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91 天子挪窝
秦哀公二十一年正月,齐国占领郓邑。
三月,鲁昭公从齐国回国,住在郓邑。
夏天,齐景公打算送昭公回都城,命令部下不得接受鲁国的礼物。当然堡垒总有漏洞,银弹更是无孔不入。季氏家臣申丰跟着女贾,用两匹锦为礼物,捆扎成瑱圭的形状,混入齐军中。申丰对梁丘据的家臣高齮说:“如能收买梁丘据,我们让你做高氏继承人,加送五千庾粮食。”高龋把锦拿给梁丘据看,粱丘据想要它。高齮说:“这是鲁国人买的,一堆共一百匹。因为道路不通,先送上这点礼物。”梁丘据笑纳了。
梁丘据对齐景公说:“群臣不肯为鲁国国君尽力,并非因为不愿意执行国君的命令。不过我也感到奇怪:宋元公为鲁国国君而去晋国,结果死在曲棘;叔孙昭子谋求让他的国君复位,结果无病而终。不知道是上天抛弃鲁国,还是鲁国国君得罪了鬼神,所以到了这个地步呢?国君不如在曲棘等待,让群臣跟随鲁国国君去试探一下。如果行,军队获得胜利,国君就跟着前进,就没有人能抵抗了。如果不能取胜,就不用劳动国君的大驾了。”齐景公听从了,派公子鉏领兵跟随昭公。
成邑大夫公孙朝对季孙意如说:“设立大城邑,是为了保卫国家,请让我抵御敌军。”季孙意如答应了。公孙朝请求送上人质,季孙意如却说:“信任你,这就足够了。”
公孙朝对齐军说:“孟氏,是鲁国弱小的宗族,使用成邑的人力物力太过分了。我们难以忍受,请求投降齐国来获得休息。”齐军于是包围成邑。成邑人攻打在淄水饮马的齐军,解释说:“这是做给众人看的。”鲁国完缮了防备后,公孙朝又对齐军说:“我无法说服众人。”鲁军和齐军随后在炊鼻交战,未分胜负。
由于西风压倒东风,七月,周敬王被迫多次挪窝。不过否极泰来,晋国知跞赵鞅率军到来,开始帮助敬王回都。
为商议让鲁昭公复位的事情,齐景公与鲁昭公莒郁公邾庄公杞悼公在鄟陵举行盟会。会后,鲁昭公返回落脚点。
本来,齐景公现在尚能控制齐国,因此完全有能力帮助鲁昭公复位。为邻国理顺君臣关系,也间接重振本国的“君纲”。齐景公错过良机,姜齐离灭亡的日子也不远了。与之相反的是,宋元公无力驾驭本国六卿,弄到要交换人质,却还能为鲁昭公出头,虽然说“出师未捷身先死”,但宋国“乱而不亡”,比姜齐和晋国更加长命,是有道理的。
九月,楚平王去世。令尹囊瓦想立平王庶子公子申为国君,他说:“太子年幼,他的母亲不是嫡配,而是王子建所聘的。公子申年长而好善。立年长的,符合常理;立善良的人,国家就能治好。君王顺理,国家能治好,能不这样办吗?”公子申发怒说:“这是使国家混乱,又张扬君王的恶迹。国家有外援,不能冒犯。君王有嫡子,不可以混乱。败坏亲情,召引仇敌,混乱嗣位次序,这是不吉利的事,谁愿蒙受这恶名?即使用天下来贿赂我,我也不会这样做,楚国又算得什么?一定要杀死令尹!”囊瓦害怕,就立了昭王。
现在,楚国内忧外患严重,公子申应该当仁不让,站出来主持大局。以后的事实说明:公子申现在不恰当的谦让,铸成他的第一个大错。
十一月,王子朝与召氏的族人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嚣带着周朝的典籍逃往楚国。周敬王进入成周。
十二月,王子朝派人通告诸侯。鲁国闵子马听到王子朝的长篇大论,就说:“文辞是用来实行礼的。子朝违背了景王的命令,疏远晋国这个大国,专心想做天子,无礼到了极点,文辞又有什么用?”
齐国出现彗星,齐景公派人祭祀,想消除灾祸。晏婴却认为此举没有什么好处,原因是:“天上出现彗星,是为了扫除污秽。国君没有污秽的德行,又何必去祭祷?如果德行污秽,祭祷了又怎会减少?”齐景公认为有理,就停止了祭祷。
齐景公与晏婴在路寝中坐着。景公感叹说:"多美丽的屋子啊,谁将会据有它呢?”晏婴说:“请问国君是怎么认为的?”景公说:“我认为将落在有德行的人手中。”晏婴说:“照国君所说,恐怕是陈氏了!陈氏虽然没有大的德行,但对人民有施予。豆区釜钟的容量,他从公田中征收时用小的,向民众施舍时用大的。公室征收多,陈氏施舍多,民众归心于他了。”
景公询问该如何应对,晏婴回答:“只有礼可以阻止这种情况发生。依礼,家族的施舍不能扩充到国内。民众不迁徙,农民不搬迁,工匠商人不改行,士不失职,官不怠慢,大夫不收取公家的利益。”景公说:“说得好,我不能做到了。我从现在开始才知道礼可以用来治理国家了。”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