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姚老爷最想开导宝贵的是希望宝贵与安琪睡在一起,不能同床异梦。
他认为宝贵平时的做事作风一向很正派,是个没有阴谋阳光坦荡的好男人。就是在对女人方面似乎还不开窍。
宋玉平走了,就等于安琪一段感情的自然结束。
做为父亲,不能不考虑女儿的未来。尤其是战火纷飞的年代,女人的命运要靠男人照料。
托付给宝贵当然是自己最大的心愿。
重要的是姚老爷也知道,宝贵喜欢安琪。这个时候,两个人能真正在一起,是个难得的机会。
姚老爷对宝贵说:宝贵,今天我正式问你,喜欢不喜欢安琪?
宝贵说话直白,毫不犹豫地说:喜欢!
姚老爷说:男人既然喜欢就要有喜欢的样子。
宝贵没有听懂姚老爷话中的意思,他疑惑地看着姚老爷。
姚老爷呵呵笑道:男人对喜欢的东西,那就大胆地拥有它,边说还做了个拥抱在怀的姿势。明白啦?
宝贵还是没有明白,摇摇头。
姚老爷有点耐不住了说:你碰过女人吗?
宝贵眼睛眨巴两下,噗嗤笑了。他想起了跟熊所长去三牌楼办公务,开了洋荤。可那次还没有真正碰上女人自己就找不到北了。他把事情跟熊所长一说,熊所长哈哈大笑,告诉他,第一次碰女人都是这样的……。
如此在姚老爷的追问下,宝贵羞愧地只好又实话实说了一遍,说得姚老爷笑的合不拢嘴,心里更加觉得女儿如能托付给这个年轻人,今后才靠得住。
昨晚,荣德仁跟老婆俞氏又商量了小半夜。
俞氏抽烟,烟瘾大。整天手中端着小烟锅。装烟叶的布包包就悬挂在烟锅的吸嘴杆上,抽起烟来悠悠晃荡。
天冷,没开窗,家里就云雾缭绕,烟气熏天。
荣德仁不抽烟,也不反对。时间长了,他也挺喜欢闻烟叶的香味。
俞氏对荣德仁说:亲兄弟,明算账,该要的钱就得要。
老两口的谈话主题近来都是如何跟宝贵要饭钱和住房钱。
荣德仁木雕似地端坐在椅子上,微闭双目,思考。老婆的话他也认同,亲兄弟确实应该明算账。问题是人家刚刚住进来就开口要钱,显得大伯太不人情,太小气。
俞氏知道丈夫要面子,紧抽几口烟,然后把烟灰叩到地上,用脚踏了踏烟头。说:规矩就要一开始定,你越往后拖越不好开这个口。
荣德仁睁开眼睛,说:这饭钱要嘛,说得过去。住房要钱……
俞氏听丈夫这么说,把烟锅又在鞋底叩了叩,表达对丈夫的不满并说:有什么不能要的?他们是三个人,不久就是四个人啦!要是宝贵一个人,又是亲侄子,开口要钱,村里人知道会笑话,那我们不说,现在有外人,怎么就不能要吶?
俞氏说话快,连珠炮一般,轰得荣德仁无可奈何。
荣德仁想起了什么,说:唉,你看宝贵的老丈人是做什么的?
俞氏咂嘴道:我看不是一般人……你没有问宝贵?
荣德仁说:问了。宝贵说做小买卖。家里做糖炒栗子。
姚老爷告诫宝贵不要透露身份。所以,宝贵就扯了谎。
俞氏说:管他什么人?我们明天就跟宝贵要钱。你不好意思,我来说。
荣德仁说:你一边去。我来找他说,你说不太好,宝贵要自家房子怎么办?
俞氏道:那就让他找宝银要去。我们可不管。让他们堂兄弟掐去!
荣德仁拉下脸说:胡说八道。他们掐,让村里人看笑话?你不要脸我还要吶-…快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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