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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静肃静！此事事关重大，仅凭你一面之词如何定罪？”
吴德气得发抖，张氏可不是什么善茬，之前侥幸逃脱一劫这一次若扳不倒她，他岂能有命活下去？
这么想着。吴德后背阵阵发寒。早知道就忍了这口气偷偷离开凉城好了！
张氏看着吴德脸上后悔与惧怕共显，嘴角微微勾起，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孟大人，诬告他人，毁人名节该当何罪？”
孟温礼看了边上师爷一眼。师爷连忙在一旁狗腿道：“本朝法律森严，这等下作事该重打三十大板收监一年。”。
张氏孟柔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来。
“今日吴德在公堂之上诬陷我杀人灭口，毁了我孟家名声。大人，还请你秉公直判。”
“吴德，你可有话说？”
孟温礼望着堂下已经瑟瑟发抖的男人，身心舒爽。
“大人，真的是她害我，你要相信我啊！！”
“来人啊，把吴德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收监一年！”
公堂外的人一阵唏嘘，谁也没有想到好戏还没有看过瘾就完了。人群里有些骚动，不知道是哪个人在推来挤去。最前面的柏卿雪差点没有被到堂上去，她叹了口气，此刻她总算知道当初捡纸鸢时看到的妇人是谁了。
柏卿雪还想着若是情况发展良好，她就出来作证，谁知道吴德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一个后宅妇人倒打一耙反而成了诬告，真的是不能小看这些古代的女人啊！
就在她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小男孩从她身边迅速钻了过去，那孩子来势汹汹踉跄着走了好几步才稳住，此刻他正好挡在挨板子的吴德面前。
“何人上堂？”来反狂巴。
孟温礼都起身往屏风后走时，突然瞥到出现的嬉皮小子，停住了脚步。
“小人杜炜，潇湘楼花魁红袖的亲弟弟。”
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小男孩气定神闲的跪在堂下，底气十足。
“哦。你上堂来做什么？”
“大人，草民可以替吴德哥哥作证是这位夫人趁其不备把她推下水的。”
说这话时，杜炜猛地盯住张孟氏的眼睛好像毒蛇看着猎物那般吐着蛇芯子，随时可能蹦上前咬一口。
原本案子已经快完结了，孟温礼可以选择不审或者延后审理，但他还没有喊退堂，人也刚刚从椅子上起来。突然钻出个人说自己可以作证，这样的情况按照大秦朝的例律，主审官员不得结案。
于是乎，孟温礼坐回了案堂。
“小子，你怎么作证？”
底下小子知道张孟氏同大人的关系，说以还未说之前，便指天发誓。“大人，小人愿以性命发誓，我今日所言若有半点虚假，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哇~”
“能发这样的誓言肯定说的是真话了！”
“是啊，是啊！”
古人对誓言承诺相当重视，说以杜炜愿以发誓证明自己的话是真的的时候，堂下的人已经信了七八分了。
“回大人，那日小人照旧出去药铺取药，谁知回家后发现腰上的荷包不见，因为那个荷包是姐姐亲自秀给我的，我十分珍视。”
说罢，杜炜从怀里取出个湿漉漉的荷包来。
“就是这个，小人今日发现自己不见的荷包居然挂在吴德哥哥的身上，便想过去问清楚，谁知道吴德哥哥兴高采烈的一路出了城。我看他有些反常便跟着尾随上去。”
说道这里，杜炜对着张孟氏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露出嘴里尖尖的牙齿。
“谁知道会看到这位夫人趁着吴德大哥不注意便把他退下了河，随后还搬起河边石头扔了下去。”
孟柔额角浸出了薄汗，长长的指甲划破了自己的手心。
大庭广众下，孟温礼不敢太徇私枉法，但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妹妹，怎么的也要帮她说话才是，“虽说你发下毒誓，但也只是片面之词。可有什么证据？”
杜炜点了点头。
“河边长年泥泞湿滑，大人可以拿着去现场查看脚印，还有那个大石头之前留下的印痕，如果这些都不够的话，大人可以传我姐姐上堂。”
孟温礼想了想，一边派出人去探查现场，一边让人带出了红袖。
红袖被关押在监牢之中，神色苍白而憔悴双眼无神，原本漂亮的大眼睛此刻空洞而绝望。
跪在堂下的杜炜一看到自己姐姐枷锁加身，不由得扑了过去。
“姐姐！”
家里爹娘死得早，他同姐姐相依为命，得知姐姐毒杀了张汤的时候，杜炜几乎是崩溃的。他想去监牢里看她，但狱卒就是不允，如今看到真人才知道她竟然已经成了这幅模样。
“姐姐~”杜炜挪动身子双手裹住了她冰凉的手掌。
红袖麻木的转过头来，看着四肢健全平安无事的弟弟，露出点微末的情绪，“小炜，你好好的，真好。”
杜炜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深意，只紧紧握住她的手，激动的红了双眼。“姐姐，我是来救你的，我知道你不是杀人凶手，是那个人害了你。”
孟温礼拍了拍惊堂木。
“犯人红袖，本大人问你，你可曾和张孟氏见过面。”
红袖点点头。
“见面都说过什么？”
红袖沉默了会，看着被拖回大堂跪着的吴德，再看看自己弟弟，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她怕自己说了，弟弟的命就没了。
孟柔见她目光在边上二人来回打量，再看她眼睛里露出的担忧，顿时明了此刻红袖根本不知道情况，轻轻的在她耳边吐出一句话，“你客要想好了再说。”
说吧，她嘲弄的望着红袖，对着孟温礼的方向使了使眼色。
堂外的人隔得远根本看不到也没听见她做的这些小动作。
但杜炜不一样，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性子早熟心思敏感脆弱，这种察言观色的本领不用人教便自行领悟了。
他抓着红袖的手紧了紧，随即坚定的看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姐姐不用怕。
“红袖，还不老实招来？”
孟温礼显然也有些慌了，即便他不想相信妹妹是杀人凶手这种可能，但种种迹象表明孟柔有重大嫌疑。
红袖看了一样弟弟，那个曾经让她不再辩驳甘愿认罪的荷包湿漉漉的放在弟弟面前。
杜炜对着她鼓励般的露出个灿烂笑容。
红袖认命的心起了波澜，她看着高高在上的孟柔，狼狈不堪的吴德，还有命根子一样的弟弟。
曾经等死的绝望，被冤的委屈，众人唾弃的眼神，只化作一句话。
“大人，我要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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