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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量放松下来：“农村来的，没有见过楼房跟这么好的屋子，所以进来后就先看了下，万一面试不过，回到村里头，也能给发小吹吹牛，说城市里面楼房是什么样子。”
“哈哈。”
中年人笑了笑：“刚刚你也看到了，公司不大，已经有十几个人了，我看你这个简历，觉得你很适合做这一行，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决断，不知道到底录不录用你。”
我没有说话，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中年人叹气：“我说一个过字，你猜是通过，还是不通过？”
“过字吗？”我问道。
他愣了下，说：“是。”
我想了下，说：“过字，上面一个寸，下面一个走之底，寸是我的意思，既然我下面是一个走之底，那肯定现在是我走了。”
他觉得很好笑：“你的意思是说，还会回来？”
我点了下头说：“不知道，按照字面上的意思，是我还会回来。”
“什么意思？”中年人问。
我说：“现在我在走之底上面，肯定是我走，如果这个走之底没有了，那就是我留下。”
“那个走之底怎么会没呢？”
我说：“从字面上看，寸，是寸寸之心，是想留下来的意思，却运气不好，踩在了走之底上面。要是别人踩着这个走之底上面走了，那我就会留下来。”
“行，我看看，有人走的话，我就把你给留下来。”中年人开始整理我的简介，放在了旁边一个文件袋里面，且说道：“我给你保留半个月，要是半个月没人走的话，这个简历我就丢了。”
“嗯，好，谢谢您。”
我知道是时候离开了，再留下来也没有意思。回去之后，我在网吧上网看了下，基本上现在招聘的广告公司，我都去过面试了，也都是等电话通知。以前，我哥哥曾经对我说过，一般等电话通知，代表的是没戏。
宿舍里面，大部分的人还没决定找工作，小齐是直接的不找工作，觉得大三还能在学校混一年，就暂时混一年，跟他女朋友甜蜜一年。至于老魏跟老祝，是想过两天再找，因为两天后，正好我们学校有个大型的招聘会。
老魏劝我：“小松，你也不要太心急，咱们还没毕业，缺乏社会经验，多准备一下说不定就通过了。正好，后天学校有个大型招聘会，咱们三个一起去看看。”
“嗯，好。”
我点头说道，因为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等通知，或者等学校招聘会上看看。其实老魏说的不错，我的确有些心急，现在也不是没有课，只是管的不严格，课也少了，一个星期就几节课。我就是觉得，在学校待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社会上闯一闯，找一份工作，以后也不用给家里要钱了。
招聘会上，我们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我只钟意广告公司，可我在学校看到那些，都是曾经我面试过的公司，被淘汰过的，很难有第二次机会。倒是听说，彭鹏去了北京，具体什么公司不知道，反正管吃管住，刚开始只有八百元。
我听到后很失落，但我没有去北京。彭鹏不是一个人去的，她男朋友也跟着去了。彭鹏是什么时候有男朋友呢，听她宿舍人说，是这个学期开学后有的，男朋友是他以前高中同学，一直追她，追到现在才成功。
那段时间，我一直在等电话通知，以前觉得没有希望，可人在低谷时候，总是将一些可能出现的希望，当做人生全部的支撑点。老祝跟老魏也劝我，让我耐心等等，今年不行，明年还可以找工作，早晚会找到一个好工作。
我焦虑，是有焦虑的道理，父母给了我两千块钱，这已经算是我从家里拿的最后一笔钱了，如果今年没有工作，那么身上的钱会越来越少，到明年这个时候，我依旧没有工作，也不能在学校里面住，才是真正的绝境。
接到电话，那是陌生的电话，陌生的声音，通知我去上班，就是之前我面试的那家广告公司。我很高兴，第二天就去上班，再一次走进那个三室一厅的小区楼房时，已跟上次来的时候，完全不同。
大厅里面，不见任何一个员工，变得冷清许多，通知我上班的是另外一个陌生中年人，他的岁数要比之前的中年上大上一点，他姓曹，是这里的主编。曹主编告诉我，上次面试我的时候我他不在，出差去了，是这的副主编面试我的，他回来后，副主编推荐了我，所以才给我打电话，通知我上班。
曹主编说：“你刚到这里，什么都不会，第一个月算是实习吧，实习工资六百元，行不？”
我说：“行。”
曹主编点头，让我到外面大厅坐着，那边有两张办公桌，让我自己选择一个坐着，便什么都没有说。整整一天，我就是在办公桌前坐着，什么都没有干。办公桌上的电脑很陈旧，开机都需要三分钟，而且看网页等都是很慢。
副主编是在下午三点多才回来，提着公文包，见到我时，诧异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就走到主编办公室中，他们聊些什么，我听不清楚。只是大约说了半个小时，副主编才出来，坐在我的跟前。
“你上次测字是瞎蒙的吧？”副主编问道。
我笑了笑，说：“是。”
副主编思索着点头，说：“不过也挺准的，上次你走了之后，那几个家伙，一个个借着出差机会，一去不回，不到半个月，这大厅里面就没一个人了。”
“呵呵，估计是我运气好吧。”我说。
副主编眼睛一亮说：“嗯，运气好是好事情。”
“嗯？”我有些疑惑，上班跟运气好有关系吗，能在公司里面待住，终究是要靠业绩的。
副主编没有解释，只是说：“等你以后就会明白。”
工作的问题，算是解决了，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待，我就在公司里面待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一来，我基本上天天在屋子里面坐着，主编跟副主编很少在办公室里面，他们有时候一天都不来公司里面一趟。主编给了我一把钥匙，说我来的时候，可以自己直接进来。
也有一些时候，主编会开车带我出去，基本上我就是一个看车的，他开车都是到一些偏僻地方，将车停在路边，在我在这里坐着，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给他打电话。他去做什么，我不知道，偶尔会从车窗看到外面冒着黑烟，像是一些小工厂什么，回来后，他也不说话，就开车回去。
反正所有的一切，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甚至我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公司，做什么的。至于说什么公告公司，已经完全被我否认。第一个月过去后，主编跟副主编都没有说发工资事情，我想了下，可能是他们忘记了，等过几天，他们就会想到。
那天之后，单位里面来一个新人，大约有二十八九岁，叫郭建。他也是来这里面试，之前做过这个行业。说实话，这到底是什么行业，我还不清楚。
最初开始时，郭建就是早上来报答一下，然后就出去，一直到下午才回来。单位里面，依旧是我一个人坐着，在电脑跟前发呆，有时候，主编会对我说，没事的话，就多多去天涯，或者一些论坛转一转，看一些新闻，究竟要做什么，主编从来没有说过。
真正把我领入这一行的，应该就是郭建，是他上班第五天的时候，他在办公室里面跟主编说了一些话，出来后，就对我说：“小谢，有时间吗，跟我一块出去一趟吧。”
“行，没有问题。”我高兴说道，甚至可以称之为精神一振。
天天在屋子里面，我都觉得自己有些萎靡颓废了，过去也有时候，主编会带着我出去，大部分我都是在车里头坐着。刚刚从校园里面出来，都是有雄心壮志，这样无赖生活，会将斗志一点一点都给磨灭。
我跟郭建出来之后，他便找了一辆出租车，一直朝着郊外开去。在车上的时候，郭建问我了一些大概状况，知道我是大三学生，点了下头，说：“我以前也是学新闻的，在学校学的东西，一点用处都没有，出来之后，发现什么都用不上。”
我想了想，这两个月在单位里面待着，就是纯待着，什么都没有干，便叹了一口气：“那咱们学新闻的，在学校学那些有什么用？”
“没用，出来之后就是跑。现在去的地方，之前我去了好多次，那边都没有开工，不知道今天开没开工。”郭建叹了一口气，说道。
郭建虽然是刚刚到单位没几天，但他人挺不错，看上去就是那一种憨厚诚实，没有任何心机的人。衣服跟鞋子上，穿着都很质朴，性格也不乖张。我看到他愁眉苦脸，便说道：“你说一个字，我算一算你说的那个地方，有没有开工。”
“你还会算命？”郭建忍不住一笑。
我干笑着说：“嗯，小时候跟算命老头学过一段时间。”
郭建眼神中，看出来是不相信任何算命，只不过是因为在车里待着无聊，他才皱眉想了下，说：“那就一个‘开’字吧。”
我在手掌上模糊写出这个“开”字，说道：“开，俗话说得好，开弓没有回头箭，射不到敌人就不会停下来。如果你刚刚说的这个地方没有开工的话，是不是还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郭建点头说：“是，我现在很需要钱，过几天就是我女朋友生日，我看到一个戒指，要六千多块钱，我想在她生日那天，把戒指买了，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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