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67 医学权威
郑国徐吾犯的妹妹很美丽,公孙楚已经聘她为妻子,公孙黑又强迫徐家接受他的聘礼。 徐吾犯害怕,告诉公孙侨。公孙侨说:“这是国家政令不明,不是你的忧患,你想把她嫁给谁都行。”徐吾犯就向两个当事人请求,让他妹妹自己挑选,二人都同意了。
公孙黑打扮华丽,进入徐家,在堂上陈列了礼物后退出。公孙楚穿着军服进来,在堂上左右开弓射箭,出门跳上车走了。徐吾犯的妹妹从房间里看到他们,就说:“公孙黑确实很漂亮,不过公孙楚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丈夫要像丈夫,妻子要像妻子,这才是所谓的顺理成章。”于是嫁给公孙楚,公孙黑大怒。
不久之后,公孙黑在衣服里面穿上甲,去见公孙楚,打算杀死他,抢夺他的妻子。公孙楚察知他的阴谋,拿起戈追赶他,追到交叉路口,用戈击打他。公孙黑受伤回家,告诉大夫们说:“我好心好意去见他,没料到他会这样对待我,所以受了伤。”
大夫们商量怎样处理这件事。公孙侨心里很清楚谁对谁错,但在对比了双方的势力后,就宣称:“双方都有理,年幼地位低的有罪。这事罪在公孙楚。”于是把公孙楚抓起来,列举他的罪状。五月,郑国把公孙楚流放到吴国。
秦国的后子鍼先前受到秦桓公的宠爱,现在犹如国君第二。母亲说:“你不离开国家,恐怕会遭到罪谴。”癸卯日,后子出奔到晋国,随行的车辆有上千辆。后子设享礼宴请晋平公,在黄河中用船搭成浮桥,而从雍都到绛都的路上,每隔十里停放一批车辆。派去取劝酒礼物的车子,在享礼过程中往返了八次。晋国司马侯问他:“您的车子,全都在这里吗?”后子回答:“这已经太多了!如果能少一些,我怎会有机会见到你呢?”司马侯把这话告诉了晋平公,并且说:“秦公子一定能回国。臣听说君子能够意识到自己的罪过,一定有好的计划。好的计划,是上天所赞助的。”
后子鍼会见赵武,赵武问他估计何时可以回去,后子回答:“我害怕遭到寡君的诛戮,因此到了这里,准备等新君继位后再说。”赵武问:“秦国的国君怎么样?”后子说是无道。赵武问:“国家会灭亡吗?”后子回答:“为什么会灭亡?一代国君无道,国家不会灭绝。一个国家建立在天地之间,一定有维护它的各项因素,不是连续几代国君荒淫,国家是不会灭亡的。”赵武问:“国君会短寿吗?”后子说会。赵武问:“还能维持多久?”后子回答:“我听说,国君无道但年成丰收,这是上天赞助他,很少说不能捱上五年的。”赵武看了看太阳的影子,就说:“早晨的事与晚上的事就不相干,谁能等五年呢?”后子出来后对别人说:“赵武将死了。作为人民的主宰,却贪图安逸,虚度岁月,他能活多久呢?”
因为公孙楚作乱的缘故,六月丁巳日,郑简公与大夫们在公孙段家设立盟誓。罕虎公孙侨公孙段印段游吉驷带私下在闺门外结盟。公孙黑强行加入盟会,让太史记下他的名字,合称“七子”。公孙侨保持克制。
晋国中行吴在太原讨伐无终国与各部狄人,双方将要交战,魏舒说:“他们是步兵,我们是车兵,交战的地方地形又险要,用十个人对付一辆战车,一定获胜。战车容易被困在险要的地方,步兵又能取胜。请将全部车兵改为步兵,就从我的部下开始。”于是放弃战车,改编为步兵行列。五辆战车的人分编为三个伍。中行吴的宠臣不肯加入步兵行列,魏舒就杀了他示众。设立五种阵势以互相配合,又派出前锋去诱敌。狄人正嘲笑晋军,晋军趁敌人还没排好阵势就冲了上去,大败对方。这是重视发挥步兵作用的缘故。
展舆被立为莒国国君后,削减公子们的俸禄。秋天,公子们请回在齐国的去疾,轮到展舆逃往生母娘家吴国。
晋平公生病,郑简公派公孙侨晋国去聘问,同时问候病情。羊舌肸到了公孙侨住处询问,公孙侨含蓄地指出晋平公的病因是沉湎女色,并建议去除内宫中的姬姓女子。行人公孙挥送羊舌肸,羊舌肸询问郑国的政事,并且问及公孙黑。公孙挥回答:“他还能活多久呢?行为无礼而喜欢欺凌别人,依仗着富有,轻视地位比他高的人,他活不长了。”晋平公听说公孙侨的分析,认为他是个博学多知的君子,就赠送一笔重礼。
晋平公和晋景公一样,也向秦国求取名医,秦景公派医和出马。作为医学权威,医和不像公孙侨那样转弯抹角,而是把病因说得清楚明白,并且判断病已经没法治了。他也拿着一笔厚礼回国了。
楚国公子围派公子黑肱伯州犁修筑犨栎郏三地的城墙,郑国人为此感到害怕。子产说:“没有关系。令尹将要干大事,因而先除掉这两个人。祸患不会蔓延到郑国,担心什么呢?”
冬天,楚国公子围去郑国聘问,伍举作副手。还没出国境,听说楚王有病,公子围折返,伍举继续去郑国聘问。
十一月,公子围回到国都,进宫探视,用冠缨帮楚王按摩颈部,随后杀死了楚王的两个儿子幕和平夏。右尹公子比出逃到晋国,宫厩尹公子黑肱出逃到郑国。公子围派人在郏地杀死太宰伯州犁,又把楚王葬在那里,称之为郏敖。公子围即位,是为楚灵王。薳罢担任令尹,薳启强担任太宰。
郑国游吉去楚国参加郏敖的葬礼,同时向新的国君聘问。回国后,他对公孙侨说:“快准备行装吧!楚王骄横奢侈而沾沾自喜,一定要会合诸侯,我们过不了几天就要去楚国了。”公孙侨却说:“没有几个年头,他办不到。”
十二月,暮气沉沉的晋国赵武终于去世,韩起担任执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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