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48 草木皆兵
秦景公二十二年夏天，晋国人为曹国主持正义，拘捕了卫国的石买和孙蒯。
秋天，齐灵公再次攻打鲁国北部边境。晋国中行偃打算进攻齐国，做梦与晋厉公争讼，他失败了，厉公用戈击他，他的头掉下来落在前面，他跪下来把头安好，捧着头走路，碰见了梗阳的巫皋。过了几天，中行偃果真在路上碰见了巫皋，谈起梦中的事。巫皋说自己也做了相同的梦，又说：“今年你一定会死，如果在东方有战事，则可以取胜。”中行偃相信了。
因为齐国是大国，晋国念了三年“忍”字口诀，现在终于下重手了。十月，诸侯联军在鲁国的济水边会合。晋平公会合鲁襄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成公膝子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还有莒犁比公和邾悼公，重温在湨梁的誓言，决心共同讨伐齐国。
齐灵公抵御诸侯，在平阴城南的防门挖壕沟固守，沟宽一里。夙沙卫说：“不能与诸侯交战，不如据守险要。”齐灵公不听，结果联军发动进攻时，许多齐国人战死。
晋国范匄好心地对齐国析归父说：“我和你是好朋友，不敢隐匿情况。鲁国人莒国人都请求我们用一千辆战车从他们那里进攻齐国，我们已经答应了。如果攻进来，贵国国君必定会失去国家。你有何打算？”析归父把这话转告齐灵公，灵公恐惧起来。大夫晏婴说：“国君本来就没有勇气，又听到这消息，坚持不了多久了。”
齐灵公登上巫山去眺望晋军。晋国人派司马排除山林河泽的险阻，即使是军队不去的地方，也一定插上旌旗，布成稀疏的军阵。战车上的甲士，左边是真人，右边是假人，打着大旗为前导，后面的车拖上干柴跟着，以扬起尘土。齐灵公见了，害怕敌军人数众多，就逃离前线。
丙寅晦日，齐军乘着夜色逃走。师旷告诉晋平公说：“乌鸦的叫声很快乐，齐军大概已经逃走了。”邢伯对中行偃说：“有马盘桓的声音，齐军大概已经逃走了。”羊舌肸对晋平公说：“城上有乌鸦，齐军大概已经逃走了。”
第二天，晋军进入平阴，随即追赶齐军。
夙沙卫把大车连接起来堵塞住山间的小路，自己作为殿后。殖绰郭最说：“你作为国家军队的殿后，是齐国的耻辱。你姑且先走吧！”夙沙卫就把马杀死以堵塞险要，然后撤退，两位新的殿后随即双双被俘。
联军扩大战果，中行偃范匄带领中军攻下京兹，魏绛栾盈带领下军攻下邿邑。赵武韩起带领上军包围卢邑，但没能攻下。
十二月，联军到达临淄城下，大肆焚烧破坏，攻城却不积极。
齐灵公驾车，准备逃往邮棠。太子光与大夫郭荣扯着马说：“他们的军队行动迅速勇猛，这是在抢夺财物，马上要退走了，国君怕什么呢？再说社稷的主宰不能轻举妄动，轻举妄动就会失去大众拥护。国君一定要等待！”灵公打算冲过去，太子拔出剑来砍断马鞅，灵公才留了下来。
诸侯联军向东进抵潍水，向南进抵沂水，实际上是要总撤退了。
齐国大地烽烟四起，沉寂五年的楚军乘机出来活动一下筋骨。
原来，郑国归顺晋国已有八年时间，当国公子嘉打算再次转向，借助楚军的力量，清除国内的大夫们。他派人报告楚国令尹公子午，后者却不同意。
楚康王听说令尹推掉送上来的好事，就派豚尹杨宜对公子午说：“国人都在说不谷主持社稷，却不出兵打仗，死后就不能按照规定的礼仪下葬。不谷即位，到现在已经五年了，军队没有出动过，人们恐怕要认为不谷只知自己安逸，而忘记先君的大业了。大夫考虑一下，应该怎么办？”
公子午叹息说：“君王大概是认为我贪图安逸吧！我这样做，是对国家有利啊。”他会见康王使者，叩头后说：“诸侯目前正与晋国和睦，臣下请求去试探一下。如果可行，君王跟着去做。不行的话，收兵退回，可以避免损害，君王也不会蒙受耻辱。”
公子午率领军队在汾地演习，准备与公子嘉里应外合。郑国那边，公孙虿良霄公孙黑肱跟随郑简公攻打齐国，公子嘉公孙舍之公孙夏留守。公孙舍之和公孙夏知道公子嘉的阴谋，就加强戒备，入城坚守。公子嘉自然不敢与楚军相会。
楚军只好改为攻打郑国，在鱼陵驻扎。右军修筑上棘的城墙，作为进退的立足点。接着渡过颍水，在旃然驻扎。蒍子冯公子格率领精锐部队侵袭费滑等地，然后往右绕过梅山，侵袭郑国东北部，到达虫牢后回兵。公子午攻打郑都纯门，攻了二天后回去。在鱼齿山下渡河，碰上大雨，很多楚军被冻伤，军中服杂役的人几乎死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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