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郡格被整个的摔在床上,还好床垫柔软,否则绝对会有大卸八块的痛楚。 刚想要起身,就被他扑倒压在身下,一个字也不说就是胡乱的吻着。不过,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是啃。苏郡格闻着他身上的酒味,自己也觉得恶心。
“齐昱你放开我,干什么你,唔……唔……放开,放开……”苏郡格拼尽全力挣扎却丝毫不能动他半分。
齐昱也是急了,扯下来领带竟然直接就系住了苏郡格的手腕,另一头绑在床头上,以惩罚她的反抗而不能让自己得手。
“你疯了啊?不要!不要!……”
苏郡格的声音渐渐被压制下来,挣扎也不像原来那么强烈……
苏郡格突然心如止水,她明白了什么叫蹂躏,什么叫残暴。她停止挣扎,任由他如忍饥挨饿了很久的豹子好容易抓到了肥羊一般的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
那种疼痛,时间长了竟然有些麻木,麻木到苏郡格觉得这个身子就好像是别人的一样。泪水顺脸颊流下,无声的渗进枕头里,就像是这时的她死气沉沉。
齐昱自己也是自己折腾的太累就趴倒在她身上。突然一个激灵,撑起身子,看着她就像是被摆弄断了线的木偶,一脸的绝望,泪痕交错,锁骨上还有深深浅浅的红色痕迹。
老天,他都干了什么!?他拿她当什么了?!
齐昱的酒一下子醒了,就好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一样。缓缓的坐起身子,翻身仰面躺在她的身边。恐惧突然袭来,这是他头一回这样的害怕。
“帮我解开。”苏郡格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
齐昱惊讶自己的作为,居然还把她给绑住了。解开领带,齐昱一下子抱住苏郡格的身体,喃喃自语一般:“对不起,郡格,我,我喝多了……我……”
“放手。”她的语气轻轻,抓起身边的一条线毯围在身上,然后起身,却又坐回了床上。那样的疼痛,那样的不堪,苏郡格现在瘫软的如一滩烂泥。
齐昱上去抱住她,心揪到一起。“我抱你去……”
“别碰我!”一把甩开他的手,苏郡格目光决绝。
齐昱这会儿也是上了倔劲儿,就是抱着她说什么都不撒手。“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耍赖一般的声调。
“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你自己?是不是觉得拥有我了就特别有成就感?特别能满足你的虚荣心?明知道我忌讳什么,你却……”苏郡格被紧拥在怀里动一下都觉得骨头要散架了。“那我明明白白告诉你,齐昱,我不能原谅你!”
“不原谅就不原谅,恨我也好,爱我也罢,不原谅我也行,只要你别把我当陌生人,别不理我。我错了,我是喝得太多了,又看见那个,那个安楚辰,他……我糊涂了,我犯晕了,郡格,别不理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我发誓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齐昱可怜巴巴的腔调让人听着好气又好笑。
可是苏郡格却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我先去洗漱,待会儿有事给你说。”
现在齐昱目光扫过这个卧室,那种惨不忍睹的程度,简直就和暴风雨过境之后的场面毫无二致,那条水蓝的百褶连衣裙好像是上周刚刚做的,她也就穿过一次吧。
齐昱将它拎在手里,不说扣子一颗都找不到,就连前襟也撕全部脱了线,抽了丝。倒抽了一口凉气,刚才他都干了什么啊?
再看看床上的铺盖,枕头薄被凉席一一被扔在了地上,床头的台灯,灯泡粉碎,灯罩上的布料剥离。这样的场面要是让佣人来收拾也未免太让人脸上挂不住了,齐昱干脆自己动手。
等苏郡格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收拾妥当,齐昱也在客房的浴室洗漱完毕。拿了一块毛巾自动自觉的将她的头发擦干,苏郡格也不多做他想,就由着他去。
揽着她的肩膀一同靠在床头,齐昱问她,“不是说有事给我说,什么事?”
“安楚辰要娶林嫣这件事,之前没有给你说。他今天有些激动而已。”
“我听肖存钦说了。”
长久的沉默,齐昱把玩着她的发梢,顺滑,只是头发有些太短了,还是喜欢她长发的时候。
“婚礼也定在圣心教堂了?”
苏郡格点头。
“林承怎么说?”
“不知道,他现在是不闻不问。说是已经被算计怕了,闲事是再也不敢多管了。”
说完这话,苏郡格抬头看看齐昱的脸色。微微有点变化,却也看不分明。
就算是不提林承的事情,回想那日她让齐昱拖着去了军部在会客室里发现的那枚子弹,也足以让苏郡格起了疑心。
从这枚子弹的弹壳可以看出是齐昱高级配枪专用的子弹,他从来都枪不离身,能让他在会客室里动枪的,一定不是俗事。
会是谁死在了这里?
还有简奉仪给过她的照片,邵震和一个人的私下会面,他到现在也没有解释清,只说是乡下的亲戚来上海因为欠了赌债来借钱的。
至于章显昌抛出来的那句话,苏郡格反复琢磨,也应该不是凭空而来。要是没有见过齐昱,就他那天的一身打扮,怎么就能认出了是他呢?这其中的蹊跷到底又有多少,他又是打算还有多少事是要把自己给蒙在鼓里,浑然不知的?
“太晚了,睡吧。”齐昱将她拥在怀里,不松不紧刚好让她睡得舒服。
可是苏郡格心中有事,又怎么会睡的照。背过身去不想看他,却总难逃去他的面容和话语在自己的眼前耳边来回的转悠。她是不是该宽宽自己的心,要想得开,或许她真的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堪,万一真的就是自己多想了,岂不是徒给自己添了心事,也伤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好容易走到这一步,这是何必呢?
为什么不再像那时初到上海,他过他的,她过她的,毫不相干,不用为了这些事情废寝忘食,牵肠挂肚。
如果说留在北平是个错,那么嫁到上海来就是错上加错,而现在爱上齐昱则就成了一错再错。
苏郡格到此才算认清,纵你有千般能力却也无法逃出命运的羁绊,谁又能预知未来?
察觉到她睡得并不实在,齐昱贴在她耳边问:“怎么了?是不是太疼了?我给你找药去,好不好?”
苏郡格翻了个身,黑暗中并不能看清他的面容,只是淡淡的一句,“不用了。”
长久的沉默,这样的沉默甚至足以毁灭一切……
“你那密电研究出来什么究竟了吗?”苏郡格率先开口。
“还没有。”齐昱也不想讨论这个。
这样一个转换话题的好时机就让他给生生错过了。不过苏郡格不知道的是齐昱已经查出来了密电发出的位置,竟然是在圣心教堂附近。这真是一时难办,会不会又和苏郡格有关?
“你最近留心着三姨娘,她有点不太对劲。”
“你也察觉了?”
“是。那天我去求她帮忙见林嫣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对。外面风言风语也多,她最好不要出什么岔子,齐晓还年轻,不要毁在她的手里。”
这事真的难办,要保全齐晓,还要规矩住许惠冉,真的是要煞费脑筋,也要煞费苦心。
“她的事情交给我,你先操心着林嫣吧。”
齐昱其实是打心眼里感激苏郡格的安排,安楚辰这样一娶林嫣该为他解决了多少麻烦啊。齐眉对安楚辰的死心不改可以告一段落,肖存钦也可以与林嫣双宿双飞,安家的银行得了币制改革的好处,不光是在北平尽心尽力,就连苏州纺织厂的生产也是绝无懈怠。
那时说过她的心有七窍玲珑,真是不假。
下巴蹭在她的头发上,那股子清淡的茉莉香,让齐昱渐渐沉醉,为什么在一开始他没有就爱上她,为什么一开始他没有成为她的良人,这一切是不是太迟了?
她说不去找林承就真的没有去找他,反而是放下身段与许惠冉周旋。打心眼里烦感安楚辰,却还是为了林嫣,将北平币制改革的事情交给了安氏的银行,甚至不惜颜面的去要求安楚辰。
她苏郡格那是苏淳严的独生女儿,是北洋府的千金大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样的委屈与别人来说都是难以承受,更何况是她。
而他,竟然还为了争风吃醋这样的伤害她,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虽然现在两个人同榻而眠,但是齐昱总觉得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在北平时候的关系亲密。
苏郡格话少,面冷,可是她心热,而如今,她虽然表面上并无反常,可是齐昱仍能感觉到,在她的心里或许对他早有了变化,而且这样的变化绝对不是向好的方面。
虑及此处,齐昱突然觉得心中一丝寒意,不自觉中又将她抱紧。
苏郡格轻轻的动了动,显然是被桎梏的不太舒服。
“怎么了?”齐昱轻声问道。
“放开我,有点疼,我想睡了。”苏郡格翻过去身子背对着他。
突然的两手空空,齐昱的心也一同坠落。伤她,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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