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凌晨庄严才进了书房,父子二人看了看各个分公司的销售业绩,对报来的下年度计划进行细节的讨论,谈话还在进行,庄穆尧手机响了,简短的一声“滴。 e。”一般情况下,谈话是不会察觉的,庄严便没有察觉,继续他的话题“这里,技术的数据“。
那是庄穆尧期盼了很久的声音,他脸立刻绽放一抹得意的笑容,泄露了他一直都心不在焉。
他丢下父亲自言自语,掏出手机看到了短信“庄总,我已经主动船了,您开船吧,虽然加勒海有些恐怖,但是我知道自己罪孽太深,不可饶恕,只有那个地方才能赎罪,您掌舵一定要小心,泰坦尼克号的悲剧我并不向往。”
这是在暗示他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他连一只桨都撑不下,回去信息“臭丫头。给我好好科普一下豆腐渣这个络新词。”
那头很快回过来一条信息“波若波罗密,让我们忘记豆腐渣吧,菠萝菠萝蜜,真好吃。宰相大人,原谅小女子可否?用您38岁的雅量,原谅25岁不懂事的臭丫头好不好?跪求。”
庄穆尧直接走出书房,电话给她拨了过去,夏珂软软的一声“庄。总。”
他心当下软了,却强撑着冷硬的态度“臭丫头,胆子越来越来大了?敢在我女儿面前诋毁我的形象了?我有理由怀疑你在背后说过我很多坏话,破坏我们的父女情。”
“嘿。嘿。”那头笑的假惺惺的,像鬼哭一样,庄穆尧身体不由的抖了一下“臭丫头,说人话。”
“哦。庄总,这么晚您怎么还没睡觉啊?”
庄穆尧冷冰冰的说“被你气的,正在想怎么报复你。”
“啊。”夏珂长长的一声后,赶快说“我已经在加勒海了,这里的海盗还是很友善的,海盗都改邪归正了,您看,能不能宽恕我呀。”
庄穆尧一本正经的问“臭丫头,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忘了吗?大半夜的敢让他进你房间?”
夏珂神秘的说“庄总,我的字典里有两字,使用率非常高,您记得吗?”
庄穆尧不说话,那头夏珂献媚的说“反悔啊,我们又没有签合同,空口无凭的,我随时可以反悔的。”
庄穆尧当场爆发了,几乎咆哮的吼道“臭丫头,你敢再说一遍试试。”尽管自己已经尽量的克制情绪,声音出来依旧很高。
相较他的大发雷霆,夏珂很淡定,因为他们相隔万里,她揉了揉被震的耳朵,声音依旧软软的,让生气的人听到会被她感染的心静如水“庄总,火发出来好了,您刚才释放了2。5公斤的三硝基甲苯,哦,科普一下是tnt炸药,我是和您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您别当真。”
庄穆尧毫不客气的一句“一点都不好笑。”
“庄总,这不能怨我,不是我不够幽默,而是您笑点太高,是憨豆先生我估计都不能博得您畅怀一笑,既然不能哄您笑一笑,让您彻底大爆发一下嘛,我的表现您满意吗。”
庄穆尧依旧冷冰冰的说“不满意。”
“我知道您口是心非,说话都是反的,不满意是满意,小女子多谢宰相大人不杀之恩。”臭丫头使出自以为是这一招了,功夫日渐高深了。
庄穆尧不吃她那套的说“经济社会,口头谢谢没意义,我要实际的行动。自己想清楚怎么用实际行动来谢我,豆腐渣的事情,没这么轻易翻篇,臭丫头,你摊大事了。”
庄穆尧心里已经美滋滋了,夏珂一定又开始想36计了,没准一挂电话开始搜索讨好男人的妙招。
他正高兴时,却听到夏珂喜悦的声音“接受我的谢谢,这么说,您原谅我了,英明神武的庄总,这里膜拜了,不打扰您睡觉了。”她用法语飞快的说了一句“bonne,nuit,晚安。”
庄穆尧正欲说话,那头已经挂掉了电话,留给庄穆尧无限的眷恋,他手指弹弹手机还是那三个字“臭丫头”
佩妮远远的站在庄穆尧身后,耳边是他磁性厚实的声音,情绪时而高,时而低,那一声咆哮后,说话都是低低的,脸是让她刺痛的宠溺,像对待他的女儿一般。
那是一个刚刚坠入爱河的少年才会表现出的情绪,和那个在他面前永远毫无情绪波动,冰冷客气,高高在的男人截然不同。…
她越发的好那个女人是谁?当年他爱雨薇的满身精明,干练,她改变自己,让自己也成为一名职场精英。
她当时知道他婚后两年,夫妻生活陷入了危机。她坚信,自己才是最适合他,最爱他的。
雨薇从一开始没有珍惜过他,根本不会为他放弃任何东西。
她为他心疼,一直等着他回心转意。看到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
她终于等到了他看清自己的不幸福,下定决心离婚时,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快有女人闯进他的心,如果说他当年对雨薇是男人的征服欲,根本不是爱,那么现在呢?是什么?这个女人吸引他的地方是什么?
庄穆尧挂掉电话直接回到书房,身后痴痴看着他的女人他根本没看到。
一进门,父亲黑着一张脸,怒发冲冠,抓起件夹朝他头拍去,庄穆尧敏捷的一个闪躲,“啪“的一声,纸片散落一地,庄穆尧冷冷的奉劝“大晚的,生气对身体不好,60多了,该养生了。”
“你个混帐,老子跟你谈正事呢,一个破电话,等会再打会死啊?招呼也不打走了,如果在公司开会?你也这样?快40的男人了,喝**汤了你,被一个小丫头迷的神魂颠倒,你真当自己20岁的小伙子?不是老子给你赚的这些家产,哪个女人肯跟你?”
庄穆尧不想惹老爷子不高兴,翻开计划,点了几项,这下他踏踏实实的能全心投入工作了,脑子飞快运作下,说出了几句很有建树,很有远见的话才让老爷子慢慢消了气。
这句话问了他20年了,从他明白政治婚姻是什么,给你带来了多大的成以后,心甘情愿的背叛母亲,秘密替父亲寻找他的情人,他公事化的口吻“没有,宜川那一年所有的女大学生都查过了。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早离开宜川了,茫茫人海,无从下手。”
庄严不愿相信的问“孩子的线索都没有?”
“没有,您提供的线索一点点,根本没法查,庄氏成立都20年了,您说那是您的活招牌,会有人带着孩子来认您这个富豪爹,结果呢?等了10年,鸟都没有一只,我都怀疑,她当年知道您姓庄吗?现在,又查了10年了,国13亿人口,大海捞针,我看您别惦记了。”
庄严浓浓的吐出一圈烟雾,瞬间苍老了十岁一样“下去吧。”
庄穆尧退出房间前又望了一眼暮年的父亲。他知道那是他的心病,那个女人找不到,他死都不瞑目。
男人痴情是致命的缺点,尤其得不到的更加觉得珍贵。
挂了庄穆尧电话的夏珂,看到酒店出来的两个人,疑惑了很久,秦朗刚车云淡风轻的说“刘涛,回宜川了。”
“你说什么?”夏珂拿出手机要给他拨过去,秦朗阻止着她的手摇了摇头,秦晴在后座低着头情绪低落。她早该想到,怎么会有人愿意去爱一个有绝症的人?虽然早早做好了思想准备,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会像逃命一样走掉。
刘涛的不辞而别夏珂很不理解,既然都已经来了,为什么又走了?
勾起了秦晴的心,却又转身离开了?对她来说,这也是一种抛弃。
车里三个人都不说话,沉默了很久,久的时光仿佛流转百年了一样。秦晴像告别过去一般,嫣然一笑,挥去心的不悦说“我们回去吧,叔叔阿姨还等着我们吃饭呢。”
一到家,厨房正在火烧火燎,夏爸爸手腕被烫了一下,冷笙雪正在翻药箱“哎。不是去接刘涛了吗?”秦晴换了鞋直奔厨房。
夏珂拉着秦朗进了房间关门,犹豫半天,小心翼翼的问“秦朗,你能告诉我,你和刘涛说什么了吗?”
秦朗直白的说“我是告诉了他一个事实。让他离秦晴远点。”
夏珂无法理解的问“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阻止他们?秦朗,你没看出来晴对他动心了吗?”
秦朗保持着他的平静,因为这是他预料到的,只是看到夏珂难过他有点不忍心让她领悟,生活的现实和残忍,他尽量用她可以接受的语气说“小珂,晴儿如果和你一样,没有病,我绝对不会横加阻拦。
只要她喜欢,她愿意,是乞丐我也不会嫌弃。
如果那男人变心了,抛弃她了,我在她身边陪着她,告诉她,是那个男人不懂得珍惜,他会后悔,然后告诉她明天更美好。
可是小珂,晴儿没有明天,她的时间有多宝贵你知道吗?
我可以保护她的日子有限,我只希望她有限的时光都是快乐的。
她承受的痛苦已经太多了。你知道吗,她从小连妈妈都没喊过,听到别人喊妈妈,你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滋味吗?
老天爷眼睛是瞎的,只给了她一个无能的哥哥,却夺走她那么多的东西。
我也希望她在有生之年,体验人生的精彩,谈一场恋爱,爱一个值得爱的男人,做一次女人,可是刘涛不爱她,我随意的一句话,他退缩了,转身走,如果让他看到晴儿化疗,头发都掉光,他还敢靠近她吗?”
秦朗的解释,夏珂无言以对,他说的不无道理,今天她看到秦晴在车黯然伤神的时候,她心被剜般的痛。
她是个易碎的水晶娃娃,她承受的悲苦已经够多了,她现在需要呵护,需要关爱。
刘涛做不到坚定,会成为伤害她的尖刀,失恋有多痛苦,被抛弃有多痛苦,她再清楚不过了,当庄穆尧表示出放弃她时,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滋味,对于她来说,这是人生的一种体验,可是对于秦晴来说呢?她有限的时光,应该被什么填满?
她如今单纯简单的生活很好,无欲无求,每一天都很满足,拉着她的小提琴,在家做好香喷喷的饭等着哥哥回家狼吞虎咽的吃掉,然后调侃的说“晴儿,今天的醋溜白菜盐放多了。”
“那你怎么还都吃了呀?”
可是想到秦晴应该满是憧憬幻想的年龄,却生活简单的像一只井底之蛙,她很心痛,很难过“秦朗,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你不是说找到骨髓配对者了吗?她的病会好的。是不是?你告诉我会好的对不对?”
“小珂,如果她能痊愈,我一定不会这样的,我会供她大学,她还能班。小珂,谢谢你。”
秦朗紧紧把哭成个泪人的夏珂抱进怀里,这样的女人让他如何不爱,他的妹妹,她他都心疼,这个到处都叫嚣着享受奢华,提倡着精彩人生,宣扬自我主义的社会,这样善良的女人,还有几个?
他何其有幸,遇到了她。
快乐的时光总是飞快的,假期结束了,秦朗本欲一个人去宜川,不料夏珂在刚为他订了票,庄穆尧的电话打了进来,她撅着嘴,凄凄惨惨的问“怎么办?我是不是也要提前班啊?”
秦朗疼爱的揉揉她的头发,把她鼓起的腮帮子按回去,按出两个酒窝“接吧,这是我们工作的特性,随叫随到,赴汤蹈火。”
夏珂懒洋洋的接起来电话“庄总。”
“夏珂姐姐,我马要飞机了,你一定要亲自来接我哦,我给你买了好大一个蒙啊,我长的都高呢,是我自己的赚的钱哦,还有晴儿姐姐,你们一定要等着我呀。”夏珂都能现象那头沫沫一定眨巴着大眼睛,嘴型夸张的一张一合,摇头晃脑的给她报流水账。
自国际漫游一分钟3元,沫沫玩游戏,数据流量哗哗的飙升。从庄穆尧去了法国,她每晚都要帮他查电话费,几乎每天都要给他充值话费,那头沫沫清脆的声音叮叮咚咚的传进耳朵,直到听到一位老人宠溺的声音“公主,来亲亲爷爷。”
沫沫飞快的对着电话“一定要等我哦。。”
放下电话,夏珂看着秦朗问“怎么办啊?”
秦朗拉着她坐在自己腿“我也想让你去宜川,但是又想你多陪陪叔叔阿姨,所以一直不敢说,既然沫沫……你自己定。”
夏珂沉思几秒,不知道庄穆尧买下音乐盒没有。
三个人赶到宜川时,时间紧迫,夏珂行李都没来得及放回房间,秦朗直接开着她的甲壳虫赶到机场。
在车,夏珂犹豫很久,最终没有给刘涛打电话,她的计划是,秦朗开车送庄穆尧一家回别墅,她和秦晴打车回瑞嘉花园。
广播拨出,巴黎直飞宜川的飞机降落后,春节假期结束,度假返程的人很多,出闸口接机的人也很多,夏珂和秦晴都在大厅坐着,秦朗一个人在接机口等着,5分钟左右秦朗爽朗的一声“出来了。”
夏珂收起手机刚挤进人群,沫沫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夏珂姐姐。”说着,一路狂奔着飞进她怀里,蹲下的夏珂直接被她撞的一个踉跄重重的跌坐在了地。
“小心啊。”秦晴及时出手牵住沫沫,这才幸免她狗吃屎的热脸贴凉地板。
庄穆尧一步步走近后,夏珂牵着沫沫的手,平静无波的说“庄总,雨薇姐。”雨薇应了一声,秦朗接过她手的行李,恭敬的问“左总,直接送您回家吧?”
庄穆尧又是那张大家都欠他钱的黑脸,不悦的问“刘涛呢?”
夏珂平静的说“我没有通知他,秦朗开我的车送您和雨薇姐回去可以。”
夏珂迫不及待的澄清自己只是来见沫沫的不是来接他庄穆尧的让庄穆尧心里怒火涌动,那个在电话里巧言令色讨好他的丫头那么不翼而飞了。
雨薇示好的挽他的手臂“穆尧,今晚我们去吃西餐吧,二人世界怎么样?”
“谈谈离婚的事情?”他一点敷衍她的心情都没有,一句话让雨薇甩开了他的胳膊,他从来没有过如此不给雨薇面子,他自己都感觉自己有些过分,但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他曾经无数次的审视过自己的感情,心高气傲的雨薇很独立,他从来没有掌控过她,她无数次为了生意,和男人周旋,被男人揩油,他当初的心很冷淡,他的要求不要突破底线他完全可以无视。
可是为什么现在放在夏珂身,他生出的是强烈的独霸权,那是他的,喜怒哀乐只能在他身边,别人看都不能多看一眼,可是他又深刻的明白,他没有资格,他此时困兽般的憋屈。
三个人说笑着在前面带路,很明显不打扰他们夫妻恩爱的意思。庄穆尧电话给刘涛打过去“几点了?怎么还没有到?”
来到停车场,夏珂的甲壳虫旁是庄穆尧的卡宴,夏珂一脸惊讶“刘涛?你什么时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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