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些阴冷。 w茶馆弄堂前后穿风,一阵阵哨音显示过堂风的无情。
老高觉得装修有疏漏,应该安排个能够挡风的屏风。
屏风的颜色不必要大红大紫太扎眼,只要有点图案在上面就行。
他正琢磨得去哪里买屏风,春香拎着一个普通的麻布口袋,风尘仆仆就进来了。
老高一惊且一喜,有人陪他去买屏风了。老高问:傻丫头,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过来啦?
春香把老高急急忙忙拉进另外隔出来,放杂物的单间,展开麻布口袋对老高说:带来两斤“白面”,你帮忙卖掉,行吗?
老高一缩脖子,仿佛有把利刃扎下来了:乖乖,你不想活啦!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把这东西带进城,万一查到,你就麻烦了。
春香说:老高,我也是没有办法,老倪回去后就倒床上起不来了,他一大家还有不少人要吃饭吶。
老高说:老倪平时不是也给他们老家的人寄钱,他们不缺钱哦!
春香说:我知道,你说到了这时候谁不顾自己啊?还把钱拿出来大家花?
老高一肚子抱怨的话想都撂出来。比如,劝你们不要回去偏要回去,这下进死胡同了吧?……话到嘴边,他没有说,觉得说了没有益处,反而让春香难堪。
就事论事,这两斤“白面”怎么办?
恐怕还得宝贵回来处理了,老高是决不不敢擅自做主的,倪发庆的教训得汲取啊!
春香带来的确实是大麻烦。
宝贵回来后就在茶馆里面找了张桌子跟春香面对面坐下,商量如何尽快处理掉手上的麻烦。
姚小姐今天乘轿车去医院做检查了。她不在家里,宝贵心里就坦然不少。
春香把需要用钱的急切程度夸大其词地告诉了宝贵,不过倪发庆倒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倒确有其事。
宝贵本想告诉春香,需要钱就开口,自己可以帮忙。细想,说此话等于白说,这春香又不是傻子,真需要钱只要开口,接济一下没有问题。
那么春香能够把毒品带南京来卖,就不是缺不缺钱的事情了。
宝贵深思熟虑,谨慎小心地对春香说:春香,看在这么多年的关系上,我就帮你这一回。以后,你再也不要到我们家里面来了。
春香既然想在这条路上走,她就不能坑害宝贵一家。这次是没有法子,老倪的路子似乎树倒猢狲散。即使有人在做此买卖,也无法联系。迫不得以,请宝贵帮忙介绍买家,一锤子买卖的事,以后就不能再找麻烦了。
宝贵手上不缺吸食鸦片烟的人。不过,他们管吸不管卖。卖不好掉脑袋,只要你经济上能够承受的起,吸食一般没有人管,除非遇到大检查之类的事情。
宝贵想,既然答应帮春香一次,就事不宜迟。不过,他不敢在三山街处理此事。这些吸“白面”的假如没货,又知道你介绍卖货,那家里的日子就无法清闲了。
多走了些路,来到夫子庙石坝街。这里真是灯红酒绿,吃喝嫖赌抽一条龙,且买卖兴隆。
宝贵带春香来到一堵高墙前,墙下有一对很小的木门。上面一对古铜门环,经年大家手摸,已经油光发亮。
这里面就是烟馆。主人抗战前曾在夫子庙警所任职,战后也看开了,跟宝贵一样,做起了买卖。
宝贵抓住门环紧拍几下。
不一会,门开了。
宝贵说:根子。
根子的身材高大,看上去竟然有点象陈大个子,肩膀头总是冲前方,塌背豁腰。根子见是宝贵,就要往里面让。
宝贵说:我不进去了。这里有个朋友,有些货,你看着帮忙处理吧。
春香就走到宝贵面前。路灯下,春香的姿色让根子着迷。他连连道:宝贵,好说好说。
宝贵对春香道:你就和根子一起算算帐吧,我就不陪你了。
根子听宝贵急着要走,便说:宝贵啊!茶也不喝啦?
宝贵说:不啦!这事你帮我处理好,就感激不尽啦。
根子也不客气,把春香让进屋里,门就“咣当”一声关上了。
宝贵感到浑身一阵轻松,悬着的心也实实地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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