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凉夏推开那扇门的时候，房间里的陈设让凉夏疑惑更加涌上了心头。
屋子里并没有恐怖电影里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而是清一色的粉色装扮，从地毯到床单，再到墙纸，全都只有一个图案，HelloKitty。
女人？
刚刚在全家福上看到的顾氏全家福里，并没有任何关于女人的存在。
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凉夏心头。
凉夏想要走进房间去看，却被顾之祺一把拉住了，“别进去。”
凉夏不回头，亦不看他，语气竟是冰凉的可怕：“放开我。”
顾之祺从来没有听见过凉夏用这种丝毫没有温度的语气跟她说话，只感觉家里的冷气开得太足了，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啊，他竟然有些害怕凉夏这样的语气。不自觉地松开了握住她的手。
凉夏慢慢往房间走，每走一步都宛如走在沼泽地里，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沉重。
当她看见书桌上摆着的物件时，凉夏的脸色苍白极了。
桌子上的那些日记本，每一个本子的主人都来自凌天恩。
那些压在粉色玻璃下的照片，除了白羽灵之前给他看过的那些，还有的——
顾之祺背着凌天恩，凌天恩在他的身后笑靥如花着；
他和她在悉尼歌剧院前，她躲在他的怀里，大风还是把她的头发吹得在风中飘扬——
还有——
凉夏不敢再看。
不是说他很恨她离开自己么？
不是已经和她不再联系了么？
为什么吴妈还是会提醒她，这个房间不能进来？
为什么这个房间还是一尘不染，像是每天都有人来打扫她？
想到这里，凉夏转过头，对着比自己高了将近一个头的顾之祺强扯了一个微笑：“你刚刚说要结婚是认真的么？”
顾之祺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问这样的问题，傻傻地看着他，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话。
他竟然，失语了。
见顾之祺不说话，凉夏用手拾起刚刚不小心落在书桌上的自己的一根头发，攥在手心里握紧，生怕再落到地上，说：“对不起……我好像打扰你的回忆了。”
……
她当然不是傻。
一个男人会把自己前女友睡过的房间保持四年那样洁净如新的程度，不是还爱着还能因为什么？
别说是因为念旧，那回答的也太搪塞了。
凉夏走出那间房间，顾之祺也赶紧跟了出去，没想到凉夏还是把门关了紧，说：“我晚上真的不想和你睡一个屋……”话音刚落，凉夏的眼泪就大滴大滴地砸了下来，落在二楼走廊的红木地板上。
如果手机铃声没有响起的话，应该能听见落地的时候，眼泪砸在地上的声音，是那样无言的悲壮。
来电显示是仲若玺。
顾之祺也看见了。而此时的他，像被人发现秘密的孩子，连醋都忘了吃。
“凉夏……郁石海被检察院带走了……”
凉夏先是一愣，想了想，狠了心说：“他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不，凉夏，不知道有一件事我该不该告诉你……”电话里，仲若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着急，“那个时候，郁石海喊你去家里签字，签的并不是父女关系断绝书，那张纸其实是影印的，时间长了就会变成原本的文字——”
——“而原本的文字，是财产过继书……那时候，他就知道，郁氏要不保了……他怕你知道后会担心她，只能用这种方式，他不是不认你，是怕你太过悲伤，那天你之所以会在路上看见我，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你不会留在郁家住。我当时也是第一次知道，表叔要我保护的人，竟然是你。”
“若玺，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没有听懂？”
“表叔他一直都很爱你。不是他狠心，他从小就让你学跆拳道，让你受最严苛的训练，不是不爱你，而是怕他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你。虽然你不是他亲生的孩子，可是他的确当你是亲生的再爱你……他一直觉得没有让你得到母爱是亏欠你，所以他希望你能变得更强，即使没有父母了，也能一个人好好的活下去……”
“你说我爸被检察院带走，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我刚刚一到家，就听我爸和一班人在商量这件事。”
在身后听着这些对话的顾之祺，眉头渐渐锁紧——
这禹天慕，果然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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