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89 通盘计划
秦哀公二十年春天,鲁国叔孙婼和季公若去宋国聘问,同时为季孙意如迎亲。 原来,季公若的姐姐是小邾国国君的夫人,生下宋元公夫人。宋元公夫人生了个女儿,许配给季孙意如。
此前,季公若因为某事怨恨季孙意如及其家臣公之。现在,他向自己的外甥女透露说鲁国正准备赶走季孙意如,建议不要答应遣嫁。外甥女又转告丈夫,元公再把这事告诉乐祁。乐祁说:“让他接走吧!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鲁国国君一定会离开国家。政权在季氏家已经三代了,鲁国国君丢失政权,已经四代了。没有得到百姓拥护,却能够满足愿望,这样的人从来没有过。”
夏天,晋国赵鞅召集各国在黄父相会,商议安定王室的事情。赵鞅下令各国供给周天子粮食,派兵戍守,又说下一年送天子回都。
七月,因为旱情严重,鲁国分别在辛卯日和辛亥日举行雩祭。
鲁国季氏与郈氏斗鸡。季氏为自己的鸡披甲,郈氏为自己的鸡安上金属爪子,结果郈氏获胜。季孙意如发怒,侵夺郈氏的家宅,并且责骂他。所以郈昭伯也怨恨平子。臧孙赐的从弟臧会,说臧孙赐的坏话,事发后逃入季氏家,臧孙赐从那儿把他抓回来。平子发怒,拘禁臧氏的家宰。将要在襄公庙举行禘祭,跳万舞的只有二人,其余的舞者都到季氏那儿跳万舞去了。臧孙赐说:“这可称作使国君不能祭祀先君,不能酬答先君的功劳。"大夫们由此怨恨季孙意如。
公若把弓献给昭公之子公为,并与他一起出外射箭,商议去除季氏。公为告诉自己的弟弟公果和公贲。公果公贲派侍人秉告昭公,反复三次都未果,公果就亲自去说。昭公把情况告诉臧孙赐,他认为难以成事。又告诉郈昭伯,他认为行,还怂恿昭公干。昭公告诉子家羁,子家羁说:“奸谗小人让国君侥幸行事,事情办不成,国君蒙受恶名。不能这样干。鲁国国君已经好几代没有人民拥护了,想要成功,没有十分把握。再说政权掌握在季氏手中,恐怕难以算计他。”昭公让子家羁退出,他却说:“臣下已听到了命令了,这话如泄露,臣将不得好死。"于是住在公宫里。
九月戊戌日,鲁昭公攻打季氏,在大门口杀死公之,随后攻入季氏家。季孙意如登上家中的平台,请求说:“国君没有审查臣下的罪,就派有关部门武力讨伐臣,臣请求等待在沂水边,听候国君审查罪过。”昭公不同意。季孙意如又请求囚禁在自己的采邑费地,昭公还是不同意。季孙意如请求带着五辆车流亡国外,昭公的回应相同。
子家羁说:“国君不如同意他!政令由他那儿发布已经多时了,贫民靠他生活的很多,做他党徒的为数不少。太阳下山后,奸邪之人是否会发起进攻,无法预料。众人的怒火不能够蓄积。蓄积了而不疏导,会越积越厚。越来越厚的怒火积在一起,人民会生叛离国君之心;生了叛心,就和志同道合人聚集在一起。那时,国君一定会后悔。”昭公不听从。郈昭伯说:“一定要杀了季孙意如。”昭公就派他去接孟孙何忌。
三桓之一的叔孙婼正去往阚地,叔孙氏闻讯后,司马鬷戾询问手下的意见,大家都不吭声。鬷戾就说:“我是家臣,不敢考虑国家大事。简单地说,有季氏和没季氏,哪个对我们有利?”大家都说:“没有季氏,就是没有叔孙氏。”鬷戾于是决定救援季氏,他率领兵士前去,攻破了西北角,进入季氏宅。只见昭公的士兵脱下衣甲,拿着箭筒盖蹲着,鬷戾就把这班“出工不出力”的人赶走。
孟孙何忌让郈昭伯登上家中的西北角高处,了望季氏的住宅。郈昭伯见到叔孙氏的旌旗,就告诉孟孙何忌。孟孙何忌马上把他抓起来,杀死在南门的西边,随后攻打昭公的军队。子家羁说:“臣子们假装劫持国君,蒙受罪名出逃,国君留下来。季孙意如侍奉国君,不敢有所改变。”昭公说自己不忍心,他和臧孙赐去墓地商议,然后就离开都城。
就这样,鲁昭公清除季氏的果敢行动,本已接近成功,却又在一天之内失败了。三桓盘根错节,唇齿相依,鲁昭公却无通盘计划,只攻打季氏,其他两家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当然,如果鲁昭公及时同意季孙意如的请求,不把事情做绝,也许有成功的可能。另外,对国君较为忠诚的叔孙婼是一个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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