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巴掉了装不上去
“什么？方氏？”郑氏也惊讶看着九儿，“小鬼头，你一定是在撒谎，我才不信呢，宋氏一定是大嫂叫进来的。 ”
九儿觉得自己不小心被二嫂套出了话本来就很生气，见郑氏又不肯相信他的话，就更加生气了：“我才没有撒谎呢，黄大家的儿媳妇就是四嫂叫进来的，小侄女没有奶水……大嫂在厨房，根本就没有看见她进来……”
一直到了麦地边，郑氏还有种下巴掉了装不上去的感觉。
这个女人自以为很有计谋，其实是个心里藏不事的。她的久去不回已经叫独自干活的婆婆苏大娘心里很不舒服了，一看她满脸的迷迷瞪瞪，苏大娘忍不住停了手中的锄头讥诮的问道：“咋了，撞邪了还是立诚不舒服了？怎么回去奶了一趟孩子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脸色都变了。”
“呃……没有，不是的，娘……”
“那你怎么和见了鬼似的？”
苏大娘嘀咕了一句，弯下腰继续锄地。她心里估摸着郑氏刚才回去大概和陈氏拌嘴了；这个媳妇是个眼皮浅碎嘴子，一点点的明面亏都不肯吃的。肯定是刚才回去撞见大嫂陈氏偏了自己娃儿什么东西，所以才恼成这副不成气色的模样。
郑氏差点就脱口而出的和婆婆说了刚才从九儿口中听见的蹊跷事情：方氏竟忽然有了通天的本事，从外面庄子上弄来刚生了娃的女人给她女儿喂乳……转念一想，九儿毕竟是小孩子，小孩子的话多半都是不怎么可信的。
如果九儿是在胡说八道，那么，自己不加求证的就当做一件什么不得了的蹊跷事情大惊小怪的告诉了婆婆，万一并不是那回事，婆婆岂不是更加轻看自己？
最主要的，这种话就算是说了，也不关陈氏多大事情，顶多也就是一个看守门户不严。有不是的也只能是那个懵懵懂懂的方氏；实在是和自己的初衷大相径庭。一念及此，郑氏暗暗得意这次自己多长了一个心眼。
她赶紧弯腰拿起锄头用抱怨的语气对婆婆搪塞道：“是我走道走的太急了……立诚闹着不放我走，眼见天都快晌午了，有孩子拽着，真是干不成多少活儿。”
苏大娘一边熟练的锄着麦根边上的杂草，哼了一声：“你们是命好，想我当年，大的小的，哭的闹的，外边拔秧苗锄地捡棉花，家里洗衣做饭种菜；公公婆婆天天坐在屋里，等着吃一碗送一碗的伺候，一点不到，拐棍就打劈头盖脸的过来，打你你还不能跑，只能闭着眼挺着，跑了回头老两口一起寻死觅活的定要叫儿子狠狠的打了才罢休……哎，你们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尽管这话郑氏耳朵里早已经听出了老茧子，她还是做出十二万分同情理解的样子，用充满讨好的语气叹息的说道：“哎，爷爷奶奶是好不容易才晚年得子的，把爹金贵的不得了……我们哪能和娘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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