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一看卜发财抬腿走,拦也拦不住,心里突然觉得一阵慌乱,总觉得要出事儿,可这时候你让他停下来,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请移步到 小說Ыqi.me阅读最新章节三耗子脚步飞快,一个劲儿地往前蹿,眼看着差一两步走出黑水河流域了。
牛二柱觉得心里越来越慌,跟大难临头一般,心里一盘算,不行,自己可不能让三耗子继续走下去,真要出了事儿,自己能对得起谁?大少想到这儿,抬腿往前追,希望能把卜发财拦住,可他也跑去了,事儿也晚了,听见喀啦一声巨响,天崩地裂一般,震的人双耳轰鸣,眼冒金星,紧接着是一种怪的声音奔涌而来。
这声音不好形容,反正动静儿挺大,震耳欲聋,跟千万人擂鼓一样,又像是万马奔腾,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牛二柱刚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后来仔细一分辨,立刻吓得脸色惨白,天津卫是九河下梢,一到夏天,几乎年年都得出点儿险情,尤其是海河,那可是一年一回,从不间断,牛二柱家离海河不远,对这种声音极为熟悉,这正是河水泛滥的动静儿!
牛二柱可知道,这发水可不是件小事儿,一个浪头打过来,摩天大楼跟豆腐块儿一样,应声倒,何况只有一百多斤的活人?要是水流儿冲过来,连个坌儿都不用打,当场不知道卷到哪儿去,人也是必死无疑,大少这时候也顾不别的了,几步跑到卜发财跟前儿,拽住他往回跑!
大少爷是急眼了,其实他要拉着卜发财往前跑也没事儿了,那边儿地势高,冲过去也安全了,可人一着急容易出错儿,牛二柱担心三耗子的安全,竟然这么拽着他往地势低洼的营地跑,这不跟找死一样么?
卜发财刚才也被吓得不轻,都是老天津人,他能听不出那是什么声音?可他牛二柱还强一点儿,跟着跑了几步,感觉不对劲儿了,怎么往这儿跑,这不是自己往水里钻么?三耗子赶紧往后退,牛儿住到了此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俩人这么东拉西拽,跑的更慢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大水已经到了眼前,腥臭的河水已经溅得满身都是!
牛二柱让河水一溅,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当时清醒了,一看眼前的形势,立刻后悔不迭,可现在也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大少来的也快,一看旁边儿有颗大树,枝繁叶茂,几个人都搂不过来,立刻把卜发财往树一推,三耗子会意,几步爬到树,回头再一看,牛二柱紧随其后,拼了命的往爬!
那水来的也快,擦着牛二柱的脚底过去了,俩人跑爬到树顶,死死抱住大树,一个劲儿地喘气,刚才可是太危险了,要是再晚一步,肯定得喂了王八。俩人一看树底下,嘿嘿的河水打着旋儿呼啸而过,把一颗大树冲的左右乱晃,哥儿俩心里顿时没了底,这可咋办?按理说真要发了大水,一棵树可是坚持不了多久,别看现在还行,时间一长,是孙悟空的金箍棒也得冲走!
卜发财心有余悸,看着底下的河水眼晕,一个劲儿的打哆嗦,嘴不由得埋怨牛二柱“二.。二柱子,你刚才算咋回事儿,跟二傻子似的往回跑干嘛?咱再跑几步能和大部队会合了,到时候人一多,说不定有办法,再说这发水的时候都往高处儿跑,你犯的哪股子邪劲,往开挖地跑啥,你的脑子都让马凤仪给吃了?”
三耗子这话有典故,原来自从马凤仪搬进军粮城,牛二柱和她越来越亲密,经常耳鬓厮磨,差那么一步儿了,有一回俩人在屋里说话儿,卜发财冷不丁窜了进,正赶马凤仪和牛二柱手拉手,那时候跟现在不一样,一男一女是再熟悉,见了面儿也不敢打招呼,如今这手拉手是怎么回事儿?
俩人心里一慌,赶紧想要站起来,碰巧牛二柱脚底下一滑,脑袋撞在马凤仪嘴,这疼不疼的是小事儿,关键是难为情啊,马凤仪捂着脸跑了,剩下牛二柱傻不愣登坐在地,从此以后,但凡牛二柱犯傻,卜发财拿那天的事儿挤兑他,说是马凤仪一嘴不要紧,把牛二柱的脑子给吸走了。
其实不发财不知道,要是平常的牛二柱,是再着急也不可能犯这种错误,今天之所以如此慌不择路,实在是因为自从练功走火入魔,性情大变,都说性格决定命运,其实是性格注定了你为人处事的方式,性情变了,命格自然会跟着变化,一句话,该着走霉运!
牛二柱也是后悔不迭,刚开始也没还嘴,后来越听越不像话,这卜发财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事儿成了一辈子的话吧儿不成?大少气儿不打一处来,抬手是一个脑崩儿,打的卜发财眼泪直流“我说你别提这事儿了行不?咋还忘不了了呢?我可告诉你,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你要不老实,明天我让你和老太太圆房,我不信生米煮成熟饭,你小子还能赖账!”
卜发财也急了,老太太已经成了他的一块心病,谁提跟谁急,三耗子一张嘴,刚要反驳,忽然那大树又是一阵猛摇,俩人这才想起身犯险境,不敢再斗嘴,抱着树干听天由命,谁知道大树一阵摇晃之后,居然静止不动,等了半天,也没反应。
俩人往下一看,不由得念起了阿弥陀佛,原来那水来得快去得也快,在树底下打了一个旋儿,悄无声息的往河里退去,俩人都是长出了一口气,在树等了一会儿,见实在没有动静儿,这才小心翼翼地爬下树干,观察起四周的景象来。
这水虽然退得快,可也把这儿遭得不轻,营地里的帐篷早已被冲走自不必说,周围更是泥泞不堪,成了一片泽国。牛二柱和卜发财一步一个脚印儿,走的这叫一费劲,刚走几步,觉得脚下有异,抬腿一看,可好,脚底下是一群鱼虾,被大水冲到了岸,正在那里挣扎呢。
俩人惊了一场突变,早已心有余悸,片刻不敢耽搁,互相看了一眼,撒腿往马凤仪所在的方向跑,这俩人本来跑的不慢,这一玩儿命,跟离弦的箭一样,都能气死兔子。两拨儿人本来离得不远,这一跑,不消一刻工夫,已经是首尾相望,牛二柱看见前面人影攒动,心大喜,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又是一阵天崩地裂的声音,回头一看,倒霉,那大水又是奔涌而来!
这边儿闹的天昏地暗,马凤仪那边儿却是屁事儿没有,马五几次三番等俩人不来,又两次听见震耳欲聋的响声,她家有钱有势,住的是远离海河的富人区,光听说过年年发大水,可是没看见过,也不知道这是洪水泛滥的声音,不过一听这声音也知道不对,不由得心急如焚,隔着老远便喊道“二哥三哥,你们怎么还不过来,出了什么事儿?”
牛二柱和卜发财撒了丫子往回跑,这回谁也不用怨谁了,都是不由自主的往开挖地跑,其实卜发财刚才说得轻巧,人真要一着急,立刻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哪还顾得了别的,尤其是俩人住在贫民区,年年被海河泛滥所累,深知洪水的厉害,心里一害怕,更不知道往哪儿躲了,这要是马凤仪在这儿,说不定还知道往前跑。
牛二柱跑的忙乱,还不忘给马凤仪回话,嘴里一个劲儿的说没事儿,可这要没事儿那怪了,连傻子都看出大事不妙哇!牛二柱和三耗子一路飞奔,重新爬那棵大树,等了屁大一会儿功夫,那水居然又退了。
牛耳竹心里可犯开嘀咕了,这事儿不对,冬季河水结冰,一般不会泛滥,不过这黑水河里面住着妖精,自然不会结冰,这倒不怎么怪,可怪怪在冬季又是枯水季节,谁也没听说过冬天发大水呀,这不是天下闻吗?而且这水也来的怪异,只要自己往外边儿跑,河水会猛涨,冲出河岸,可一回来,水退了,这不是没有的事儿吗?这里边肯定有猫腻啊!
牛二柱正在沉思,听见远处有人喊“二哥,三哥你们怎么了?刚才怎么回事儿,实在不行,我过去看看,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儿吧?”
大少立刻听出这是马凤仪的声音,心里顿时一热,不过这种时候,他怎么能让马五过来?那不是把他也搭进来了么?牛二柱赶紧稳了稳心神,故作轻松的道“没事儿妹子,你不用担心?你稍微等一会儿,不用过来,我们马过去了!”
牛儿住用话稳住马凤仪,偷偷拽了拽卜发财的衣角儿,三耗子会意,哥儿俩悄悄爬下大树,这回不往前走了,而是往后退,一路小心翼翼,尽量往树多的地方走,以防万一河水泛滥,没有地方躲避,可这回怪了,俩人走出老远,黑水河平静如初,一点儿动静儿也没有!牛儿住何等聪明,立刻有了计较,一拽卜发财,哥儿俩小心翼翼,四双眼睛死死盯住黑水河,一步一步往前走,开始还是没事儿,可正当俩人即将逃出黑水河源,忽然犯事儿了,同样一声巨响,河水奔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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