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灯光把银白色的盔甲照得闪闪发亮,这主人居然穿着这么厚重的铠甲,坐在高背椅子后,面对着炽热的火炉,还能一直一动不动的,这真是够奇怪。
“之前一直与各位书信往来,隔空在《奥秘传奇》上交流,今天有幸一见,真是令蓬荜生辉。”
此时,坐在椭圆形桌旁,离铠甲武士最近的一个长胡子男人打断他,“想不到笔如此有逻辑又细心的主人,居然这么爱开乱七八糟的玩笑。”
慕千成低声问伊维尔,主人的笔名是什么。
“听说其有一个人叫红雪的,想必就是这里的主人了,其他人的笔名,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实话跟你说,其实我知道这场聚会,不是因为城堡主人与我是朋友,而是他们的笔友,有一个人是我的老友,那人的笔名是锤子,以前曾在柏林大学考古系里任教的。”
慕千成早把屋内的来客都打量了一遍,“哪位是锤子?”
“其实我的朋友因为肺炎来不到了,我本打算假冒他的身份来的”,伊维尔吐了吐舌头,“谁知他们还有什么邀请函的。我只听说过今夜聚会这事,却没见过那样的东西,当然我也不敢细问锤子,免得他起疑心。”
慕千成是瞪大了眼睛,“原来你是来蒙的,你非但不认识这里的主人,甚至连是他们的笔友的那位锤子,你也瞒住,自己偷偷溜来冒充他。你这人真是够朋友,认识到你,那位锤子可是三生有幸啊。”
伊维尔尴尬地点了点头,“我本来以为来的只是一帮爱猎奇的学者,怎知道是一帮金钱猎人,里面还有党卫军的军官。不过这也好嘛,那位锤子是个呆板的教书匠,不适合应对这种场合,他来了会更危险。”
“那我说的不对了,他该赞你是好朋友才是,那你自己留下吧”,慕千成叹了口气,“总之我刚才冒雪走下山算了,我还以为你的朋友也在这里,是他邀请你来帮助解谜的。你连续对我撒了两次谎,看来以后真不应该再信你。”
伊维尔做出抱歉的手势,也低声苦劝慕千成可要留下,实际上慕千成也没打算真的抛下伊维尔独自离开,况且现在再怎么责备这胖子也没用了。只怕真想离开,这里也会有人阻止的,毕竟他们已经知道了今夜聚会和黄金列车的事。
对于长胡子刚才的话,铠甲武士倒没有回应,他继续讲自己的,“今天请各位来,除了见个面外,更因为对于我们都很感兴趣的黄金列车,我找到了一些有趣的线索。实不相瞒,好几年前,我就知道列车被藏在了这座大山里,这也是我还留在这座生活不便的城堡里的原因之一。我可以对各位保证,若我们能发现那批宝藏,只需对当局上交十分之一,其余的就能归我们所有,但谁有资格分得宝藏,那就要看各位在这件事里有什么功劳了。”
“朋友,废话少说了,你还是快说有什么线索吧”,长胡子用大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铠甲武士却还是不理他,“在我解释之前,各位不妨先报出自己的名字和笔名,让我确信你们没有外行人。”
“‘狐狸’”,‘狐狸’笑着举了举手。
吉娜夫人也在长桌旁坐了下来,“杜波斯克,你不是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鲢鱼’,当然我也是你的亲戚啰。”
“石人,党卫军军官汉斯上校”,汉斯特意把自己的名字说得很大声。
那个一直在责问主人的长胡子哼了一声,“‘坚鬼’帕德洛夫。”
吉娜夫人已笑了起来,“你就算不说,我们都知道你是坚鬼了,在章里也是那个吼劲。”
“我这是如其人,但倒没想到言语犀利的‘鲢鱼’是这么个干柴般的老人”,帕德洛夫也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一向惯了口没遮拦。
坐在椭圆形长桌对侧椅子上,一对穿着同样服侍戴着同款眼睛的男女举了举手,“彼得森夫妇,我们的笔名也就是我们的真名。我们是最迟加入你们的,也是发表意见最少的。”
“但你们那篇关于黄金列车上,是伪造纸币的推断,却让人印象很深刻,不像有的人一天到晚在吼,其实啥也没说错”,吉娜夫人语带讥讽,这显然是对帕德洛夫的反击。
‘狐狸’笑眯眯地看着彼得森夫妇,“原来你们真是两个人,真是一对夫妻?我还以为谁取一个这样的笔名。”
“还有我‘尾巴’”,一把娇美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一个穿着白色丝裙的妙龄女郎,正翘着腿,靠在沙发上,喝着杯的红酒。
慕千成也早注意到这人,不过她脸被纱巾遮去了一半,距离又不近,不是看得很清楚,不过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个人,慕千成心里就有种奇妙的感觉。
那是既兴奋也有些怕的混合物。
“还有我了”,一个高瘦的男人从侧旁的过道上转了出来,他的年纪并不大,身体也显得很强壮,但手上却握着一根拐杖,走路也一瘸一瘸的,显然腿上有毛病,“我的笔名是‘罪犯’,不过我却是一个对付罪犯的人,我是慕尼黑警探,巴德贝尔。”
汉斯上校的眉毛动了动,“你是那个破案率其高,也因为这样得罪了黑帮大佬,被人从这座山上推了下去的男人。”
“我不是被人推下去的,我是在追逐某个狡猾的罪犯时,不慎失足了,不过”,巴德贝尔笑了笑,“我今天不当班,只是各位的笔友。”
看来所有人都介绍完了,要把他们记住可不容易。
神秘的‘狐狸’,‘石人’党卫军候补军官汉斯,‘鲢鱼’吉娜夫人,‘坚鬼’长胡子帕德洛夫,妙龄女郎‘尾巴’,皮德森夫妇,还有这个慕尼黑警探‘罪犯’巴德贝尔。
屋内静了一下,穿着铠甲的主人继续道:“各位都来了,那就好,在谈论正题前,不妨先喝杯咖啡,吃几道开胃的小菜。我们边吃边聊。”
管家海森一直站在铠甲武士的侧后方,他打了个手势,就有女佣推着餐车进来。
趁着女佣给大家拿咖啡,帕德洛夫忽然指着慕千成伊维尔和那个东方面孔的人,“你们几个是谁,怎么不自报名号,你是我们笔友会的人?”
“不是的”,那个一直沉默着,很安静坐在椅子上的东方面孔答道:“我叫谢飞洋,是派驻德国某军校接受培训的外**官,现在正在休假,接受你们笔友会的某个人邀请,陪他来一同解密。你们放心,就算我解开了谜题,也绝不会让你们分我宝藏的。”
这人的说法倒与慕千成的很像。
帕德洛夫已板起脸,“邀请函上,主人不是已说了,不准带外人来,不然这宴会就得泡汤。你还是请回吧,我们也不欢迎突然冒出来的人。”
谢飞洋倒是不为所动,也不反驳,只笑了笑还是那样坐在椅子上,就像是一个腼腆的少年似的,慕千成当时也没料到这个少年会是一个如此厉害的角色。
‘狐狸’来打圆场,“何必了,我们刚开始还不是都不认识,聊着聊着就熟络了,既然这位小兄弟,对黄金列车的谜感兴趣,若主人家愿意,就让他留下吧。”
海森管家点了点头,“多出来的客人,主人也一并招待,各位请入座吧。”
看来这问题就暂时解决了,但那些人的目光还是看在了慕千成和伊维尔的身上,他们只能撒谎说是笔名‘锤子’的朋友托他们来的,总算蒙混了过去。
咖啡又香又浓,不过冒然的,慕千成却不敢喝。
伊维尔也一样,趁众人不注意,慕千成低声问伊维尔,“你不觉得有些怪,自我介绍的时候,你的朋友‘锤子’并没有来的,主人也该知道他才对。但没有这人的自我介绍,他却说各位都来了。”
“是有些怪”,伊维尔看了铠甲武士一眼,不过他身后是熊烈的火炉,头上的灯光又强烈,那铠甲的反光让人难以直视太久。
帕德罗夫把还没喝的咖啡用力地放在了桌子上,“对了,姓谢的小孩,你说你是受我们笔友会的某人所托陪同前来。托你的是谁,也是那个没来的‘锤子’?”
伊维尔愣了一下,若这人是代‘锤子’来的,那只怕自己会有麻烦。
好在谢飞洋摇了摇头,“不,请我来的人,就在这个客厅里。不过我答应过他,在找到黄金列车前,不会给他的笔友们知道。”
帕德洛夫盯着他,鼻子动了动,“那你就还是来路不明的,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我看你还是走吧,我们的笔友,没有这样搞神秘的小人。”
“你何必生气”,谢飞洋笑了笑,“我确实是在座的某位请来的,既然你们都要解黄金列车之谜,那各位的智谋必定都很高,那把我的朋友是谁解出来不就得了。何必这么小肚鸡肠把人赶走,况且你由不是城堡主人,怕没有这个权力。”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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