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该罚的还得罚。
“茆贵妃，你不知自重，还出口张狂冒犯屡屡冒犯于朕。且在宫中嚣张横行多年，朕一直宽容你，你却没有丝毫悔改之心。朕对你，甚是失望。”泰洹帝声音冷冽，那无形的冷气如有实质一般，犹如一根被冰封了的钢针。
泰洹帝每说一句话，茆贵妃便感觉心脏被冰钢针扎一下，又痛又冷，连带着身子都在颤抖，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泰洹帝，“陛下，臣妾何处错了？”
泰洹帝没有回答她的话，一个比一个冷而尖锐的字眼犹如锋利的钢针尾端，毫不留情地扎进茆贵妃心头。
他说：“从今日起，茆贵妃褫夺封号，降为嫔位，着为凉嫔，搬往水悦轩。”
水悦轩，是离御书房最远的一处宫殿，且从来没有人住过，也没有执勤宫女太监打扫，其荒凉程度可想而知。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茆贵妃承受不住，不羁的性子让她根本没法接受，她一脸的怒容，出口愈发张狂：“陛下，臣妾不服！”
“来人，将茆贵妃拉下去，剥了她的贵妃头衔和服饰！”泰洹帝这一次狠了心，不狠心会酿成大祸，不能在纵容她了。
很快有心腹太监和宫女上前，要将茆贵妃带下去剥贵妃服饰。
茆贵妃一脸怒气，浑身凌人的气质慑人，让太监和宫女一时间不敢靠近。
茆贵妃怒吼：“不！陛下！你不能这样对臣妾！”
“李嬷嬷！”泰洹帝短促而冷气的命令对准了皇后的贴身嬷嬷，李嬷嬷一惊，赶紧大殿中央跪下，诚惶诚恐，“奴婢在。”
“你，给朕去剥了凉嫔的服饰！”
“奴婢遵旨。”不管陛下出于什么打算，李嬷嬷都得奉命行事。
起了身，李嬷嬷向茆贵妃走去，走在茆贵妃面前，规矩地行一礼，“凉嫔娘娘，陛下有令，奴婢得罪了，还请茆贵妃娘娘见谅。”
说着，就上前，对一旁不敢上前的太监吩咐道：“你们去按住茆贵妃，剥取贵妃头衔的时候要行跪礼，以谢君恩。”
正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茆贵妃就不懂，天生的不羁的性子让她认为，绝对不可以轻易低头，即便是皇权她也要犯上一犯。
皇权？鬼稀罕你的皇权？若不是皇权，她会被关在这后宫里二十多年？
三个太监两个宫女上前将茆贵妃按住，茆贵妃激烈的反抗，面容通红，赤目圆瞪带着恨意，“陛下！你不能这样对我！敕封我的封号不说，还将我降为嫔级！凭什么？陛下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想当初我在……”
“给朕堵了她的嘴！”泰洹帝真是怒了，但是面色上和方才没有什么变化，所谓极怒而静，说的便是泰洹帝这类人了。
真是个蠢妇！泰洹帝第一次觉得茆贵妃的蠢是这么可恶！
泰洹帝这般雷霆大怒下的雷厉风行，让众人心惊胆战的同时也瞧了一场好戏，皇后眼中又掠过不安，陛下真是是太宠那个妖女了，说了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应该赐死才对！
泰洹帝的目光又落在跟随茆贵妃而来的一干浩浩荡荡的宫女身上，冷漠的下命：“来人，将这干伺候过茆贵妃的宫女也拖到午门外，即刻斩首！”
“蹬蹬蹬——”
殿外传来侍卫铿锵的脚步声，很快，一排身穿胄甲手持长枪的侍卫威风凛凛而来，一人提起两个身子瑟瑟发抖哭喊连天的宫女面无表情地往殿外拖去。
泰洹帝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茆贵妃那天一定说了诸多大逆不道的话，如今这这般，也是杀人灭口；同时，也为了警告在座的众人，这件事情如若透出去一点风声，下场也跟这群宫女一样！
被当成了猴子儆的众人吓得身子忍不住颤了几颤，暗道陛下发怒这雷厉风行冷血无情的样子当真可怕！
也就是泰洹帝手中实力深不可测，偶尔发起怒来雷厉风行冷血无情，才让朝中大臣再位高权重，也不敢对平素里不正经的泰洹帝生出半点不臣之心。
就算生出了……也要提着脑袋过日子。
而一旁被拖着按着剥下贵妃头衔，而激烈挣扎反抗的茆贵妃，看着三十多个宫女被侍卫两个两个拖下去，不把人当人看的样子，她一下子安静了，目光冷冷的看向龙座上那一身明黄尊贵的男人。
他眼底满是冷漠，薄唇紧抿——戏文里说的不错，薄唇的男人薄情，凉薄。
耳边是宫女恐惧之极撕心裂肺的求救声，那尖利的嗓音，歇斯底里的尖，刺得她耳膜生疼，一时间怔忡得满脑子满眼睛，都是泰洹帝视人命为草芥的命令和冷漠又高高在上的姿态。
“啊！陛下饶命！”
“啊！陛下饶命！奴婢是什么都不会……”
“娘娘救救奴婢！”
“娘娘！奴婢不想死！”
“……”
一声比一声凄惨一声高过一声的呼救声，让茆贵妃心底又愤怒又恨又犯凉还是无法从那极度的惶恐与恨意中拔出来。
“娘娘！您保重！”这是跟随她二十多年的宫女千竺的声音，她终于回过神来，可千竺早已被侍卫拖下去。
“啊唔唔……”她再也忍不住失声尖叫，可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她怎么也吐不出来那个布巾，饶是她再尖叫也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最后，她满脸泪水，瞪大眼睛，从最初的愤怒的“唔唔”变成悲戚又充满恨意的呜咽声。
都是她没用，害的一宫的宫人受了她的牵连……
都是这个男人，让她有如此狼狈受尽羞辱的一天……
此刻的茆贵妃，一脸精致的妆容被哭花了，面上一塌糊涂，嘴巴里还严严实实地塞着布巾，白色的布巾被泪水打湿的胭脂水粉染上程度不同的红色；
满头的青丝与金钗，因为李嬷嬷摘头衔剧烈挣扎，而散乱了开来，有几缕长发还自面门长飘而下，一身盛装也因为挣扎于拉扯而起了褶子，说不出的狼狈。
泰洹帝终是不忍，“让凉嫔说话罢！”
李嬷嬷照做，把茆贵妃嘴里的布巾用力扯了出来，还连带着一口血，让泰洹帝的心一紧。
可是为了全局，为了茆贵妃日后还能在这宫里呆下去，他不得不忍住。
茆贵妃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丝，低着头道：“陛下，就饶过跟随臣妾的一众宫女可好？她们都是无辜的，她们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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