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宝贵想起了刚才王老板的话,从中悟出坐井观天对于买卖人来讲无异于坐以待毙的道理。
宝贵忽然想起严长顺不曾也是希望自己能够去大上海发展的吗?他是个经验丰富的老生意人,说话在行在理。
晚上吃完饭,宝贵就把去上海看看的想法说了出来。
姚小姐也赞同,走南闯北,开拓视野是买卖人做大生意的必由之路。
姚小姐说:那你就去吧。家里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心,多看几天喽…
金红突然插嘴道:荣老板,能带我去看看嘛?
宝贵呵呵笑了,没有言语,他看了姚小姐一眼。姚小姐明白,这个提议还得自己回答。
姚小姐很干脆说:去吧。不耽误事,舅舅你说吶?
老高端着酒杯,停在半空中,他不会做恶人的。于是顺水推舟:我没有意见。没意见。茶馆有我跟宋玉平,几天工夫,不碍事。
说罢喝干酒。然后张大嘴啊了一声,出酒气。
金红眼睛瞟到保姆阿姨的脸色,有些阴冷。于是说:阿姨,我要是去上海几天,你就要受累了。
保姆阿姨淡然一笑:年轻人,别贪玩,你去不能光顾着玩。要把荣老板照顾周到才是……
金红对保姆说:阿姨说的对,荣老板出门,还真的需要有人照顾吶。金红把去玩,巧妙地转移到照顾上面来,也就是必须要去,且合情合理。
这时,宋玉平端着空碗从茶馆那边过来。
宝贵说:宋玉平,我这两天去上海,也带上金红。你可能要多忙一些了。
宋玉平走到宝贵身边,垂手而立说:荣老板,你放心。我不会偷懒。
这么久,宝贵是第一次主动跟宋玉平说话。他也知道,宋玉平的表现不错。干活卖力,从早到晚,都是以茶馆为家,并没看出有其他心思。宝贵想,既然这样,那就不必要再难为他了。
宝贵说:宋玉平,以后吃饭,大家就在一个桌子上吧,不要再端来端去了。
宋玉平脸上挂了一丝笑,说:谢谢荣老板美意,我一个人习惯,清静。
老高道:你怎么不识抬举啊?让你过来吃就过来呗!拿你当人,你还往猪圈里面钻,象话吗?
老高虽是骂人话,可意思大家都听懂,小高笑喷了饭。
宝贵也不想三请四邀,他说:宋玉平,你自己看着办。行吧?
宋玉平说:是是是。
说完,去厨房放下碗就回茶馆了。
宝贵强调:那金红,小高,你们就收拾收拾,我们明天下午去上海。
小高愕然:我也去?
宝贵点点头。本来宝贵打算自己单独去上海,冒出了金红,带上小高也让姚小姐放心。孤男寡女一起出门总有瓜前理下之嫌。
只是家里少了个开车的,万一有个事,要用车,怕耽误事。
宝贵又想,几天工夫能有什么事啊?上街路远坐个黄包车克服一下喽!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宝贵带着小高和金红刚刚走,家里就出事了。
保姆阿姨带着小新生去买菜,在街上小新生被马车给撞了,前来茶馆送消息的邻居对老高和宋玉平喊:完了完了,孩子完了……
老高听后,六神无主,原地拍着大腿打转,嘴里不断地说:这怎么搞,这怎么搞啊?
宋玉平这个时候二话没说,拔腿就往出事的地方跑。
这时,姚小姐正好抱着丽娜从姚府过来,听到消息把丽娜塞进老高的怀里,发疯一样也朝出事的地方跑。
从茶馆到出事情的地方也不远。两百来米,就是转弯抹角小巷子多。
宋玉平虽然腿脚不利落,但是激发他奋勇向前的动力是自己的骨肉遭难,他要去救儿子。
虽然小新生的生身父亲还没有得到姚小姐的亲口确认,但是,宋玉平已经把这孩子刻在了心里。因为他清楚地记得离开南京时姚小姐已和自己有了身孕……
出事故的地方转眼到了。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在提建议,有说孩子没有救了,有说赶快送医院。
宋玉平分开众人,见保姆阿姨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小新生,哭天喊地。旁边站着手拿皮鞭的马车夫木纳地站着。
小新生鼻孔和嘴角都挂着血水,眼睛死死地闭着,呼吸微弱。
宋玉平二话不说,抱起小新生就往回跑,正好碰上气喘吁吁的姚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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