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风雪弥漫的日子，Rachel瑟缩着蹲在街边，颤抖着躯体仿佛一只受伤的动物，我们紧紧抱在一起，她埋着头，声音脆弱得让我心碎，她不断重复地我说对不起，热泪融化了地上的积雪。
我们相拥在一起哭得昏天暗地，画面要多侨情，有多侨情。
最后她擦掉泪水站起来，红着眼眶对我笑：“你能给我卖一包万宝路吗？我的钱包都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我含着眼泪点头，转身朝街边的小卖部跑去，指着玻璃柜上那包标志熟悉的香烟：“给我来一包这个，再要一个打火机。”
从包里翻出钱夹，扔给老板20块钱后，我抓起香烟和打火机就跑，红着眼眶踩着积雪留下一地凌乱的脚印，风吹得我的头发纷纷扬扬，凌乱地扑到了冰冻的脸颊上，我来不及去理，呼着热气跑到半路的时候，才发现铜灯下早已没了Rachel的身影。
“Rachel！苏瑞秋！”不安的预感瞬间包围了我，我吓得不知所措，慌忙地绕着原地寻找，一边扯着喉咙大喊她的声音，一边泪水机械地掉，止不住啜泣，狼狈得像个被父母抛弃，又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孩。
不是说好永远不分离的吗？
我茫然地蹲在原地，巨大的失落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冰冷的海水渗透了这座钢筋水泥的城市，我手里紧紧捏着香烟，怔了大约有几分钟后，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嗳……你没事吧？”
我：“……”
“妈蛋的苏瑞秋！”我猛地反应过来，从雪地里跳起来，愤怒的将香烟打火机摔进她怀里，“你特么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等我！”
雪水飞溅，打湿了我们的裤脚，不远处一辆圣诞装扮的车子放着英文歌驶过，叮咚叮咚的铃声充满了节日气息。
“啊，抱歉，刚才我看见那边有个圣诞老人在派发苹果，就去领了一个，来，给你。”她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她手上捏着一个漂亮的红色苹果，上面还贴着店名标签。
我愣了一下，捧着留有温热的苹果惘然望着她，Rachel眯起深邃的眼眸，被打湿的睫毛如同沾染了清晨的雾水。
“平安夜要快乐喔。”
“嗯！你也是啊！”我用力点头，心里涌过一阵暖流，忍不住龇牙咧嘴露出了笑容。
回去路上，Rachel拆开万宝路，迎着冷风点燃了一支又一支香烟，青灰色烟雾缭绕，那些燃烧的灰烬消逝在她苍凉的指尖。
远处河畔吹来凛冽的江风，涨潮的水声在我耳畔翻涌，她眯着眼睛，混血儿的侧脸漂亮得不像话，让人几乎忘却世界所有不堪，可那道醒目的红色印记却时刻提醒着我，她的身份，以及适才发生的一切。
“你会后悔吗？”她吐出烟雾，缓慢开口。
“什么？”我怔然望着她。
“没事。”她无谓地勾了勾唇角，松手掉落半截燃烧的烟头，被风吹走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一点零星的火光也被冰雪湮没。
“嗳，宝嘉。你说，这个世上真的有天堂吗？”她仰起脸，出神地望着天空尽头，白雪细碎洒落，落在她透明深邃的瞳孔里。
很久以后我依旧记得，她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而她的眼里，有比天空还要不可企及的遥远。
【飞鸟013：萌萌哒读者们，快点出来评论：……要知道总是被忽略的感觉不太好，快进化为幽怨的“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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