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进宫做什么？”秦昊不解。 http：／／／
荆轲心里也有困惑，但稍微一想，他就明白了。
“爷，你若是挂心王妃，她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我们这么急急忙忙赶去皇宫，没准会和她回来的马车擦肩而过。”
“爷让你们备车你们就赶紧备车，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东方显沉声喝道，隐有暴走的趋势。
跟随东方显这么多年，秦昊和荆轲还是头一回见他在他们面前发火动怒，两人都不敢再多言，唯恐将他激怒，赶忙下楼去准备马车。
两人刚到楼下大堂，就遇上前来传话的夜凌。
“二位，你们来得正好。”夜凌朝两人拱了拱手。
“还请你们代我禀报你们王爷，芳华郡主与二小姐一见如故，二小姐今晚就住在宫里不回来了，多谢！”
夜凌语气轻松说走就走，秦昊和荆轲却是犯难了。
楼上的人几近暴走，现在跑去告诉他王妃不回来了，他会不会一气之下直接把他们给咔嚓了？
不过貌似不需要他们跑去传话。
原本在楼上等他们安排马车的人，已经等不及他们上去通传，往楼下而来。
楼梯被东方显踩得嘎吱作响，荆轲和秦昊的心也跟着那楼梯板嘎吱嘎吱地绷紧，好似随时都会“嚓”一声响，裂成无数块血疙瘩。
东方显终于完整地映入他们的视野，同时，他们也出现在东方显的视线里。
“马车安排好了？”一下到平地，东方显就语声凉凉地问。
二人只觉一股凛冽的寒风刮过他们的心底，冻得他们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将二人的反应收于眼底，东方显脸色一沉，声音陡然冷了十度。
“没有？那还不赶紧去，杵在这里做什么，莫非要让爷送你们去不成？”
两人都下意识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东方显送。
只是，王妃的事，该由谁来说？
两人对视一眼，虽只是短暂的眼神接触，但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要说一起说，要受罚一起受罚，好兄弟同进退！
“爷，不用准备马车了。”荆轲如是道。
“刚刚夜凌来过，他说王妃今晚不回来了。”秦昊接道。
感觉东方显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冷冽，肉眼已经能看见空气里出现冰晶，荆轲忙道：“夜凌还说，王妃和那个什么郡主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所以才在宫里留宿一晚，并不是因为大燕新皇的关系。”
“就是就是。”荆轲话音才刚落，秦昊就连忙接过去，“所以爷不用生气，王妃她只是难得遇上一个性情相投的好朋友，忍不住多聊几句，她和大燕新皇没什么的。”
东方显沉默。
一言不发。
整个大堂里的温度，低得就跟大冬天似的。
在驿馆当差的杂役因为有事路过大堂，看见三人立在那里，气氛诡异得紧，自发远远地避开三人，贴着墙的边角走。
可饶是如此，他仍旧被大堂里的低温冻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吸吸鼻子，那人颤颤巍巍地四下打量，很担心驿馆是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跑进来了，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变这么冷。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荆轲和秦昊快要受不住某人释放出来的无形冷气压时，那人忽然将周身的冷气一收。
秦昊和荆轲立时松了口气。
然后就见某人眼神阴沉地往驿馆外看了眼，随后用力地一甩袖子，返身上楼。
秦昊和荆轲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里不胜唏嘘和庆幸。
还好还好，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
月光清凉，在地上薄薄地洒了一层柔软的蜜色。
季无忧沐完浴，从浴室里出来，就见窗扉旁季长风一脸专注地批阅着奏折，手中朱笔急速挥洒。
月光投影在他身侧，衬得他整个人愈发丰神俊朗，犹如天人。
季无忧看着桌案前的人，心里忍不住想，他们从前也是这样的吗？
他在案前处理政务，她就在一旁静静陪他。
季无忧也不明白她为什么知道季长风身前堆着的那些东西叫奏折，他手里细细长长的玩意儿叫毛笔。
只是看见了，她脑子里便有一个声音在回响那是奏折，那是毛笔。
入目所及的所有事物，她稍稍想想，都能叫出名字，但人……无论她怎么想，她能记起来的名字，始终只有四个。
她想，桌椅这些东西，或许已经在她脑中根深蒂固，是基本常识，所以即便失忆，她仍然能够分辨。
季长风发觉她的注视，合起一本奏折后，抬眼向她看来。
见她呆呆地盯着自己，他莞尔一笑，朝她伸出手，声音和煦得像一阵风。
“过来。”
季无忧盯着那只手看了一阵，抿了抿唇终是抬脚走了过去。
来到季长风跟前，她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入他的掌心里，然后他便牵着她的手，在他怀里坐下。
这还是自她今晚醒过来后两人第一回有如此亲密的举动。
入鼻满满的都是属于男性的气息，男子温热的体温隔着衣料传来，这种恋人和夫妻之间才有的亲昵让她有些局促和不适应，下意识就想起身避开。
但随着男子左臂环上她的腰，虽是很轻的力度，她却不敢妄加动作，怕自己任何细微闪避的动作，会不小心伤害到眼前这个温润的人。
就这么坐着实在尴尬，季无忧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我们……你能和我说说我们以前的事吗？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虽然知道季长风和她关系非凡，可她脑子里似乎就只有那个纯粹的念头，季长风是她曾经亲近的人，她却想不起来和季长风曾经的点点滴滴。
就好像，她和他，根本不曾有过过去一样。
“你想知道什么？”季长风双臂都环上了她的腰，眼神温柔得地凝着她，两人的身体比刚才离得更近，她呼吸间男子的气息更浓。
但季长风似乎也就打算做到这一步，并没有任何更进一步越矩的动作。
她莫名紧张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你把一切都告诉我吧，我想知道所有的事。”
季长风轻轻地吐出一个“好”字，然后道：“你还记得吗？你出生的地方叫邯郸，是苍月国的都城，小时候，你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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