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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水电公司办公室变成了小荒山,袁成凯的行踪也就成了谜,我们根本没办法在找到他。
可我手上的黑印一直覆盖到心脏,不找到他的话,不知何时,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借了命,这个暂且不说,就是李柔永远无法恢复人形这一点我就在心里着急。
但是王叔从小山包回来之后明显的脸色难看,根本不跟我说话,鬼都知道现在情况很糟糕。
就算是这样他还带我出去卖财神贴,简直就是不务正业。
刚走出门,我就发现地上有点不对劲,再一看,竟然是一道细细的红色粉末,从沙土路的尽头一直连接到王叔家的门口,甚至延伸进了门内。
这粉末很少,如果不是我垂头丧气的低着头,根本也发现不了。
我难道是刚才那个拆迁办的小伙子搞的鬼?
我把自己的发现跟王叔说了。
王叔蹲身捻了一下那红色粉末,突然一抬大腿,说坏事了!
他说这回给自己挖坑了,地上这东西是朱砂!而在这城中村里除了王叔肯定没有第二个人用,这肯定是昨天王叔背回来的那包朱砂漏了!
这朱砂露了有什么,而且漏的也不多,完全没有什么影响啊,听他说完,我反而放下心来了。
王叔气急败坏的说你知道什么,那袁成凯找咱们找到了这城中村,他肯定是追着这朱砂来的,朱砂延伸到门内,他知道咱们的住处了!
我一听,瞬间一身冷汗,说咱们搬家吧!
王叔说这又不是你的家,你别多嘴,让你住就不错了。
这个宅子风水好,只要小心些,还是能抵御住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只是让那个恶鬼确定了咱们的位置,心里很不爽,感觉输了。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王叔一脸认真,好像眼睛里还有一些类似小火苗之类的东西在闪。
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瞬间他又摆起一副笑眯眯欠揍的模样,让我快走。
我俩还是带着红狐狸,我知道它就是李柔,可总是觉得它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不知道。
还有一点让我想不通的,那就是她为什么为了让我活下来,连命都不要都要奋不顾身的救我?
如果她是为了留着我吸干我的血,那么她那时如果被陈菲杀死了,又何谈增加修为呢?
盯着红狐狸轻巧的步伐和柔美的火云一样的尾巴,这些问题我想了一路。
不知不觉我就被王叔带到了一栋居民楼下,望着漆黑的洞口,还有洞口边稀疏的杂草,我有点心有余悸。
我怯怯的往里面指了指,说这里有问题吗?进去了还能不能出来了?
王叔很不屑的用他的白眼嘲笑了我,说不止要爬一栋楼,就当锻炼身体吧,能不能出来主要看你的体力。
我被他呛得无语,只得灰溜溜的跟他进了楼道。而红狐狸则跑到单元口旁边,自顾自的蹲着,也不乱跑。
这栋楼的设计一看就比那栋鬼楼亮堂,丝毫没有阴森压抑的感觉。
我们先爬到顶楼,然后一层一层的推销财神贴。
每次都是王叔站在门口推销,我基本就是来打酱油的。
站在他身后看他卖财神贴,才知道他那种微微含胸的眯眼笑是怎么养成的。
我们只是跑了一栋楼,我就觉得已经到极限了,没什么意思,而且还累。
不但累,几乎每一家都是边骂我们,边把钱扔出来,然后抽走一张财神贴,我感觉自己就是个骗子,脸都羞红了。
可王叔倒没什么感觉,还乐呵呵的数钱呢。
我们就这样在小区里爬楼,敲门,爬了七八栋,一个小区都快爬完了。
就在我嚷着要回去的时候,王叔敲了敲一户人家的防盗门。
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一阵寒意,立马住嘴不说话了。
门过了好久还没开,这个情况很正常,不是谁家都有人,之前的几栋楼也没有全敲开。
我拉着王叔说感觉不妙,要不然走吧。
他却摆了摆手,示意我别闹。
果然,敲了大概四五分钟,连续不断地敲,门才被慢慢打开。
开门的是个戴着眼镜的阿姨,神情恍惚,眼仁血红,低着头也不说话。
这一回王叔没有急着推销自己的财神贴,对着我点了点头,这才趁那阿姨没反应过来挤进门去。
她家不知道为什么,装修的光鲜,亮堂,却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我在后面扶着阿姨进了客厅,一转过来吓了我一跳,一家人死气沉沉的在沙发上围了一圈,全都木然不语。
我寻思这家人是怎么了,正常来说一家人坐在一起不是嗑瓜子就是看电视,怎么全都像是被人抽了魂一样?
王叔走到男主人面前,从那个裂皮的公事包里掏出叠好的符箓,桃木剑,桃木雕成的雷符等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然后整了整破旧的西服,说我是来帮你们的。
这一句话加上他摆出来的那些玄乎东西,让所有人的目光缓慢的汇聚到了他的身上,然后是我身边的阿姨先哭了。
接着,我俩就被带到一间小房里。
一进去就闻到一股臭味。
那种一盆臭鸡蛋发酵的味道,简直没法呼吸。
小屋地上用黑布盖着一个东西,王叔一把掀开,原来是个手脚僵硬,满脸青黑的死尸!
“几天了?”
“不到一周。”
说着,那男主人就长长的叹气。
这死尸一看就是个小孩,不到二十岁吧,胳膊腿都很细,脸也很稚嫩,只是表情特别痛苦和扭曲。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一家都死无生气的了,儿子死得这么惨,论谁也会生无可恋的。
我为什么说他儿子死得惨?
因为我一眼看去就看到这孩子平伸出一只手,呈爪状,即使已经没有了生命,仍然能看出他的力量全部汇聚于此,手背上因用力而突出的筋骨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
仔细看,甚至能在他的指甲缝里发现殷红干涸的血渍,一看就是被人清洗过的。
可比他的表情和手形更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的是这少年的胸前竟然有一个黑乎乎的大洞。
洞边能看见断裂的胸骨以及模糊的碎肉。
而洞里面本应待在原位的心脏却不知被谁掏空了,只留下几条外翻的血管。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具尸体的时候,我瞬间想到了陈菲家里的那只鱼缸,和里面咕咕跳动的心脏。
王叔用朱砂在他尸体周围画了一圈雷纹,然后拿了一张叠成三角形的黄符塞到他的口中。
也没有那些乱糟糟的仪式,似乎这样就可以了。
他嘱咐孩子的家人不可动他画的图案和放好的符咒,最最最重要的是若想这孩子能超生,就先不要火化,等他再来的时候再说。
接着他详细的问了孩子父母他是怎么死的。
那男主人说那天他们同学间出去玩,回来的时候就魂不守舍的,到了家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第二天见他还没有动静,就踹门进去了,没想到……
男主人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抽噎着接着说: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脱光衣服躺在地上,心脏已经没有了!
后来他们觉得这事太奇怪,同时心有不甘才去找那些神汉给看,可是那些招摇撞骗的人一见这场面立马吓尿了,说这是犯了天条了!
王叔在买符纸的时候偶然听到了这个消息,这才找了过来。
王叔也没多问,在一片悲痛的道谢声中跟我退了出来。
他说这可能就是袁成凯搞的鬼,如果顺着这个线索查,很有可能顺藤摸瓜抓到他!
我好奇的问刚才他画的那一圈挺漂亮的纹路是啥。
他晃晃脑袋说那是保护尸体免收邪祟再次侵袭的,那道黄符却是有防腐奇效,这样他们可以晚一些报警,留着尸体罢了。
他还问我要不要学,颇有种要传道的架势。
我忙推说有你一人就够了,我学这也没用。
到了小区外,王叔掏出他的老式诺基亚黑白机,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那种。
“喂,小蔡啊,你过来一趟,有事问你。”
他只说了地点,就把电话挂了。
我还寻思着不是去卖财神贴吗?怎么开始传呼小弟了?
我们就蹲在原地等,电话刚打完三分钟,竟有一辆警车停在我们面前,一个警员气势汹汹一关车门,往我们这边走。
我心里直犯嘀咕,难道警察同志接到群众举报以为王叔是个卖财神贴的江湖骗子,要把他抓起来?
我都做好逃跑的准备了,可让我大吃一惊的是,这个小警员走到王叔面前竟然恭敬的点头,脸上堆笑,对着王叔连声问好,那恭敬劲儿都把我给看蒙了。
他一把抓起王叔的手说:叔,我爸那边着急请你过去帮忙呢!
王叔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话,明显可以看出小警员脸上有点僵,无所适从,但是拉着王叔的手还舍不得放开。
王叔说:那个不急,急也没用,我叫你来是问问最近哪些地方有风声。
接着警员也没含糊,回到车里拿了个档案部,一页一页翻给王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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