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早在一旁等候,等娴雅进门的时候喜炮齐鸣,震耳欲聋,娴雅被这突如其来的鞭炮声吓得身子微微一颤,龙应天急忙替她轻轻掩住了耳朵,这动作虽然细小,却是十分暖心。宾客们见状都欢呼起来,大叫着要新郎当众亲新娘子一个。
“没吓着吧?”他俯下身在她耳畔轻轻问道,声音低低柔柔的,十分温暖,十分贴心。
“没有。”娴雅微笑着向他摇头,握着他的手又更紧了些,就在这时龙应天飞快地在她额头印下深情一吻,满座宾客立即鼓掌叫好,娴雅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龙应天深情地看了她一眼,牵着她朝大堂走去。,进到里面,人少了,也安静了不少,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小小的火盆,火盆虽小,但是里面的火星却是很旺,娴雅抬脚跨便过去了,后来听说是龙应天故意把火盆调小的,未的就是方便娴雅跨火盆。
高堂之上是空座,娴雅曾经向龙应天问起过,龙应天说,父母早已经过世,家中只有他一人,举目无亲,但是她还觉得他挺可怜的,后来又觉得他说的一定是假话,如果没有父母的根基仅凭他一己之力怎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创下那么大的基业,后来才知道灵州龙家早年确实是大户人家,后来败落了,龙家唯一的孩子也不见了,当他长大回到灵州时已经羽翼丰满,足以重振龙家,光宗耀祖。
她问他小时候是不是觉得很孤独,他说不是。他自幼拜在林安子门下学艺,师父和两个师兄都对他极好,尤其是大师兄对他更是百般呵护,如同自己的亲兄长一般,二师兄欺负他时,大师兄会帮他出面解决。师父安排的活计大师兄会替他做好,他督促他读书写字,指点他习武,后来他的本领远远超过了他的两个师兄。
在大师兄的呵护下,他过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以随意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说这些的时候他眼底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一脸的幸福,仿佛又回到了幼年的时光。当娴雅问及他的两位师兄在何处时,龙应天眼里的眸光瞬间熄灭,进而陷入永久的沉默。
娴雅见他不高兴便又问道:“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多好,为什么要娶个老婆管着你呢?”
他说爱上了就想娶回来,不娶回来天天想着,惦记着,总是怕被别人捷足先登,吃不好,睡不香,心里难受的很,日子也不好过,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是犯贱,什么不好找偏找个女人来管自己,而且还是个那么剽悍的。
“别人娶妻子是为了生孩子,我娶妻子是为了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能够好好的照顾我,母狐狸,你会好好照顾我的,对不对?”那时他一往深情的看着她,期待她的回答。
娴雅看着天空想了想,看着龙应天俏皮地说:“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照顾过一个人,除了天天给父亲闯祸惹麻烦之外,我还真没好好照顾过一个人,我嫁人可是为了让我的夫君照顾我的,这可怎么办呢?”
某人长叹了一声,惋惜道:“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同人不同命吧,别人娶老婆娶的是会疼男人的,我娶老婆,娶的是干架骂人的,既然你不会照顾人,那我就把自己提高一个档次吧,除了能被你打骂之外再加个能照顾你,这下你总不亏了吧。”记得那天他媚眼如丝,勾魂一般朝娴雅看过来,声音柔柔润润,连诱带骗,活脱脱一个青年狐狸精,那专业的程度连万花楼姑娘无人能及,定力若是差一点的话,恐怕被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你小子整天都笑得合不拢嘴,原来拐了个美娇娘,这下子我应该不必担心你命长命短的问题了。”独孤明看到二人进来,上前对龙应天打趣道。独孤明的话打断了娴雅的思绪,她不安地看着龙应天,龙应天知道她为独孤明的话感到不解,她在担心他。
“你别听他瞎说,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守寡的。”他微微笑着说,笑得一脸暧昧。娴雅趁机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一把,大喜的日子他还这么口不择言。
龙应天闷哼了一声,他以为她一定会掐腿上的旧伤,没想到她换地儿了,一边笑着一边忍着痛向朋友们问好。
就在这时有人高喊吉时到了,准备拜堂。龙应天和娴雅相视一笑,一脸幸福,龙应天牵着她朝前走去,两人十指相扣,并肩而行,想到今后他便是自己此生的依靠,娴雅心里顿时对龙应天起了无限尊敬之感。
突然身后匆匆的脚步声响起。
“公子,门外有人送来贺礼,说是你的至交好友无法赶来参加婚礼,特差人送来的,请公子务必在拜堂之前当众打开,他还说公子若是看了一定会惊喜万分的。”说话的人是落霞,她怀中抱着一个锦盒。
那锦盒是红色的,上面还绘制着鎏金图案《百子千孙》,看上去非常喜庆,上面还挂着一把小锁,用纯金铸成。让人一看就觉得里面存放的东西一定是价值连城。
可不知为什么,娴雅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了,到底是什么礼物,非得在拜堂之前打开?
“先拜堂,再看吧,吉时已经到了。”娴雅说道。
龙应天犹豫了一下,“说不定是我二师兄送的,我先看看。”说着他打开了锦盒上的金锁。
里面有一款黄绸包裹着一些东西当他揭开黄绸的那一刻,娴雅看到龙应天的手抖了,脸上欣喜的笑容顿时僵固在了脸上,脸色随即变得铁青,转而又渐渐苍白起来,浑身上下透着阴戾的气息。
这一身阴戾的气息瞬间让充满喜庆的大堂变得入阴曹地府般阴冷,看到龙应天的脸色骤变,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许是因为他的脸实在是太阴沉了,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就连准备喊他们拜堂的大叔也只是张了张嘴,不再吭声了。
龙应天又随手翻了翻,这一次拿出来的是一幅卷轴,他急忙打开,但是这次不上次手抖得更加厉害,让人感觉就像寒风中的树叶,当这幅画完全展开的时候,龙应天身子猛地一震,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一跤,令狐明忙伸手扶住了他,龙应天的脸色瞬间煞白毫无血色,看着那熟悉的画纸,娴雅的心猛地一沉,身子像灌了铅似的堕下去,堕下去。
“小姐……”白雪忙上前一把将娴雅扶住,一脸担忧的看着娴雅,脸色煞白,或许被娴雅突如其来的表现吓住了娴雅浑身发软,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娴雅,你绣的戏水鸳鸯真是漂亮,想不到这戏水鸳鸯比那香囊上的绣的还要好,想不到成亲之际居然有人把你的肚兜当嫁妆送给你。”龙应天随手拿起一件墨绿色的肚兜递给娴雅,煞白的脸已经回复了正常,而且还带着一抹一样的红,不只是因为羞怯还是因为震怒,脸上的笑容温暖如初,更显得他俊美异常,美艳无比。娴雅颤抖着双手接过肚兜认出就是那天被秦峰的丫鬟拿走的那一件,只是这肚兜上已经多出了几个字,好看的字:“谦谦君子,淑女好求,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肖娴雅爱秦峰永生永世,以此为证。”
看到这几个字时,娴雅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支撑,僵直着身子往地上倒去,白雪上前一步,又把她扶住了。
字字如针射向娴雅的眼睛,这不正验证了秦峰说过的话,他与她曾经在床上**蚀骨,娴雅曾经千方百计的勾引他,连肚兜都送给他做定情信物了。
“应天,相信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她满脸祈求的看着他,希望他还能够相信她。
龙应天淡然一笑,笑得有些漫不经心,笑得依旧那么温暖,表面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可是娴雅知道他的心里早就已经聚满了暴风骤雨。
龙应天又不慌不忙地从锦盒中拿出一幅画,递给娴雅,娴雅打开一看,顿时像置身冰窖,刺骨的寒冷,从头顶直达脚跟,她怔怔地张大嘴巴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
那是她被掳走的那一天玩心大起,提笔画了一幅龙应天的画像,画像中的龙应天长身玉立,俊美不可方物,手拿折扇立于一个水池边,只是头顶着一个大大的绿王八,觉得还不解气,又提笔在画上提了一行小字:眼前人,龙应天,绣花枕头,王八好逑。旁边还有落款:肖娴雅亲笔。某年某月某日。字体有力遒劲,丝毫不输男儿本色。
“我……我……我……”娴雅看着画,我我我,我了很多次,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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