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也不太平,有消息说日军已经从济南沿着胶济线一路打来了。
宋玉平心里那个骂,组织做的什么?都叫什么事啊?躲过了初一,十五跑不掉了,原来以为这里太平,结果也依然逃不脱日本人的魔影。
现在除了上天或者入地狱,面对大海还能往哪里跑。宋玉平想,老子已经如此了,再也不跑了。
他去了一趟即墨,夏格庄。结果,组织过来的一帮人都不在那里,去了哪里都没有人知道。
不过,白丽丽留下下张纸条给宋玉平。她也是抱着侥幸等待假如,现在假如还真成了现实。宋玉平真的来这里了,纸条上的内容也起了作用。
她告诉宋玉平,组织已经对我们这些老人不再感兴趣了。新人陆续要派上别的用场,老人都自顾不暇,就要自谋生路区了。所以,离开南京是个错误,大错特错。不管怎样,在南京还有个居住之所,可现在就如落叶顺风飘到哪里算哪里了……
宋玉平呆若木鸡。
宋玉平的胯骨折了。自食其力的能力又差,生存的手段就是沿街乞讨。既在饭店门口等客人吃剩的残羹剩饭,又不得不伸手向路人讨要一点零花钱,就这样勉强度日。但是他的心不死,他依然梦想着有朝一日再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贵日子。
腿部的疼痛逐步消失,骨骼已经变形,走起路来一条右腿要划个小八字才能行走一步。姿态难看不要紧,关键是可以独立行走了。
在青岛八大关地区,宋玉平觉得这里可以安居。于是,找了个破旧的无人居住的小屋,捡拾一些草席和有钱人扔掉的旧棉被就安顿下来。
日本人来吧,天王老子来吧,我宋玉平如老头卖花生——就这么一堆了,生和死都无所顾忌了。麻烦的是
乞讨的日子也没有那么顺心。
在这里,靠乞讨为生的不止他宋玉平一个人。其他乞讨的都已经形成了地域性的帮派,人多势众。宋玉平的到来无疑是虎口夺食,没少挨打。
为了生存,宋玉平完全丢掉过去公子哥的傲气。他学会了虚情假意的微笑,见风使舵和不择手段,他逐渐变得阴险凶恶。
盘踞在八大关一带的乞丐头叫曹老八。手下十几个年龄不等的乞丐。
曹老八有着山东男人高大的身胚,如果有个一般的相貌可能就不会操此营生。可惜,他从小就是豁嘴,上嘴唇开了个大裂口。据说被父母遗弃,怎么活过来还真是个奇迹。
宋玉平第一天到八大关乞讨就被曹老八给暴打了一顿。理由是,不懂规矩,具体地说是不懂得孝敬他曹老八。
宋玉平抹着鼻血问:我讨我的,你讨你的,有何规矩?
曹老八听不懂宋玉平的话,觉得这个人嘴硬,不服气。于是,他极其不耐烦,就指挥手下人拳打脚踢宋玉平,这时,一个外国巡警发现后驱赶了曹老八的人,算解了围。
宋玉平没有低头和屈服,继续在此乞讨。只是机灵了些,跟着巡警走,曹老八的人就没有机会动手。
这样一来二往。曹老八对宋玉平的监管也就淡然了。他讨点剩饭剩菜维持生活也就只好随他去了。如果要到钱,曹老八的人就会过来搜身,抢钱。
宋玉平心里十分痛恨曹老八这帮无赖加流氓加土匪。他内心十分看不起这帮家伙,心想自己是堂堂大上海来的,被一帮没有文化的人欺负,内心有着无限的愤怒和痛楚。
有机会一定要除掉这个曹老八。
他变换了策略。
他把自己的所有积蓄拿出来,邀请曹老八吃饭。他陪笑脸,说好话,低声下气。曹老八也告知手下的弟兄,给这个瘸子一个混饭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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