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苦楚
邢荣瞅了瞅老婆那双忧虑的眸子，感到她这一席话是对自己的疼爱担心和告诫。
刘红拿起书晃了晃，接着说：“我看了好多历史文献，有史记左传还有什么明史史政，吕氏春秋，还有什么什么皇清奏议吴越春秋清朝野史大观等等，我都看过。总的说来，贪官者凶猛顽固，这既是贪官的本质属性，又是他们在贪赃枉法中所再现出来的突出现象。由于受时代的影响，腐朽没落的人生观决定了他们不断地追求奢靡，利用职权，不择手段，形成了一个没有空白的关你想，你这样的的，决小小公安局长，如果没有省委，甚至说中央的支持，能斗得过人家一帮子掌实权的人吗？邢荣呀，我亲爱的老公，你要承认现实，现实是残酷。总之一句话，你要格外小心，否则，否则就是螳臂当车。
“老婆，你甭说了，我知道，你也要相信，在我们贵南，除了我，还有仙阳副书记。虽然他马上要回省党校学习了，他一直在帮助和支持着我。还有，我特警队的队长赖忠明正直可信，还有我将要招进警局的一个小伙子叫张力，秦正军似乎对这小子很快忌惮三分，要是没这小子，秦正军根本不会同意我追查名都大酒店，现在查到检察院院长黎江……
“反正……”
“不，老婆，你不要说了。我是党员，我的工作是代表党和政府，不管怎么样！”
刘红实际也是内心支持着他，但只是出现我一个女人的细心和担忧
夜深了，已经是凌晨二时整，邢荣辗转反侧，难以入寐，双眸怔怔地注视着漆黑的窗外，思绪纷乱，漫无边际。
晓风残月，晨光熹微，贵南老城又一个美妙苍茫的黎明来临了。
已经到上班时间，黎江案受阻的邢荣这一天就想到市委直接找刘仙阳汇报，电话刚接通，刘仙阳却主动对他说：“我也刚好要找你，市委，我的办公室见！”
邢荣驱车直接来到市委，下了车。匆匆走上刘仙阳二楼的办公室，可是刘的办公室关着门，这时，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走近他，告诉他，刘副书记正在秦书记办公室，叫你稍等。
那边，秦正军的办公室里，秦正军端着一杯刚刚沏好的茶水，边给额头上冒汗刘仙阳递，也就是说，在这之前，秦正军一定是给刘仙阳说了什么震撼性的话，以至让刘仙阳已经惊慌失措。
秦正军正在安慰着他，一边递茶边说：“邢荣是个有能力和魅力的公安局长，这一点我很欣赏，但他也是你的部下，他一直和你是一个阵营的，你说话更有力。”
刘仙阳接过茶杯，忐忑不安地回应道：“邢荣是个人才，我们贵南市正需要这种实干型的人才，他具有军人的坦率气质，对反腐倡廉充满了一腔热血，所以，不管是苗进非正常死亡案，还是之前的他还在追查朱方园案的蛛丝马迹，包括现在抓捕雇凶杀人的黎江，他都是在按照他的工作职责范围……”
“我知道，我也是欣赏邢荣的，这样，既然我们此时能达到共识，我也给你掏底了，苗进非正常死亡案叫他给结了，黎江案叫他就此收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也安心去省委党校继续安心你的学习……”
“唉，但我忽视了一点，现实是残酷的……”刘仙阳感慨着，说到这里，他看了秦正军一眼，转身离开了秦正军的办公室。
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已经在办公室里正休息的邢荣一下子跨出门口。刘仙阳沉重地抬起头，朝邢荣点点头：“邢局来得早，让你久等了。”
“我也刚到。”
“你也正好找我，我也一样，就是现在黎江案，他闭口，什么也不说，来自上面的压力也很大，好像是我抓错了人一样。”
“你先坐下，这几天省里有好多事，你可能都不知道，我也刚刚知晓。关于苗进非正常死亡一案，市委市政府既然分析认为是自杀案，那你就权且以‘自杀‘对待，还有黎江案，就算之前因为牵涉到那个叫张力的小伙子，秦正军叫你严抓，来惩不待，但是，现在，秦正军说出去的话也不好收口，我就代他朝你转个话，见好就好，大事化小……”
还没等刘仙阳把话说完，邢荣便眉毛都皱成了一团，反问道：“为什么？”
刘仙阳说：“为什么？为的是正视现实，把握发展的最新趋势。”
“什么意思？”邢荣再次反问。
“邢局……”刘仙阳刚准备解释。
邢荣便打断说：“不用解释了，你怎么变成了秦正军那一阵营的人，我还以为我今天来是和你商量如何推进贵南市的反腐大计呢！现在你的意思和他们的意思一样，我完全理解。但要我停手，把这些非正常死亡案，和刚刚捅开的黎江的背后大树的支撑这些刚刚开了个头，而且是个好头，就叫我停手，我想不通，也难以接受！”
“邢荣同志，我明白你的心思！”
“你不明白，仙阳书记，苗进非正常死亡一案，我们公安局的同志们夜以断日地侦查了几十个小时，现在基本认定为他杀案件，而且很可能牵涉到一些很有来头的大人物，虽然现在还没有铁证，但我心里的越来越有数。再加上黎江牵涉进的这个雇凶杀人，不仅仅只是为了收拾几个小子，而是背后一样有惊人黑幕，可以说，现在是朱方园被枪决后，贵南市**大案刚刚揭开的冰山一解，正是我们需要市委市政府全力支持的时候，现在，你，我最信任的领导，你叫我……你是叫我要把这个社会看透吗？当我顶着市委书记压力的时候，你也是奉市委书记的命令来说服我吗？还要给我施加更大的压力吗？”
刘仙阳不愿再听下去，即刻斥责道：“邢荣同志，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说完，刘仙阳又觉得自己的态度也有些过火，旋即走近邢荣的身旁，像兄弟般拍了拍邢荣的肩膀，心平气各地说：“咱可不能发火呀！因为要说发火，我的火不比你小。但是又能怎么样呢？现在就算叫你停止手里的案子，你心里有怨气，你就发发这怨气吧，但是你也必须得接受现实。”
邢荣觉得刘仙阳话中里话，但是还是十分不解，便质问道：“仙阳书记，你从副市长的位置现在当了市委副书记，算起来也是升职了，你不是省委书记崔玉树最信任的人吗！你也不是怯懦的人，为了公平正义，也和省委常务副书记谌文武唱反调的人。我今天找你，就是需要在黎江案和苗进非正常死亡案里要由请你牵头，成立一个具有独立性和权威性的联合调查组，谁知，你一开口，就是劝我停止此案……”
刘仙阳苦笑了一下：“邢局啊，你的意思我叫你暂停，从你的意思里，我也是**分子，官官相护？”
“如果不是官官相护，我看就是你升官了，客观上就已经形成继续追查这些案件会影响你的头上那顶乌纱帽。”邢荣道。
“唉！”刘仙阳感慨了一声。
“高尔基早在十九世纪中叶就说过这么一段话：平心而论，我们的生活之所以如此丑恶，我们大家都负有罪责，如今世上没有无辜者，还没有!可你们哪里来这么多的屈服从强权的奴性，从哪里学会了为了个人安危而如此胆点心惊！我想，这句话可以送给变了味的你！”
刘仙阳听着邢荣对他的讽刺，点燃一支烟，悲沉地说道：“你说得没错，就像一些领导干部一出现，群众就自然而然不敢议论时政……”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下来。
“那是老百姓们知道，说了也没用！”邢荣补充着。
刘仙阳惨笑一下：“当然，邢局，不过，说实话，因为我们任何的工作都离不开中央，省委市委的领导，如果我们的工作凌驾于上级领导的指挥，我们的工作就是不成熟的工作。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不是我打击你办“铁案”的积极性，坦率地说，我们党和政府很需要你这种天生有正直气质，特别是像你这样的公安人员。但是，此时，如果省委动荡，上面指令并不明晰的时刻下，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忍一忍？转个弯？如果这种非常时刻还不忘时时展示自己的政治法律道德的正义壮举？这是不是也一种缺乏沉稳的工作方式？“
刘仙阳这话一下子也让邢荣有些惊讶！省委怎么了？上面怎么了？
刘仙阳点点头，并不急于点破什么，他怕邢荣一时接受不了。于是，继续开导着他：“不管是苗进非正常死亡案，还是和检察院的黎江有牵扯，这些案你分析得安全对，很有可能牵扯到市里，甚至省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非侦破不行，只有侦破，才是对党对人民高度负责的一个积极方面。但是你看清我们所处的地位了吗？我们现在的实在和条件可以和市委书记，甚至省委书记用如此咄咄逼人的气势，甚至让他们难堪的态度去面对吗？这不就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作风吗？“
“省委书记？崔书记不是北京治病吗？“邢荣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了。
这句话就像一下子捅破了天机，刘仙阳的脸上悲沉起来，一下子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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