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26 结草衔环
莒国依仗着与晋国关系密切,就不侍奉齐国。 w秦桓公九年春天,齐**队攻打莒国。
夏天,楚庄王攻打上一年援救萧国的宋国。
晋国先穀害怕承担战败的罪责,秋天,他暗中召来赤狄,准备作乱。
冬天,晋国人追究邲地战败的原因和赤狄侵入清地的罪责,对晋奸先縠算总账,杀死并灭族。
因为卫国救援陈国,晋国根据盟约对卫国加以责备。晋国的使者不肯离开卫国,并威胁说:“没有人承担罪责,将要对你们诉诸武力。”孔达说:“只要对国家有利,请以我塞责,罪过由我引起。我作为执政而面对大国的责备,能把罪名推给谁?我愿为此而死。”
次年春天,卫国孔达自缢而死。卫国人以此向晋国交代,免于被讨伐。卫国人向诸侯通告孔达的罪行和下场,但对当事人的功劳心中有数,于是为他儿子娶妻,让其继承父亲的职位。
夏天,晋景公攻打郑国,是为了邲地战役的缘故。晋国通告诸侯,举行阅兵后回国。这是荀林父的计谋,他说:“让他们看到我军队伍齐整,使他们考虑顺从我们。”郑国人害怕了,就派公孙黑肱去楚国做人质,以换回有礼又有主意的公子去疾。郑襄公本人也去楚国,商量对付晋国的办法。
楚庄王派申舟去齐国聘问,指示他不要向宋国借路。又派公子冯去晋国聘问,也做了类似指示。申舟此前曾经得罪宋国,就说:“郑国人明白懂事,宋国人昏聩糊涂。去晋国的使者不会被伤害,我却一定会被杀死。”楚庄王说:“如果杀死你,我就出兵去攻打他。”申舟把自己的儿子申犀引见给楚庄王,然后出行。
果然,申舟到了宋国,宋国人拦住他,不让通过。华元说:“经过我国国境却不借路,是把我国当作他们的属县。把我们当作他们的属县,就等于是亡国。杀死他的使者,他一定会来攻打我们,攻打我国的结果也是亡国。反正一样是亡国。”于是杀死了申舟。
楚庄王听说此事,拂袖而起,往外便走,侍从追着送鞋给他,到前庭才赶上;送剑的追到寝宫门外才赶上;备车的追到蒲胥市上才让他坐上车。九月,楚庄王包围了宋国。
秦桓公十一年春天,在孟孙蔑的建议下,鲁宣公派公孙归父去宋国,与楚庄王相会,并献上大量礼物,以保本国平安。
宋国人派乐婴齐去晋国告急。晋景公准备救援,大夫伯宗却认为晋国是鞭长莫及,而且上天正保佑楚国,不能和它争斗。晋景公于是停止发兵,他派本国壮士解扬到宋国去,叫该国不要投降楚国,说晋军倾巢而出,快要赶到了。解扬路过郑国,被郑国人囚禁起来,并献给楚国。楚庄王送给他许多财物,叫他说相反的话。解扬不答应,再三强迫,他才同意了。楚国人让解扬登上楼车,叫他说晋兵不会来了,他却乘机向宋国人派发晋景公的空头支票。
楚庄王将要杀死解扬,派人对他说:“你既然已经答应我,却又反过来说,是什么缘故?不是我不讲信用,是你丢弃了信用,快去接受你应受的刑罚。”解扬回答:“从道义上讲,不允许有两种信用;从信用上讲,不允许接受两方面的命令。君王收买臣,是不懂怎样接受命令的道理。接受了命令出使,宁死也不会背弃使命,难道会让人家收买吗?臣之所以答应君王,正是为了完成使命。牺牲生命而能完成使命,这是臣的福气。寡君有守信的臣子,下臣能完成命令而死,还有什么要求?”楚庄王赦免了他,放他回国。
五月,楚**队准备离开宋国。申犀在楚庄王马前叩头说:“我父亲知道一定会死,但不敢废弃君王的命令,君王却违背自己的诺言了。”楚庄王无言以对。
申叔时正为庄王驾车,他建议说:“修建房舍,叫回耕田的农民,宋国一定会听从命令。”楚庄王照他的话做了。宋国人害怕,派华元夜里潜入楚军中,登上公子侧的床,把他叫起来说:“寡君派我把我们的困境告诉你说:‘敝邑相互交换儿子杀了吃,拆开尸骨当柴烧。即使这样,城下之盟,宁可让国家灭亡,也不肯订立。你们退兵三十里,宋国将完全听你们的命令。’”公子侧害怕,与华元盟誓后报告了楚庄王。楚军后退三十里。宋国与楚国讲和,华元作为人质。
华元因为一个小耻辱就杀死大国使者,导致百姓遭殃,国家也险些亡国。看来,他要向邻国多学习一下忍耐技术:鲁桓公意外死亡,鲁国只要求处理直接责任人,庄公随后娶齐国女子为夫人;之后多位国君被盟主羞辱甚至扣留,鲁国仍在吟唱“沉默是金”。
六月,晋国荀林父在曲梁打败了赤狄,随后灭亡了潞国。
七月,秦桓公攻打晋国,在辅氏驻扎。魏颗打败秦**队,俘虏了大力士杜回。
起初,魏颗的父亲魏犨有一名宠妾,没有生儿子。魏犨生病,指示魏颗说:“我死后你一定要把她嫁出去。”但到病危时,又指示说:“一定要拿她殉葬。”魏犨死后,魏颗执行前一指示,并说:“病重时神智昏乱,我听从他清醒时的话。”辅氏战役时,魏颗见到有个老人把草打成结来阻拦杜回,杜回被绊倒在地,所以当了俘虏。夜里,魏颗梦见老人说:“我是你所嫁女子的父亲。你执行你先人清醒时的命令,我以此作为报答。”这就是“结草衔环”的典故。
晋景公把一千户狄人的奴隶赏赐给荀林父,又把瓜衍县赏赐给士会,以感谢他之前保全了荀林父。
本年,楚军从宋国凯旋后,公子婴齐请求取得申吕二邑的土地作为奖赏,楚庄王答应了。申公巫臣却说:“申吕之所以成为城邑,就是因为有这些土地,兵赋从此产生,以抵御北方。如果让私人取得这些土地,就没有了申吕二邑。晋国郑国一定会进逼到汉水。”楚庄王就撤回了命令。公子婴齐因此怨恨巫臣。
次年三月,晋景公让士会率领中军,并担任太傅,结果晋国的盗贼都逃到秦国那边。
看来,士会自从改邪归正后,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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