面红耳赤的跪道:“老臣糊涂,未能查清事情原委就申诉,求长公主恕罪。”
唐瑶光亦是惊怒交加,一方面惊于华锦媗熟稔唐法,另一方面怒与事情缘由竟是如此,以至于她险些判错案伤及诸国颜面,贻笑大方。她顿时呵斥黄尚书几句,当面降职发落,而萧纪涯毕竟是萧国三皇子,亦是她未来夫婿的亲弟弟,便呵斥几次,移交萧玉卿日后待会萧国惩罚。
唐宜光料想不到唐瑶光只是一介公主却有权削弱朝臣官衔,禁不住轻笑一声,似玩味,又似嘲讽。
凤金猊和陆宝玉护法有功华锦媗无故受惊吓,唐瑶光作为东道主便给了不少贵重物品做补偿,于是这一桩案件就此落幕。但不得不说华锦媗对唐法如数家珍,着实让人印象深刻,暗自惊叹!
晌午,唐瑶光赏赐的锦绣绸缎如意玉器等由六个宦官手捧着送入厢房之中,华锦媗饶有兴致的逐一欣赏,直到看见一只翡翠玉镯时,她蓦然一愣。
捧着玉器的这名宦官见状,顿时谄笑道:“华小姐,这是柠绿翡翠,色泽剔透,可是翡翠中的上品呀。在我们唐宫之中,只有从四品以上的主子才有机会获此赏呀。”
华锦媗把玩着这只翡翠玉镯,似笑非笑。
她当然知道。
她敛容回神,从中抽出几件玉器分配给这六位宦官和屋内伺候的宫婢,一屋子宦官和宫婢顿时偌偌谢恩,拱手退下。然后,就剩她一人时,拿着这只翡翠镯子,眼中再无欣喜,慢慢地变成冷漠而幽沉——一种猛兽蛰伏的眼神。
……她该去拜访唐宫中的几位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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