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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小声的唤那个紧蹙眉头面对电脑的男人，心里越发不安起来，忍不住双手手指互相纠缠。
他一言不发的手指敲打着什么，我只好沉默的站在他面前，百无聊赖的踢着脚玩着手指。
“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每次一不安就玩手指，太容易被对手看破。”严溯头也没抬，声调毫无起伏的道。
“是，我知道了老师。”我暗自吐舌把手背向身后，心说那也是我还没有戴上伪装的时候啊。
大概十分钟后，在我已经无聊到忍不住想打断他时，他终于停下了手指，口罩后的表情我看不清，不过依过去那么多次的经验，大概仍旧是面无表情吧。
“这不是你第一次误了复诊，但是第一次晚了两天。有什么想说的吗？”和从前一样，他开口便直奔主题，没有半分拖沓，更没有放松我心情的打算。
严溯知道我的计划，他甚至能设想到我会为了这个计划去做什么。所以，在他不同意我行为的质问上，我一向应付的很狼狈且胆战心惊。
“我……”就在我脑子里转悠着到底是说大姨妈来了不舒服还是考试砸了没心情再次敷衍他的时候，他又一次打断了我。
“谎话可以不用说了。你大姨妈在月中，考试应该还没有这么早。所以……”他停下笔，展开眉头双眼定定的看着我，无声无息的施加了压力。
“好吧我知道了……”我终于投降，讨饶的看着他，“我去了king吧，想接近周恒。”
不知为何他反而给我一种陡然紧张起来，甚至隐隐有些期待的感觉，“然后，失败了？被人扔了出来？”
“额……”我硬着头皮开口，“并没有。我……走错了包间。虽然是好不容易摸到的隐藏包厢，但是方位反了。”
他握着笔的手指猛然一紧，我跟着也下意识的深呼吸了一下。“原来真……是这样。。。”他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
“好了，你先去坐一会，等下我再给你复诊。”他指指专门安置在角落的那张躺椅，说完就不再管我了。
躺椅是三年半前他为了治疗我专门转移来的，那时候，我还仅仅是众多精神崩溃者之一，而他，只治了我。
看到这躺椅我就有种亲切感，那些不该我这智商承受的心机和算计都被我抛之脑后，这一次，我只想知道自己到底恢复到了什么程度。
刚躺下去，就听见严溯认真而严厉的问话，“许幽幽。”这是复诊一年半来，他第一次叫我全名，我无措的看着他，“怎么了老师？”
我不叫他医生，他也不让我叫。
“你，就真的那么想报仇吗？如果有人，愿意给你幸福而安宁的生活，你，能不能放弃？”他背对着我，一字一句的问。
我看着天花板轻笑，鼻尖微酸，“老师，活下去然后报仇,已经成了我生命的意义。如果放弃它，等同于放弃了我的命。”
“好。”他闷声应道，“那么，按照你想做的事情，去做吧。这一次，我不阻止你了。”
“嗳？”我傻眼，从躺椅上坐起来，突然觉得这个严溯真心陌生了。
“但是，你要记住。”严溯又瞪着我，“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珍惜自己。”
果然，还是要瞪着我的严溯更像是他会做的事情，我笑了。“好，我一定会的。再说，现在我也没机会了。”
不过这一次，除了失落，我居然隐隐的有那么一丝丝的庆幸。
我忽然在想，如果严溯知道我为了复仇真的跟了周恒，他会怎么看待我。
想想，就觉得那人一定会很恶毒很鄙夷的看着我讽刺我，所以……就当是为了他的尊重，这一次，我就不跟老板娘争了。
宁神香薰开始发挥作用，我思绪模糊中，像是看到严溯取下口罩的动作……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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