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很快厮杀在一起,无序的功夫果真不负大将军之名,几乎没多久对方就被他杀得差不多了。 w
他始终护着娴雅,不让她伤到一分一毫,当最后一个杀手倒下时,戊戌一时疏忽竟中了对方的回马枪,又被人狠狠击了一掌,坠入了路边的荷花池中。
娴雅来不及思索连忙走下荷塘将那戊戌奋力拖上岸来。戊戌满身污垢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双目紧闭不省人事。借着淡淡地月光她看清了他一张轮廓分明无比俊美的脸,只是此刻这张脸极度痛楚与苍白。她伸手在戊戌鼻前探了探气息,还有一息尚存。
娴雅没有一丝犹豫,她先扶着戊戌坐起来,然后蹲下身,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他弄到了自己背上,然后步履蹒跚地向一家医馆走去。
戊戌的体重让娴雅有些不堪重负,两脚站着直打哆嗦,她累得满头大汗,可就是不敢把戊戌放下来,因为一放下他,也许就再也没有力气将他弄到背上去了。
好不容易来到医馆门口,见大门紧闭,娴雅忙把背上的人轻轻放下,自己上前拍门。
“谁呀?”里边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问道。
“先生救命!”娴雅大声说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一个圆脑袋,“这么晚了,誰要看病?”
“不是看病,是医伤。”娴雅说道。
圆脑袋仔细看了看娴雅真是一个惊艳的女子,看着叫人赏心悦目。问道:“姑娘是你要医伤吗?”
“东儿,是谁呀?”里面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随后老者走到了门口,看样子是这家医馆的大夫。
“先生,深夜打扰实在是对不起,可是人命关天,还请···”
未等娴雅说完老者便问道:“人呢?”
娴雅指了指门口的墙角,老者走出来提灯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人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如纸,老先生蹲下掀开他的的衣襟一看,心里一怔,只见胸前竖着一道三寸多长的刀痕,血肉模糊,胸前的触目惊心,他用手轻轻一掰,便看到了白皙的胸骨。老先生又看了看他的手脚,左臂和左腿上都有很深的刀伤。
老先生站起来,叹息着摇了摇头。
娴雅一见,忙说道:“先生他还没死,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我这医馆小,恐怕无能为力。”老先生说道。
娴雅一听,脱下手上的玉镯子递了上去,道:“这是我母亲给我的传家之物,请先生收下,权当他的医疗费用。”
老先生将玉镯子轻轻挡开,说道:“不是医疗费的问题。”
“那先生是担心什么呢?”娴雅问道。
“他已命在旦夕,我无能为力。”老先生果断地说。
“先生,您若不救他他就不是危在旦夕,而是必死无疑,请先生看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份上,救救他吧!”娴雅恳求道。她不敢说眼前的这个人是当朝位高权重的司马大将军,怕人家更不敢医治。
老先生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什么?”娴雅没弄清楚老先生的意思。
“先生是说你是不是他的家人,能不能做主,要是我们没救活他可不要怪我们。”圆脑袋说道。
娴雅听后走到戊戌身边问道:“我们的话你听到了吗?”
男子吃力地点了一下头。
娴雅喜出望外,又问道:“我能给你做一回主吗?”
戊戌又吃力地点了一下头。
娴雅拉过戊戌的手,信心十足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走过去对老先生说道:“我是他的妻子,只要老先生尽力不论生死,我日后定当重谢。”
说完跪在地上诚恳地给老先生磕头。
老先生并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把人抬进来吧。”
娴雅和圆脑袋一起用力将戊戌抬进了医馆。
老先生命娴雅脱去戊戌的衣裳,命圆脑袋去伙房烧水,自己则准备缝合伤口的药水。
三人各自忙开。
娴雅脱下戊戌的外以后,犹豫了,虽说救人如救火,可是她怎么也不敢去解一个男人的腰带,而且还要给他脱去所以的衣襟,刚才她真是高估自己的羞耻之心了。
圆脑袋打来了热水见娴雅还未脱去戊戌的衣服,说道:“你怎么搞的,再不麻利点他就没命了。”
说罢忙过来三下五除二将男子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戊戌疼得微微蹙眉。与此同时他健硕的胸肌和匀称的身材立即展现在娴雅面前,但更使人震惊的是他身上的那些深深的刀痕。戊戌全身被砍了八刀,最致命的是前胸那道长三寸之多的伤口,其次是右臂和右腿上各有一道很深的刀痕。
“快用热水把他的身体擦干净!”圆脑袋命令道。
“哦!”娴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用热水替戊戌拭擦身体。
她极其小心地为他擦去身上和脸上的污垢。
“快用这些药水给他擦洗伤口。”圆脑袋又提来一大桶红褐色的药水。
娴雅不敢怠慢,慢用棉布蕉上药水给他轻轻擦洗起来。她的手刚碰到他的伤口他便疼得皱起了眉头。
“很疼,对吗?”
他没有做声。她看了看他的脸,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额头已经布满汗珠。
“不要怕,我会轻轻的,很快就会好,你忍一忍。”娴雅说道。
“快···点····”戊戌无力地说了两个字。
娴雅迅速蕉了一些药水,“你忍着点啊!”
说完便飞快地替他清洗起来,温热的药水浸过深深的刀痕,戊戌疼得浑身抽搐,额头暴汗淋漓,全身的青筋暴起,大手在躺板上抓出十道深深的爪痕,咬着牙关,始终不吭一声。
“快了,快了,你轻轻地数一数,你数到五百下的时候,伤口就全部清洗完了。”娴雅边清洗边说着。
“我们一起来数好不好?”她像安慰一个孩子那样温柔的说着,“一二三四···”
见戊戌疼得面目狰狞,娴雅心乱如麻,
“快跟着我数,这样你就不会那么疼了。来,我们一起数。五六···”
他听后跟着数了起来:“七八九十···”实际上当戊戌数到三百下的时候娴雅就见他身上的八道伤口都清洗完毕了。
老新生也准备好了缝针所需的一切。
“小伙子,你忍着点。”老先生对戊戌说道。
戊戌没有作声。
“先生,他很能忍的,你尽管动手好了。”娴雅对老先生说道。
随后有俯身在戊戌耳边轻声说道:”我再来数一次好不好。”
“嗯。”他眯着眼睛应了一声。
“一二三四···”
老先生缝针之前先用烧红的刀片将戊戌伤口上那些已经感染的肉一刀一刀地割下来,再一针一针地将伤口缝好。
没有麻醉药,所有的一切无异于凌迟处死,老先生一刀一刀的割着,一针一针地缝着,犹如又在病人身上开了无数口子。
针尖和刀锋每一次触及他的身体,戊戌都会疼得浑身打颤,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咬唇。看到戊戌如此痛苦,老先生担心他会把自己的嘴巴咬下来,忙往他口中塞了一个布团。
娴雅边给戊戌擦汗,边像一位母亲安慰痛苦的孩子那样说着:“没事的,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你再忍忍,再忍忍。”
每一刀割在伤口上都是蚀骨般的痛,每一针刺在伤口上带来的都是锥心般的痛。缝合右臂上的伤口时戊戌疼得手足无措,他左手抓住躺板上,在上面抓出一道深深的印痕,右手却不知该放在那儿,他想抓住躺板却又无法用力,显得有些心慌意乱,不在那么从容。
娴雅见状忙伸手握住了他的右手,他紧紧抓着她的手犹如茫茫大洋之中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她拍拍他的手背说:“不要怕,有我在。”
就这样一个简单地动作,一句温柔的安抚,戊戌脸上慌乱的表情渐渐退去,多了几分面对这一切的从容和胆识。随着缝合的展开,他感觉越来越痛,握着的手越来越用力,娴雅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就要被他捏断了,她咬紧牙关强忍着。
“好了,缝合完毕!”老先生重重舒了一口气,那只紧抓着她的大手立即失去了所有力气。娴雅抬头一看,老先生已经浑身湿透。
“小伙子,好样的!”老先生竖着大拇指对着躺板上的戊戌夸道。
戊戌闭着眼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表示感谢。娴雅轻轻舒了一口气,刚想拿开他的大手,那只大手竟紧紧地将她的酥手握在了手心。
娴雅轻轻拍了拍那只大手的手背,柔声说道:“没事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说完她抬脚就走,想倒些水给他喝,他却将她拉住了,固执地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他的手心传来他对她的淡淡的依恋。娴雅一怔,说道:“先生说你还要喝一些药,我现在就给你去取。”
戊戌听后慢慢松开了大手,娴雅端来一碗药,她想扶他坐起来,可是圆脑袋说:“他的伤口刚刚缝合好,不能动,你要一勺一勺地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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