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原本以为那女子是个将死之人,不过是因为被怪物吞了下半身,实在难以忍受,这才把自己当成了救命稻草,紧抓住不放。 e】谁知道危急时刻,用手一摸,那女人的手滑滑腻腻,满是黏液,手指掌心密密麻麻,尽是一些吸盘,这哪里是人手?分明是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手!
大少心疑惑,这人哪有长触手的,莫非这女子并不是人?也不对呀,眼见得这女人虽然一身血污,脸色苍白如纸,但从裸露出的半身来看,胸乳腰身俱全,除了眼睛和手,哪里不像活生生的人?莫非是怪物口的涎水流了出来,淌到女人身,将她的皮肤腐蚀掉了?那也不成啊,女人的眼睛被黏液腐蚀,倒是极有可能连眼皮眼珠一起消化掉,但这一双手总不能变成这般摸样吧?
牛二柱正在狐疑,那女子见牛二柱两只手来掰自己的手指,虽然并不能此逃脱,但终究单手难敌双拳,有点儿支持不住,索性把另一只手也伸出来,把牛二柱的双手全部攥住,奋力一扯。大少用双手敌住女人一只手,本来有些吃力,被他这一拉,顿时手脚不住,一个趔趄,顿时栽倒在那女人身。
牛二柱这一跌倒,立刻全身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这感觉真是太诡异了,人这东西都是有皮有骨,是再胖的人,你扑到他身,刚开始是挺好受,紧接着要遭罪了,被他全身的骨头一硌,那躺到石头还难受,可大少往女人身一压,立刻陷了进去,仿佛这女人像一个泥沼,全身下没有一根骨头!
最要命的是,这女人全身冰凉,如同冰窖一般,非但如此,大少这一跌倒,马被女人紧紧搂住,纵使他拼命挣扎,也难以移动分毫,浑浊的黏液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大少层层裹住,这可怕的液体不但带着一股死尸般的恶臭气味,而且似乎还带有某种腐蚀的功能,牛二柱感觉浑身刺痛,像被扔进油锅那样难受。
女人抱住牛二柱,便不再挣扎,反而是蠕动着往怪物的嘴里挪动,牛二柱虽然全身被制,但意识却还清醒,一见这种情形,不由得大惊失色,这女人都够他喝一壶的了,要是再进了怪物的嘴里,那还好的了?不用多了,有个把钟头,自己也成了粪了!
牛二柱惊惧之下,禁不住玩儿了命的挣扎,希望能挣脱女人的束缚,可那女人本来力气大,如今将大少制住,更是不肯放松,牛二柱妄自徒劳,非但没有半点效果,身一动,那女人反而抱得更紧,牛二柱可不敢乱动了,他怕拉扯之间,伤了自己的双眼,眼睛要是废了,那真他娘的算是完了。
牛二柱眼前漆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女人的裹挟下,不断向前移动,虽然看不见,也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的被吞进怪物的嘴里。牛二柱久经风浪,从未翻过船,如今这一百多斤眼看要成了怪物的夜宵,心情可想而知。
不过懊恼之余,大少心的疑问却是越来越大这女人八成不是什么遇难之人,倒像是那怪物引诱自己钩的诱饵,故意做出许多异状,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诱惑自己伸手救援,再趁机将自己吃掉,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甘心被怪物利用?再者自己是被怪物吃了,那女和自己一起被吞,不也完了么,难道这世界真有心甘情愿被吃的人?
大少想到此处,心里忽然一动“莫非这女子是个伥鬼?”
所谓伥鬼,大家想必也都知道,这里不多说了,不过是被老虎吃掉的冤魂,甘心被猛兽利用,引诱他人被虎吞食,自己好趁机脱身投胎。牛二柱心一转,这伥鬼可不多见,世间猛兽虽多,但有这个本事的也只有兽之王的老虎,莫非幕后这怪物竟是条猛虎,耍弄花招要吃了自己?
二柱转念一想,不对呀,这军粮城虽然不天津城繁华,却也是个不小的镇店,人口也不少,并不是深山老林,哪里来的老虎?而且自己折腾了半天,虽说被迷雾困住,但想必还在于老万家附近,要是有虎,那鬼见愁一家子不早都没命了么?
想起于老万,牛二柱猛一哆嗦,忽然想起点事儿来,自从卜发财进了于家大院儿,再到自己被冻下大树,这前前后后可不太正常,最起码现在这事儿经不起推敲,哪有在任家家门口遇见老虎的,要有这事儿,小小军粮城不早传开了么?于老万老奸巨猾还在其次,最难缠是他家供奉的保家仙,今天这事儿如此匪夷所思,莫非还是那黄皮子捣的鬼?
牛二柱和卜发财吃着畜生的亏可不是一回两回了,从幼年解救草飞,到现在智斗鬼见愁,次次都是九死一生。不过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遇见的鬼多了,慢慢的也摸出门道来了。牛二柱知道这黄皮子虽然厉害,但却只是性情奸诈,会些妖术邪法而已,最多只是弄出一些幻象,让别人自乱阵脚,自寻死路而已,要是现出身来真刀真枪的干一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黄鼠狼是成了精,也不过那几两肉,能有多大本事?
牛二柱想到这里,心里忽然一亮,莫非眼前都是幻象,闹了半天都是自己跟自己较劲?人怕这怕那,其实都是心里作用,脑子里有了主意,可没那么多惧意了。大少抹了一把脸,将黏液甩到一边,勉强睁开眼睛再一看,可傻了。
浓雾不知何时已经散尽,一轮明月升高空,将黑暗的世界照的清清亮亮,但见一片月色之,大少却不是身处于家大院门外,而是郁郁葱葱的一片密林。林万籁俱静,除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吞咽之声,连耗子毛儿也不见一个。
牛二柱面前蹲着一个蟾蜍,说是蟾蜍,体型却十分庞大,足有两间房子大小!尤其是那一张嘴,又大又宽,如同深渊一样看不见边际,牛二柱一个激灵,他可没见过这么大的癞蛤蟆,尤其是这蟾蜍不但大的出,而且样貌怪异,浑身的脓包颜色鲜亮硕大,乍看之下像是一张张人脸,表情各异,呲牙咧嘴,怎么看都无渗人!
再看这蛤蟆的脸,一双眼睛足有两只拳头大小,眼露凶光,凶残无。额头突出一块,在月下闪闪发光,竟像是宝珠一般,最异的是它的腿。别说是蛤蟆,是世间的任何走兽,大部分都是四条腿,而眼前这个东西却是各路,竟只有三条腿!
牛二柱可听人说过,世间的蟾蜍虽然大同小异,但具体还有区别,关键在于这东西有几条腿,四条腿的再普通不过,是常见的癞蛤蟆,有的地方也叫疥大海子,不过是吃吃虫子,大一点儿的能吓唬吓唬孩子而已,虽然看着讨厌,但也没有别的异常。
三条腿的叫做金蟾,那有点儿稀了,分为金蟾和血蟾两种,金蟾是财富的象征,有聚财的意思,也算是一种吉虫,直到如今,供奉之人也不在少数。至于血蟾,那不一样了,性情凶猛好斗,极为残忍,主血光之灾,不但没人供奉,而且是避之惟恐不及。
古时据说还有一种没有腿的蟾蜍,学名叫做“涂”,传说居住于蛮荒泥沼之,每逢下雨便钻出来鸣叫,声如巨雷,可传八百里,当然这都是道听途说,至于到底有没有,那没人知道了。
牛二柱恨不得给自已一刀,这***不是放屁闪腰,吃糖留稀,倒霉到家了么,这东西身有三足,面相凶恶,十有**是传说的血蟾,连这种名字一般人都不知道的东西都能遇,自己这不是纯粹的倒霉蛋儿么,这往哪儿说理去!
不过这还不是最关键的,牛二柱把头一低,借着月光一看,立刻惊骇无,不用干别的,连喘气儿都不知道怎么喘了。
但见那女人虽然半身肢体俱全,下半身却是和那怪物的舌头连在一起,既无双腿,也无臀足,竟是血红的一条!那女人并不是被怪物吞了下半身,而是她本来没有下半身——她是那怪物舌头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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