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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甘心刚一交锋就败下阵来,狡辩说:“魏娜,你听我说,或许你说的也有道理,任何事情换个角度想就会是另外一种结论。 不是我不相信你,主要我们互相之间缺乏了解和沟通,这年头人心叵测,我不得不防备着点。”
魏娜冷冷地说:“你说的对,确实得防着点,现在的人确实不可靠,别说不熟悉的人,你谈了十年的女朋友不也照样靠不住,最后嫁了个大款么。”
我一下子哑口无言,感觉有人用一把尖刀在我的心窝子上狠狠扎了一刀,这是我最大的一块心病,也是我最痛的地方,平时根本不愿意提起。郑天浩这个王八蛋把我的老底都给这个女人揭了,看样子他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无所不谈的地步。
魏娜淡淡地笑了一下,缓和了一下尴尬的气氛,平淡地说:“你就直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我咬咬牙,下了狠心说:“我希望你能离开,工资我不会少你一分钱。其实你自己应该明白,你的生活不在这里,就被给我们添乱了。”
魏娜依然平静地说:“你是老板,要解雇我根本不用跟我商量。”
我说:“我希望你自己主动离开,而且要跟天浩说清楚,是你自己不想干了,不是我赶你走的。至于你们以后怎么发展是你们的事,我管不了。”
魏娜冷笑了一声,说:“那不可能,我做不到。我又没做错什么,而且干得挺有意思,没有理由主动离开。必须说明一下,我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谈判谈到这无法进行下去了,这个女人委实不得了,三下两下就抓住了我的弱点,我刚一交锋就溃不成军,真是丢人哪。这才叫引狼入室,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我又去找了郑天浩的母亲,请她拿拿主意。郑天浩的母亲听完我的分析之后习惯性陷入沉思。我发现自从开店以来,我越来越依赖郑天浩的母亲了,每次遇到难题都要找她请教,而她每次也能想出恰如其分的办法。比较一下,我发现自己还是太嫩,遇事毛躁,缺乏冷静的头脑,比郑天浩这个二百五也强不到哪去。
郑天浩的母亲经过沉思后突然问:“最近魏娜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比如说跟她以前的朋友过多来往?”
我想了想,似乎还真没发觉什么异常,她的表现不能说不规矩,把店子里的事处理得井井有条。我实话实说:“似乎没有,而且还挺能干的。”
郑天浩的母亲说:“那问题应该不大,咱们不能因为她以前是混社会的就完全否定她,以前可能太年轻,贪玩,这个阶段每个人几乎都会有,关键是看她现在的表现。天浩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能一棒子把人打死,总要给人改过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没想到她也是这种态度,她想要儿媳妇想疯了么?我说:“问题是这女的也是个名副其实的啃老族,他们两个凑在一块能有个好么?而且我最担心的是郑天浩根本管不住那女的,太精明太厉害了,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
郑天浩的母亲笑了笑说:“那你认为什么样的女人适合天浩?有正经工作的会看上他么?其实反过来想,天浩还真需要一个能管得住他的女人,只要这个女人真心对他好,其它的都不是问题。”
这话又把我给堵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不得不承认,理论上她是对的,但就不知道实际上又将呈现什么样的态势。
郑天浩的母亲见我不出声,她接着说:“我理解你的好意,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管她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咱们再等等,再看看,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的,她心思如果不在天浩身上自己早晚会离开,根本不用我们操心,时间会证明一切。”
是的,时间自己会去伪存真,证明一切,我确实是瞎操心了。既然这样,那我就甩手不管了,本来这就是纯粹私人的事,外人只会越帮越忙。我只能静观其变,拭目以待。
但我还是不信任魏娜,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对她有一种本能的抗拒,无端认为这个女人居心不良。她表现得越规矩,对郑天浩越好我越觉得有问题,总想从她那里找到点破绽。但魏娜不是一般人,她实在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无论我百般挑剔,明查暗访她都能处惊不乱,轻描淡写就把我的任何招式化解于无形。结果适得其反,她不仅跟郑天浩越来越亲密,而且很快把触角伸向了郑天浩母亲身上,得闲就去郑天浩家里陪他妈,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密,关系越来越融洽。等我发觉他们俨然一家人的时候为时已晚。这很要命,不是么?如果他们达成联盟我怎么办?
我想我们两个是暗中较上劲了,她知道我不喜欢她,怀疑她,她就越发要证明我的不信任是错误的。为了证明她是靠不住的,我甚至动用了极其卑鄙的一招。我找来在酒桌上认识的一个泡妞高手,高手名叫王超,富家子弟,人长得很帅气,嘴巴又能说,泡妞也不怎么讲究,是出了名的逢妞必泡,每泡必胜,罕有失手。我告诉他,我的店里新招了个女的不错,值得一泡,他得闲可以去试试。王超懒洋洋地喝着酒,说:“其实泡妞是一件十分乏味的事情,我厌倦了,打算过几天安省日子。”我一听失望透顶,恨其不争地说:“我靠,你连泡马子都觉得没劲了,那还有什么带劲?”这家伙兀自低头笑笑,没有争辩。或许请将不如激将,我立即改变了策略,十分沮丧地说:“你是不知道,那女的条件很一般,可高傲得很,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我去泡了几回人家连眼角都没夹我一下,搞得我特别没面子。”这家伙一听这话果然来了点精神,问:“什么样的女人啊,这么傲的,连你这老板都不放在眼里。”我说:“就是啊,瞧着她那股劲我就来气。不过越是高难度越有挑战性,你去把她搞定,给哥哥长个精神,出口恶气。”王超嘿嘿坏笑了几声,一脸智慧地说:“你这是激我的吧。嘿嘿,不过我还就爱吃这一套,明天我抽空去看看。”
第二天王超果然抽空去店子里转了转,借租碟的名义跟魏娜攀谈了起来。大概魏娜身上流露出的那股劲让王超产生了征服的**,他租了一盘碟从店子里出来后就给我打电话说:“没问题,一个星期拿下。”
挂了电话我脸上流露出一丝恶毒的笑容,这下看我不抓住你的狐狸尾巴,小丫头片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啊。
我安心等了一个星期胜利的消息,可是王超那边没有任何让人鼓舞的信息传来。又等了几天还是没有消息,我终于按捺不住打电话给他。我在电话里劈头盖脸地问:“怎么样啊帅哥,你不是说一个星期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王超在电话里有些英雄气短地说:“再等等哥们,这个妞泡起来还真有点难度,油盐不进啊,我的法子差不多都使过了,可还没达到预想的效果。”我听了难免失望,焦急地说:“那你可快点啊,这件事拜托你了,拿下的话我请你好好喝一顿酒。”王超赌咒发誓说:“放心吧哥们,这次看来我要出绝招了。”我一听他要出绝招,心里又激动起来,连忙说:“行啊,哥哥我等着给你开庆功宴。”
可我没想到的是,王超所谓的绝招实在庸俗透顶,事后回想起来愚蠢得简直不堪入目。他所谓的绝招就是花了点钱把自己收拾了一番,买了一束花,在花里放上自己的名片,直接杀到店里交给魏娜,邀请她一起去吃烛光晚餐。这招实在是蠢透了,没有一点创意,连我想起来都觉得丢人。他大概在女人身上没花过什么钱,也没被人拒绝过,以为凭自己的实力可以轻易拿下任何一个她看中的女人。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魏娜当着郑天浩的面接过花嗅了嗅,突然笑了笑说:“这花是李玉让你送的吧,你替我转告他,花我收下了,下次不用这么费心了。他也该找个女朋友了,别自己在一个女人身上栽了跟头就跟全天下的女人作对。”
这一记耳光实在响亮,而且打得极其漂亮,左右开弓结结实实扇在我和王超脸上,让我们两个人同时颜面扫地。
庆功宴是摆不成了,我只能跟王超坐在一起唉声叹气喝闷酒。王超喝了几口啤酒,不无责怪地说:“哥哥啊,这次把人丢大了,我还没有过这么丢人的记录呢。本想金盆洗手,从此隐退江湖,没想到晚节不保,让这么一个女人把我的不败金身给破了。嗨,丢死人,一想起来就觉得窝囊。”我说:“是,这事主要怪我,可我怎么能想到连你出马也有搞不定的女人。兄弟,想开点,失败是成功之母,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这次失败对你也许是件好事。”王超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说:“丢人哪,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打了一辈子猎,反倒被雁啄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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