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办公室外
从早晨一直到现在，里面都吵得很厉害。 e
“林局长，你听我说，这件事情是我们一起谋划的，要承担责任，咱一起承担！”
“林局长，我王兵这里说话算话，即便坐牢，咱哥俩一起！”
“林局长，你怎么不说话，那钱是用来救急的，杨哥他也是逼不得已！”
“林局长，如果你再不理我，我我……我把你办公室砸了！”
……
这是王兵的声音，自从跟林云山桑塔纳车子回来录完笔供，联系香港的老父王城邦后，他在林云山办公室门外已经敲了一午。
最后一个体态稍微富腴的女人匆匆赶来，看那模样，眼睛都是哭肿了。
看着自己儿子没有事情，一把将王兵揽入怀。
“儿子，儿子！你没事吧！让妈妈来看看，妈妈看看！”
这是王兵的老妈，李秀英。
一早听说王兵的事情了，哭得是稀里哗啦，把家里的餐馆和酒吧歇业了，让司机周伯开车速速赶到了警察局。
这回看到王兵没事才按了这个心，她都听说警察出动了狙击手，要是一个不小心，将王兵脑袋开了花，那可如何是好，她可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娘两抱头痛哭了一阵子，然后互相依偎着走出了警察局。
关于王兵，不知警局是要作何处置。
从表面看，杨明做足了功夫，王兵这个孩子也是个受害者，一切都是受到杨明的唆使，所以不会有任何法律责任。
其实，这里面最清楚的是林云山，可是他却跟着一起乱了。
杨明怎么办？
在林云山办公室外，母子俩相依走出走廊。
在走廊的尽头，一个提着蛇皮袋，满身陈旧，洗的发白，还打了补丁的老人满脸的绝望，他儿子呢？
他们儿子都回来了，我儿子呢？
这人是杨父，这个受了一辈子苦的男人。
“儿子呢？”
两眼无神，蛇皮袋从手里滑落，踉踉跄跄的走到办公室门口，
“吭”
双膝跪地，
一脑袋磕在了门，褐色木门被鲜血染红了……
“吱嘎”
里面立马被打开，冲出一个年男人，将杨父搀扶起来。
杨父像个孩子一样，倔强在地不起来，嘴里口粘液往外流，说话都不清晰了，“局长，局长，我儿子，我儿子呢！”
林云山也见不得这种……
他很想骂一句，杨明！你这个不争气的，有想过你老父亲吗？有想过我对你的期望吗？你真该死！
这辈子，有两个人在林云山面前这么哭过。
一个是自己女儿林茹；另外一个是林云山的老婆，赵晓梅。一个骄纵的活着，另外一个，却不知在哪个年月的清晨悄悄的离开了。
这两人都是自己最亲不过的，可是这个为谋过面的男人对着他这样哭，却不知道如果去安慰一下，杨父的心碎了，他的心也跟着一起碎了。
“局长，局长大人，我儿子是不是昨晚被被被”最后，杨父几乎要背过气去了，他问道了最不好的结果。
林云山看着这枯瘦如柴的身体，怕他晕过去，“别，没有！没有的事情！”
“那杨明呢，这孩子一向听话，虽然学习成绩不好，脾气较倔的，但是我自己生的，我心里清楚，心地不坏！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杨父说了许多。
最后千言万语，还是一句话，“杨明哪里去了？”
说到最后，林云山长满胡须的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忍住了。
关于他和杨明的秘密，现在不能说。
他答应了。
……
一整天。
王兵都没去学，在家里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睡着了，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从来没有这么疲乏，这么累过，已经是精疲力竭。
王微澜那边。
昨天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像失了魂魄一样，坐在自己的小桌子，一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心里揪揪的疼痛。
昨天的事情，等于杨明给她心里捅了一刀，现在还在流血。
没有去课，也是高以来，唯一一次缺课，把门关着，都一整天没有见任何人，没有吃饭了。
她
还不知道，杨明昨晚的事情呢。
似乎这一整天，王母和王父都不在家，昨晚敲了两次门之后，外面再也没有音讯了。
……
医院。
或许是因为那筒子包里的钱，姜及时进行了第二次手术。
或许又不是。
为什么？
在姜的哪间病房内，不断有人过来，少的捐几十块，多则千元，还有集体募捐，钱已经满了一抽屉。
此时王涛正在医院负责这个事情。
他将钱汇总，然后记花名册，将募捐者的名字公布于警察局官方微博，微信，随后他还打算，以传统的方式用毛笔书写，贴在医院张贴栏，乃至王母的杂志社……
或许她做这些，一切都是因为这砖头是自己老妈干的而愧疚吧。
说实话，他知道自己老妈应该被送到警察局去审查，可是这件事情他却隐瞒了，毕竟自己的母亲。
手术很顺利。
第二天，这些钱由王涛带回局里，分不少的归还给王家。
这件事情，像海浪一样，拍得很高，掀起一阵波澜，最后选择在翌日朗朗的晴天里，让地平线的海浪一片平静。
只不过是废了一番周折，并没有造成金钱和人身的伤亡，按理来说，不会承担太大的责任。
可是
这种行为，的确已经触犯了法律。
在这个黑夜，一个男孩，蹲着破旧的长弄里，他让一个局长的把自己送到了这个地方，下车了。
这一片废弃的开阔的，周围都是大麦，长得一人高的苞米桩，黄土垒成的土胚房，黑瓦扉，山腰间陈旧的窑洞，在自己周围开阔地里，是最大，最密集的建筑。
好像是一个废弃的学校，因为长满腿深的草垛央，有竹篙杆子，杆子飘扬着褪色的旗帜。
其实。
杨明并不知道这是哪里。
蹲着黑瓦走廊下。
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饭了，他却不觉的胃里空虚，汩汩的叫着。
起身体的饥饿而已，最让人难以忍耐的是精神的。
一夜间，杨明突然觉得自己变了，变得心里空了，脑袋空了，全世界人都知道我是个劫持人质的犯罪分子，我是个抢劫犯，我是个强-奸犯，我现在变成了一个无人不知的大坏蛋……
杨明骨子里并不后悔，如过自嘲自侃一下，或许有人听到我杨明的名字，也会一群基佬评论我，我有那么点霸气吧！起码，我没有选择逃避……
可是，现在我该去哪里呢？
有谁能够告诉我，一条是回家，另一条是通往学校的方向，还有那个游戏厅，送王微澜回家的那条熟悉的路，还是去姜出租房，眼前的路那么多，可是杨明却一条也不能去了……
我是有罪的！
杨明叹了一口气，将烟掐了，
去那个地方吧。
那条路和崎岖，进去的门十分狭窄，房间里阴暗潮湿，住着很多人，而且都不友善，只开一个高高天窗，是那个门正为我敞开着
告别了，那个孩子一样的杨明，一想到这种地方，他觉得，进了那种地方，出不来了，这辈子，算是完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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