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雷山如此决绝地拒绝了。
郝夕无话可说了。她没想到作为外公的雷山竟然如此不关心自己的孙女。似乎那不是自己的亲人，而是地球另一端无关紧要的人。
郝夕站起来，说：“这怎么行，她好几天没有去学校了。事情很不对劲，您……”
“我说了我没空，你没听到吗？我不习惯重复第二遍。”雷山的眼睛里闪着咄咄逼人的光，让郝夕不敢直视。
郝夕暗中叹口气，说：“好吧，我听到了。我也明白您的意思。可是……”
“没有可是，我没空。我说过了。”虽然嘴里说不想重复，雷山还是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雷山也站起来，想转身离开。
郝夕上前一步，挡住了雷山的去路：“你听我说，这事情很重要，如果您没空，那她妈妈呢？她妈妈应该在这里吧。我要见见她妈妈。”
郝夕这是退而求其次。如果雷山这个一家之主不想管，那就见见高珊珊的妈妈。
雷山的嘴角动了下，看不出是在笑，还是在生气。
“她妈妈？你说我的那个大女儿。哼，我还想找她呢。一个败家女，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我哪知道她在哪里。”
“您没有她的电话……”
“没有！”
不等郝夕说完，雷山就非常蛮横地打断了。
郝夕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前进的道路全都被堵死了。没办法，只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走了。
“那么，我可以去见见珊珊吗？”
这是郝夕最后的一个办法。她的手攥得紧紧的，生怕雷山连这个要求都拒绝了。
雷山没说话，绕开郝夕，开始上楼梯。
郝夕追上去，到了雷山的身后：“让我见见她，我想和她谈谈。求你了。”
雷山没回头，他冰冷的声音传过来：“想谈就去好了。让尹管家带你去。”
郝夕心头的那块石头慢慢落地，不管怎么说，雷山同意让她见高珊珊了。见到高珊珊就可以谈谈纸条的事。或许能够知道问题的关键所在。
其实郝夕很聪明。只是以前太没心机，遇到事情并不会想太多。
雷山慢慢上楼，咔嚓咔嚓的脚步声从耳旁消失。那个开门引领郝夕进来的女管家走过来，她应该就是尹管家。
果然，那个女人自我介绍：“我就是尹管家。您现在就去吗？”
郝夕说：“当然，现在就去，越快越好。”
这是郝夕的心里话，她恨不得马上就找到高珊珊，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管家指了指楼梯，说：“那好，我们上楼吧。”
郝夕点头，跟着她往上走。在二楼的角落里有个房间，门上挂着一个小纸牌，上面用艺术字体写着“珊珊”两个字。这两个字的四周还用彩色笔画着花边。
这里应该就是高珊珊的房间。从门牌就可以看出她是个喜欢浪漫的女孩子。这点倒是和蓓蓓很不同。
尹管家敲敲门，轻声说：“珊珊小姐，珊珊小姐，我是尹管家。能开开门吗？”
等了足足半分钟，没有开门，里面也没有动静。
尹管家又一次敲门，这次比上次用力。
“珊珊小姐，珊珊小姐，开门啊。有人来找你，是韩蓓蓓的妈妈。”
屋里依然是没有一点动静。
尹管家说：“一连几天了。珊珊小姐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每次吃饭的时候，我都把饭菜摆在她的门口，她……她倒是把饭菜拿进去了。但吃不得不多。”
说到最后，她松了口气。
郝夕也稍稍安心，至少这说明没什么问题。
高珊珊和蓓蓓是两个极端，蓓蓓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到处乱走，到处找事，到处骂人。高珊珊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郝夕走到门口，对着里面说：“珊珊吗？我是蓓蓓的妈妈……”
刚说到这，郝夕就听到里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锁发出咔嚓的一声响。
郝夕以为高珊珊要给自己开门，正想着面对她时候要说什么。谁想到门没有开，反而被锁死了。
郝夕推了推门，叫道：“珊珊，珊珊，你开门啊。我是蓓蓓的妈妈，蓓蓓一定和你提起过我。你开门啊。开门啊。”
当然没有开门。门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近而远。
郝夕拍了两下门：“珊珊，你开门，开门啊。我有话要和你说。我是韩蓓蓓的妈妈。”
门后没有声音。
郝夕看看尹管家，尹管家也是一脸无奈。
郝夕拍门的力量加大：“珊珊，你开门。我真的有话要和你说。有重要的事情。”
没有声音，没有回应。
尹管家说：“珊珊小姐从小就很内向。”
内向就是胆小的同义词。胆小就是害怕面对现实。这些郝夕都懂。可问题是懂也没用，得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
郝夕问尹管家：“你知道珊珊为什么不上学吗？”
尹管家迟疑着，大概是在犹豫怎么回答。
“你直说好不好，我又是你们家的人，不会跟他们说的。”
郝夕给尹管家吃一颗定心丸。
尹管家这才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我知道，是因为那个纸条的事情。和蓓蓓小姐的身世有关。”
“你认为是珊珊做的吗？那张纸条是她写的？”
尹管家第一时间就摇头：“不，绝对不是。”
郝夕点头：“我也觉得不是。”
海西更加用力拍着门：“珊珊，我知道，那张纸条不是你写的。校园BBS上的留言也不是你发的。那些事情都不是你做的。”
门里忽然有脚步声，脚步声到了房门处就停了下来。
“珊珊，你在吗？相信……阿姨，阿姨知道不是你做的。”
郝夕一时也不知道和高珊珊怎么论亲戚。自己是个年轻女性，自称阿姨总不是错。
门那边终于有声音了，是一个年轻女孩带着哭音的声音：“阿姨，真的不是我的做的。那张纸条不是我写的。”
“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的做的。”
郝夕早就在怀疑这点。但没有证据，她的怀疑不过就是女人的直觉。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这种直觉没对过几次。但这次一定是对的！
郝夕说：“珊珊，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知道你绝对做不出那种事情。”
“谢谢你，阿姨，可蓓蓓说是我做的。蓓蓓不相信我。”
隔着门，珊珊放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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