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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龙麟看了下四周，也愣住了，喃喃道：“我们来的时候这里不是这样的。”
姬无刃走上前，掏出短剑，用剑柄试探着敲着石壁。敲了很长一段，都是实心的声音。他又检查了一下脚下的台阶，最后对我们说：“没有一处可疑的地方，一切都像是它本来就在这里一样。没有疑点，就是最可疑的。这处上古神迹绝不会仅仅是一条通道。古魅，你二叔说的没错，玄冥梯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我心中一动，问姬无刃：“你对这里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为什么还迷路了？”
姬无刃呵呵笑道：“之前我是在家族笔记中读过一些关于这条阶梯的事情。不过，真正来这里，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你二叔领我来的。”
“我们都要被困死了，你还能笑出来？”我奇怪这人的心理素质到底是怎么锻炼出来的。这种情况下还能笑？
姬无刃微笑道：“如果哭有用，那我一定会哭的。”
“那我二叔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那句话？”我问。
姬无刃答道：“在冥河源头。那天我偶然遇到你二叔，得知他正要去冥河源头，我恰好也在找，就请他做向导来到这里。我们通过玄冥梯后，找到了冥河源头。我在那里处理完事情，准备回去。你二叔说他说做向导的承诺已经完成，如果我想继续跟着他，他也不会拒绝。我因为还有一些事情要做，需要立即离开。临走时，你二叔告诉我，你可能到了红坪镇，如果能遇到你，拜托我务必带你到这里来。然后，他莫名其妙地说了那句话：玄冥梯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说完他就跳进了冥河。我看着他消失后，就离开了。”
娘的，果然是二叔做的局。甚至姬无刃的出现都在二叔的计划当中。这老家伙让我来这里做什么？可是，老威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都想让我来这里，是巧合吗？
“二叔为什么要跳进冥河？不是说死人才会进那里吗？难道我二叔也是活尸？”我不解地问。
姬无刃摇摇头：“普通人或许不能在冥河里活命，不过，京城古二爷可不是普通人。走吧，再往上走走看，说不定情况会有变化。”
现在的情况也只能继续往上走了，我和汪龙麟答应一声，三个人继续沿着狭窄的石阶继续往上走。一路走上去石壁的距离一直都没有变化。我们像走在一条狭窄的通道中，身后是空荡荡的黑暗虚无。
走着走着，汪龙麟忽然站住脚，说：“你们说，石阶对面的那片黑暗中会有什么？”
他这个问题把我和姬无刃都问住了，好一会儿都没人答话。石阶对面的黑暗中会有什么？我也想知道，可是那片黑暗实在太过庞大，我们带的手提式探照灯光柱距离在百米开外，照进那片黑暗就像被吞噬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在这样的黑暗中能有什么？
姬无刃似乎对汪龙麟的问题很感兴趣，站住脚步，转过身静静看着那片黑暗的虚空。
汪龙麟见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又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片黑暗很奇怪？地下有这么大一个空间，却感觉不到一丝空气流动。”说着，他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一根小圆棒，一股艾草的味道顿时蔓延开来。我留意看了下升起的烟雾，那股烟像一根柱子一样直直的向上升起。确实没有空气流动的迹象。
姬无刃还是没有说话，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前方。我用手提式探照灯沿着汪龙麟燃起的烟雾向上照去，烟雾纠缠着光柱一路向上升腾，直至消散，中间没有一点弯曲的地方。
汪龙麟抬头看着光柱，缓缓道：“没有光，没有空气流动，没有声音，没有活物，而且是一个庞大的空间。你们知道蜃吗？”
“什么？”我没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蜃，海市蜃楼的蜃。”汪龙麟解释道。接着，他从包里取出一个小镜子，举到我眼前，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不解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镜子照着什么就看到什么，我看到我自己啊。”
汪龙麟没有像我意料的那样做出肯定的回答，继续问：“还有呢？”
还有？我看着眼前的小镜子，里面除了一个镜像的我，剩下的就是我身后的石壁。还有什么？我一头雾水地问：“还有什么？我，石壁，台阶，没了。”
姬无刃忽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哦了一声。问我：“你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我石壁。”我茫然地答道。
“你回头看看。”姬无刃淡淡地说。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慢慢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猛然间我发现了问题所在，汪龙麟是站在我前面的，我的身后除了两边的石壁，还有石壁夹缝中那片漆黑的虚无，而我在镜子里面却只看到了石壁。
发现这个问题后，我再次转头去看镜子。镜子中，两块石壁的中间虽然也是一片黑色，但是，那并不是空间的颜色，而是一种实质的感觉。
我又抬头去看头顶，忽然发现，原本漆黑的空间，竟变成了一片模模糊糊的黑色岩壁。这个发现让我大吃一惊，魔术一样的场景在我眼前真实的出现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想明白什么事情，姬无刃一步跨过来，在我的肩头抓了一把。我眼前一花，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竟一头栽倒下去。恍惚中，我有个声音在我耳畔响起：“还好，没找错人，时间不多了。”
是二叔的声音！我大喊道：“二叔，你在哪儿？我们怎么找到你？”
我刚喊出口，一蓬凉水就浇在我脸上。冰冷的感觉，让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发现，汪龙麟正蹲在我旁边，手里拿着一个水壶，一脸坏笑地看着我：“古大哥，你醒了？你刚才喊你二叔什么的，这么一会儿就做梦了？”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把刚才听到的声音重复了一遍。汪龙麟把我拉起来，问：“姬大哥，刚才古大哥二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才发现，姬无刃手中提着一个古怪的东西。乍一看像是一个做工极差的洋娃娃，头发乱糟糟的看不清脸面，身子是几条破布一样的东西垂在那个大脑袋下面。等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后，惊恐地发现，这竟是刚才在我肩头冒出得那个白发老人头。
“这不是刚才我在梦里看到的那个老人头吗？”我内心的震惊让我说出的话都有些发颤。
汪龙麟抢着回答：“这是蜃，姬大哥从你身上拿下来的。你没觉得这里变样子了吗？”
我闻言一愣，四处看了下，才惊喜地发现两边狭窄的石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原来那片空旷的黑暗。看看姬无刃手中的东西，问道：“关于蜃的说法我也听说过，不是说那是一条虫子吗？怎么是这么个东西？”
汪龙麟呵呵笑道：“蜃者，性至邪，众虫之阴魂汇聚也。入海则为海蜃，入地则为窥骨虫，食天地污秽之气而存，善成幻景，诱人以夺魂魄为己形。这东西挑了我们当中最弱的你栖身，伺机在你心智最脆弱的时候噬魂夺魄。幸亏我想到了以前听爹说过在地下做事的人时常会遇到这种窥蛊虫。否则，你在发现我们没有出路的时候，如果心智崩溃，它就会趁机而入，夺了你的魂魄，变成你的样子。它现在的样子就是之前被它害死的倒霉鬼的样子。”
“这么说，这个白头发老头儿，就是先我们之前进来的那批人中的一个？”我问道。
汪龙麟点点头：“恩，很有可能，只是不知道他们一共有多少人。我和姬大哥刚才都差点被它制造的幻想给迷惑了，我们之前进来的那些人估计凶多吉少了。”
姬无刃一脚把地上的窥蛊虫踢下台阶，那白花花的脑袋划出一道弧线消失在黑暗中。然后他说：“古魅，看来你二叔的处境有些尴尬，咱们必须尽快赶过去。小四，你看看这阵法能破吗？”
我奇怪地问：“真的有阵法？刚才不是窥骨虫的幻象吗？”
汪龙麟点点头：“幻象只是阵法的一部分。不知道建造这里的是什么高人，居然用窥骨虫来守阵，让人防不胜防，就算看出了这八门阵的秘密，也难免被窥骨虫附身，最后迷失在看似普通的大阵中。”
说着，他让我们把灯都关掉，从包里拿出一支手电筒，按开。我惊奇地发现，这只手电筒发出的光并不是普通的颜色，而是一种幽幽的绿色。汪龙麟又取出他那个罗盘和那瓶我以前见过的装引路粉的小瓶子。他拿着引路粉在罗盘上喷了几下，然后把手电筒堵在罗盘上，往前方照去。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也不知道他那罗盘是什么做成的，手电筒绿色的光居然透过了罗盘打在前面的石阶上。汪龙麟调整了一下罗盘，地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有不少文字的光环，其中有几条黑色线在慢慢往一起聚拢。这种景象我曾经见过，直到是引路粉在汇聚的情形。很快，这些黑线凝成了一条粗大的黑线，笔直地指向一个罗盘投影上的一个字：“震”。
汪龙麟兴奋地叫了一声：“有了，东边！那边有活眼，阴气好重，应该就是姬大哥说的冥河源头了。”
姬无刃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打开手提上探照灯，说了声走，当先沿着罗盘投影的那层石阶径直向黑线指示的方向走去。
我和汪龙麟紧跟其后，沿着这层石阶水平往前走。转过一个弯角后，那种压抑的黑暗逐渐消散，变成了一种灰蒙蒙的光亮。虽然还需要借助灯光才能看清周围的景象，但是比在四周都是黑暗中行走要让人开心很多了。
我们走了大概有二十几分钟，在这层石阶上转过两个直角的转弯后，我忽然感觉这地方的建筑结构似乎在哪儿见过。很快，一个宏伟的建筑出现在我脑海里。这地方的样子像极了那个建筑，我想卖个关子，问汪龙麟：“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台阶很眼熟？”
汪龙麟摇摇头，疑惑地看着我问：“你在外面还见过这种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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