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仅有细碎的月光洒落在众人的身上,野孤子的身子巍峨不动如山,神色凝重的柴刀天九终于递出那一刀。在黑暗中游走,为王荣训练刀客,击杀某些仇敌,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的仇人竟然就在他的面前。
这一刀,柴刀天九准备了近五十年,他的年纪看起来不大,实则也有快七十,影月山庄灭于上一甲子末。这般推算下,柴刀天九那个时候。也才十几岁而已。
他也没想到,当再一次遇见野孤子这个灭门仇人的时候,却是在这个场合,这个时间。
柴刀天九手中的柴刀,算不得多大名气,却是最为珍贵的材料所造,通体黝黑,与袁尚那把千年寒铁所制的长枪类似。
本姓冷的柴刀天九眸子沉沉地看着野孤子,缓缓走进几步,手柄被红色的绸布紧紧包住,随着他的走动,刀尖轻轻晃动。
在野孤子的注视下,柴刀天九缓缓地抬起了手臂,掌心刀柄微转,刀尖对准了野孤子。
“接我一刀。”
野孤子眸子里没有轻视,也没有严阵以待,唯有一如既往的淡然无波。
对他而言,整个天下,还没有能够让他畏惧的存在,至少,大半截身子都已经埋入了黄土中,他依然没有在武道一途畏惧过谁,哪怕是在他最为弱小的时候,同样如此。
长安城的热闹似乎已经进入了尾声,野孤子看了下天色,接下来,还有更加难啃的骨头需要他去啃。
“挥刀吧,你只有一次机会。”野孤子言语冷淡道。
退开两边的陈宫与屠老魔深深地看了眼柴刀天九,对于柴刀天九与野孤子的恩怨,两人不得而知,不过却也能猜个大概,不过,两者间的恩怨与他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陈宫与屠老魔只想看看柴刀天九是否具备了威胁野孤子的能力。
天九冷冷地看着野孤子,眸子里的光芒渐渐绽放,在此之前,他曾经偷袭过野孤子一次,却以失败告终,偷袭这等层次的高手确实不容易,到现在,柴刀天九的胸口依然有疼痛,几条重要的脉络运转不畅,对他的影响虽然谈不上致命,却也不小,所以,他只能挥出一刀,一刀之后,不管结果,留给他的转圜余地都不大。
这一刀落得有些突然,柴刀天九的身子猛然激射而出,如同一颗炮弹,耳边风灌入了他的耳朵,在高速激射而出的过程中,手腕旋转,鲜红如血的绸布摇曳,刀刃黑如墨的柴刀划破虚空,气浪汹涌,笼罩了野孤子全身。
陈宫与屠老魔瞳孔微缩,毛发扬起,柴刀天九的气势已然影响到二十几步开外的两人。
“有点意思,不过火候还是差了点。”
屠老魔口中呢喃道,这一刀,不仅角度刁钻,速度也极为之快,算不得神出鬼没,那刀影异常的磅礴,方方正正的落下,像足了一道闪电自虚空中落下。
黑色的闪电,蕴含了柴刀天九对刀法的毕生领悟,他的天赋不差,几十年苦修,魔小欢莫知命几人的武艺都还要稍逊他一筹,当然,也许是占着年龄的优势,但是不管如何,天九能够走入王荣缔造的势力核心,本身的实力最能代表一切。
陈宫袖子微微抖动,脸颊上,晚风吹动,如同刀割的般,柴刀天九的这一刀,已经影响到了周遭的一切。
情绪流转,陈宫嘴角噙起一丝冷笑,他的武艺虽不如野孤子屠老魔,不过眼光却还算不赖,柴刀天九虽然变现得异常突出,却也不过是掩饰他的底气不足罢了,挥刀确实够狠够快而够磅礴,只是终归少了些生死的决心罢了。
这一刀,确实极具威力,只是随着柴刀天九那颗不够圆满的心而存在破绽。
这个破绽,寻常时候,也许没有什么,甚至很少有人能够发觉,唯有在特殊情况,或者对待特殊的人,才会被无限的放大。
被磅礴的刀芒所笼罩,野孤子的脸色却异常的淡定,任刀风凛冽袭来,他即站着不动,不闪也不避,深邃的眸子,刀影渐渐放大。
柴刀天九的手腕已经彻底地落下,在那一瞬间逼向野孤子。
刀风卷动,野孤子一头白发无风自扬,袍子轻响,终于见他有所动作了。
黑夜中,野孤子伸出双手,如同神来之笔,穿过磅礴的刀芒,在屠老魔与陈宫的注视下,轻轻一抓。
柴刀天九脸色一沉,手中的刀却无法再落下。
这个结果,即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柴刀天九不仅全程不落地目睹了野孤子与神荼郁垒的厮杀,更是曾经出手袭击过野孤子,故而他递出的这一刀,绝对称得上是他最为的巅峰一刀,他说了只出一刀,足以看出柴刀天九对这一刀的自信。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野孤子,哪怕现在他的状态不比巅峰时刻,却依然不是他所能轻易撼动的。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野孤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凭的不是家世与心机,而是光明正大的精湛武艺,柴刀天九在他手中吃亏,也是意料中之事。
这点,内心最深处,柴刀天九其实心中也有数。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野孤子竟然只凭着一只手掌便接下了他递出的最强一刀,而且还是如此的轻易。
柴刀天九眸子阴翳,却是从单手换作了双手,手腕猛然一压,血红色绸布轻轻拂动,如同战场上染了血的旗帜,在这黑夜中,异常的显眼。
两人的发丝飘扬,衣袍嚯嚯响,地面瞬间龟裂开来一道道裂痕,却不见野孤子身子有过一丝动摇,那把柴刀在他手中纹丝不动。
“你还差了点。”
这是野孤子说的话,然后,柴刀天九手中的柴刀便从他手中脱落,眼前一亮,继而脖子多了一丝的凉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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