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凉,未央殿的灯火未熄。 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62%69%71%69%2e%6d%65/
一个紫袍男子坐在院里独酌,风眸半阖,遮住了那红色的血丝。
那日的一场大火只是将内殿烧了,一具女尸躺在地,面目全非,那件大红的宫装依然鲜艳如初,是她家宴时穿的衣服,那时的她衣袖翻飞,嘴角含笑,迷了他的眼。
在轩露殿,她在所有人面前扇了他一耳光,不顾他君王的威仪,他气极而抽出剑抵在她的心口,却怎么也动不了,无法再前进半寸。他怎么会料她如此决绝的将剑插进她的心口,瞬间血染白衫,她倒在血泊里。她微笑,一如那日穿着大红宫装的艳丽。
他发了疯似的传太医,她却淡淡道“我要回未央殿,还是死在那里较舒服,毕竟也住惯了”。
他又怒又气,她早便算计好了,等待这一刻,想给他致命的一击。
对,致命的。
御医给她查看伤口,若是再前进半寸,她便没命了,便没了。
傍晚,她醒了,她说话的声音很轻柔,像是所有事情都没发生,只道“你去霜玉殿给我拿点东西”。
他派了陈海过去,她却不放心,叫他亲自过去。
然而,不久,未央殿便燃起大火,内殿在短短的时间烧毁,她便是想用这种方式离开他。
夜无双,你怎么能够如此决绝。
月色清寒,残缺的未央殿又是一座空殿,今夜显得格外凄冷。
皇帝在小院独酌,陈海只有倒酒的份,劝说无效,正发愁,见着乔安站在旁边无动于衷,他使了使眼色,望他能够劝劝,谁知道他眼都没动,直接无视他。
“陈海,你的眼睛怎么了?”苏君翔走过来笑道。
瞧见十王爷一副调笑的表情,他转成面无表情,只道“老奴眼里进了沙子”。
“哦,那叫乔安帮你吹吹”苏君翔大笑道。
陈海为之气结,明明知道乔安刚才没有搭理他,还来这一出,不过谁叫人家是王爷,无法,只好退后一步,免得又拿他打趣。
乔安看着笑容满面的苏君翔只有一个想法,若他不是主子的弟弟便直接撂倒。
“九皇兄,你别喝了,皇嫂她自己想离开你也没办法”
苏君翔话一出,后面两人直接一脸黑线,十王爷到底会不会安慰人啊。
当然苏君墨直接无视了他的话。
说话没个回应,苏君翔觉得很没意思,便道“陈海乔安,你们也来一起喝吧,大家不醉不归”。
陈海心更加抑郁,你这位小爷开什么玩笑,谁敢跟皇帝一同喝酒,还不醉不归。
苏君翔只是看着这位又敬又怕的皇兄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如何走到这一步,经历了怎么样的艰辛,他看得清楚。
“这个是什么?”苏君翔指着桌子的小铁箱问道。
苏君墨凤眸微抬,眼角终于有了点儿笑意,打开铁箱,里面是一本小册子,全是她平日里画的,还有一本小故事书,里面写着众多怪的故事,在箱子的最底下放着一件紫袍。
“你看她平日里总是认真的作画,却画成这副样子”他指着画册里面的卡通画风,苏君翔一看,差点没笑岔了气,都是木炭在面画画简单的线条。虽然不似一般作画的惟妙惟肖,却生动有趣。
有一张画了苏君墨一脸严肃的坐在正殿,图的下面还配有一行字这么黑的包公脸,谁欠你几百万啊!
苏君翔实在笑得欢,陈海瞧着纳闷,向前走了一步,望见画册面的人物,亦是觉得好笑,但是并没有胆子像十王爷那般肆无忌惮。
“最后的一页的背面还有字啊”苏君翔说道。
苏君墨定了一会儿,缓缓翻到背面,面有几行娟秀的字体
碧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好一句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想不到皇嫂还有如此才情”苏君翔哈哈大笑。
后面的陈海咕哝一句“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
自以为小声,却叫耳尖的苏君翔听了去,盯着陈海道“那你来跟我说说”。
陈海此时真想给自己掌嘴,皇在这里,他哪里敢说玉妃娘娘的事情,除非他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这么一来,又是一阵沉默,只见苏君墨盯着那几行字修长的手指微颤的,他声音带着些嘶哑缓缓道“她过了两个月才十七岁,天香大不了多少。才跟我几个月,像是要将这一生的苦都受尽了。”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站起转身,双手负在身后,踱了几步便停下了,透着凉凉的月色似乎可以看到那张苍白的脸,倔强的眸子。
她在棍棒之下没有低头,只是紧抓着他的袍子叫他救她的丫鬟。她在夏猎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挡箭,在夜家造反之时不顾身的伤威胁夜天明,她在被六皇兄纠缠的时候他没有相信她,如今燕妃滑胎,明明知道不是她,却将剑指在她的胸前。
“皇兄,雪的药快没有了”苏君炎见不得皇兄哀伤的样子,突然转了个话题道。
苏君墨凤眸微闪,回身小心的合画册重新放回铁箱,摸了摸他们第一次相见时他穿的紫袍,然后合箱子才道“杜若已经取采了,过几日去大明寺,路经江临,也可以捎带些回来”。
“嗯,夜家才除,此番若是我们这个时候去大明寺可行?”苏君翔担忧道。
苏君墨修长的手指敲打在石桌,面平静,过了一会儿才道“夜家势力已经铲除,剩下的人不敢在这个风尖浪头有什么动作,况且萧宁和卿在”。
说完他已经拿起箱子走向内殿,未央殿很快便被修好,还是原来的摸样,未央殿剩下的三个人并没有调去别的地方,只是在未央殿打理。
“陈海,过来跟本王讲讲玉妃娘娘的事”
苏君墨走了之后,乔安便突然隐入夜色,陈海却被苏君翔喊住。
“王爷,老奴得去伺候皇”
陈海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着连忙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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