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以这么说……”吐了一口浊气，老爷子紧接着道：“不过，有一件事，我与嫂子从来都没和你们提起过……如今，也已经没有必要瞒下去了。”
闻言，大伯娘的心一紧：“是不是和这件事有所联系？”
“对！”老爷子点头，“其实，你婆婆如今的情况，和小俊小瑜那两孩子是脱不了干系的，可以说你婆婆的罪，是为他们受。”
“二叔你这话……”大伯娘不解地摇了摇头，“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哎！”叹了一口气，老爷子看着升起雾气的茶水，带着回忆说道：“这还得从小俊小瑜出生的前几天说起……”
……
老爷子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电闪雷鸣倾盆暴雨端是可怕无比。
家中的老婆子近年身体状况不如前些年，一个不注意就会小病小痛缠身，所以每到晚上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准时准点的七点睡，为此，老爷子也跟着早早睡觉，连带自己爱看的战争片，都只能挑在白天看。
这个晚上由于天气的缘故，老爷子早早的就睡了。
“咚咚咚……”电闪雷鸣加上咚咚咚的紧促敲门声让老爷子一愣，还未沉睡的老婆子半梦半醒地问：“老头子，是不是外面什么东西倒了？”
给她压了压毯子后，老爷子回答说：“我看不像是东西倒了，估计是有谁过来，我去看看。”
“这暴雨雷鸣的谁会过来？”老婆子呢喃着。
“没事你睡吧！”说着，老爷子披了件薄薄的外衣就走出房门，不过，当他打开门见外面站着甚为狼狈的人后，顿时惊道：“嫂子，怎么是你？”
“行了，外面雨大我进去先。”进了门，蒋奶奶轻车路熟的直接给自己到了一杯热水，随后拿起一边挂着的毛巾擦拭身上的雨水，问道：“对了，二弟妹睡了？”
老爷子点头，对蒋奶奶的行为见怪不怪的问：“嫂子，我记得这两天你都在医院里，怎么就突然回来了？不过，这雷鸣电闪的……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
“嗯，刚从医院那边回来。”顿了一下，蒋奶奶说：“我……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老爷子连忙追问。
找个凳子坐下后，蒋奶奶沉吟了片刻说：“我今天上午，遇见了那个老半仙。”
“老半仙？”老爷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沉声问道：“是不是……老半仙对你说了什么？”
蒋奶奶点头，随后皱紧着眉头问：“二弟，你还记得前几天的事情吧？”
“记得。”紧接着老爷子面色一变，说：“是不是和那天的事情有关？”
“对！”蒋奶奶说：“那天小毅媳妇出现在那个地方，怕是肚里的两个孩子……”
“嫂子……”见此，老爷子安慰说：“医院现在不比以前，你不用担心。”
蒋奶奶摇了摇头，“你知道今天那老半仙跟我说了什么吗？”
心咯噔了一下，老爷子颤抖着声音问：“是不是那两孩子有什么问题？”见蒋奶奶摇头后，顿时松了一口气说：“既然不是这，那会是什么？”
“你还记得前几天是什么日子吗？”没等老爷子回答，蒋奶奶就自顾自的继续道：“前几天是鬼节，鬼节！而小毅的媳妇竟然会莫名出现在乱葬岗里头昏迷不醒，本以为人醒来就没事了，没想到今天遇见的老半仙却跟我说，小毅媳妇肚里的两个孩子，与我们本来是没有交集的。”
“嫂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爷子一脸不解的看向蒋奶奶。
深吸了一口气，蒋奶奶道：“老半仙说，那两孩子本不该投胎到我们家，而是他们自己偷偷过来的，也就是说，这样的孩子无法养活，会被阎王家的小鬼发现，把他们带回去。”
“这……”老爷子一惊，他知道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村中就有类似自己投胎人家的小孩，同样的，没有一个能养大。这样的孩子养不大吧，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会重复投胎到这户人家，直到被撵走为止！可是，不管孩子多大，自己生养的总会有感情，为此好些人一说起这种小孩，就恨得要死。
想到这，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嫂子，也许那老半仙的话不一定准。”
“老半仙的话从来就没有不准过，你也知道，这些年能有几个让她金口开的。”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蒋奶奶愁容满面地说：“这两孩子我们期待已久，然，老半仙的话却把我们打入地狱，若是小毅和他媳妇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那……老半仙还有没有说其他，也许真有回旋的余地呢？”老爷子突然问起。
“其他？”蒋奶奶思索了片刻后，突然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道：“你不提起我都忘了，老半仙确实说了其他。”
“她说了什么？”老爷子问。
面色一白，蒋奶奶苦涩地说：“也不是什么好话，我宁愿那老半仙一开始就不要说出来。”
“这……”老爷子紧了紧拳头，“也是关于两孩子的？”
“是的，老半仙说这回的两孩子不只是那种投胎的孩子，更是从乱葬岗出来的……天生带有森森鬼气，容易招鬼且能见鬼……最让我担心的是，祸及家人！”
蒋奶奶的话，让老爷子不知该怎么安慰，毕竟这样的事情……虽说从老半仙金口中得知，但他清楚知道自家嫂子的顾虑，她根本就不忍心对小毅和小毅媳妇说出，再有就是，小毅和小毅媳妇是无神论者，这样的话，只会让两孩子觉得自家奶奶居心叵测。
片刻后，老爷子问：“嫂子，那……你要跟小毅和小毅媳妇说出吗？”
“不！”蒋奶奶摇了摇头，“我不准备说出……就如你所说的，也许不一定准，毕竟这一切都还没发生不是吗？”
“那你？”
扯了扯嘴角，蒋奶奶勉强的笑了笑，说：“不过还好，有老半仙提醒的一句话。”
“什么话？”说着，老爷子打了一个激灵，心中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来。
“老半仙说：五年之后，鬼门再度打开之时，就是两孩子命运转折点的生死劫，若是渡过，就可以避开前人的悲剧，重获新生！但是……”
看着蒋奶奶在烛光下摇晃的脸，老爷子忍住头皮发麻问：“但是什么？”
“但是，需要代价啊！”蒋奶奶的声音，隐隐约约，透着一股诡异。
“嫂子，你告诉我需要什么代价？为何你……”有些迟疑地，老爷子皱了皱眉。
“代价啊！”蒋奶奶叹了一口气，“什么事情都需要代价的，不管是什么……所以，他们生死劫的代价是……”
见话说到关键后停下，老爷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行了，这代价的事情，你也不需要知道。”蒋奶奶突然笑了笑说：“这事，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孩子们，若是小毅媳妇的两孩子没事且平安长大，咱就当今晚的一切不存在，若是真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能找到老半仙，护着两个孩子……也只有她，能知道，怎么让两孩子重获新生！”
“那嫂子你告诉我，代价究竟是什么？”老爷子沉着声音再次追问。
蒋奶奶起身淡淡地说：“代价，虽然称之为代价，但在决定后，它就不那么重要了，是什么你也不必在意。”
“嫂子，我想知道是什么！”
“行了，很晚了，你去休息吧，我要回去了。”
“嫂子……”老爷子皱眉，“你不告诉我，等到真的发生了，我该如何知道怎么做？”
“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帮我找到老半仙就成。”头也不回的，蒋奶奶打开门，冒着雨走了出去，随后，隐隐约约的声音传入老爷子耳中，“你若是找到老半仙的话，就跟她说五年前的龙凤胎一事，若是没有找到她人的话，就只能说，一切都是命数，由不得人罢了！”
看着被关的大门颤动了一下，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语。
“刚刚是大嫂来了吗？”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披了一件外衣的老婆子就站在门口。
抹了一把脸，老爷子回头道：“这天气渐凉，你怎就披着一件外衣出来了？”
“没事，这天气还不冷。”老婆子扯了扯衣服。
“行了，咱回去睡吧！”说着，老爷子起身朝卧室走去。
躺在床上，老婆子半睁着眼，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大嫂她……刚刚是有事吗？不然应该不会冒着大雨过来，且外面还电闪雷鸣的。”
“嗯，是有点事。”沉默了一下后，老爷子说：“不过，已经得到解决了。”
“行，那就好！”
不久后，身边浅浅地呼吸声传来，老爷子却一夜无法安睡！
……
“二叔，老半仙是谁？”大伯娘听了老爷子说的话后，忍不住问：“我怎么没听说过老半仙这个人。”
“老半仙啊！”叹了一口气，老爷子说：“这老半仙是我们那一代人的叫法，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不过，现如今最关键的是要找到老半仙这个人。”
“老半仙很难找吗？”大伯娘不解，“你们既然知道老半仙，那就应该知道地址，我们直接去找人就行了。”
闻言，老爷子苦笑的摇了摇头，“老半仙可以说神出鬼没，她不出来没人能找到她……而且，根本就没人知道她的地址！你以为我这些年不找吗？可是我翻遍了所有老半仙出现过的地方，却从来也没有遇上一次的。”
“这……这不可能吧？”大伯娘不敢置信地说：“既然这样，那婆婆怎么会让你去找老半仙？”
“也许，你婆婆她……期待奇迹吧！”说完后，老爷子起身道：“行了，现还有最后五天时间，我先去见一个人，也许他知道老半仙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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