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枪声像剥洋葱皮似的,把刘玉春部队的外壳一层层的全给剥掉了,到了最后的五十米,竟然只剩下不到一百个残兵败将了。
吴家军里有一些战士感到怪了,明明知道我的火器这么厉害,怎么还硬往前冲呢?难道刘泽清的部队强悍到了如此的地步了?
其实吴家军的这些战士,除了那些来自于闯匪部队的新战士之外,老战士们都是一些勉强能够骑马的菜鸟,根本不懂骑兵作战的特点,他们哪里知道,骑兵作战讲究的是队形,人挨人马挨马,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强大的攻击性。
这么密集的队形,冲在前面的人是途想逃也逃不掉,如果有人敢勒转马头肯定会被后面的马匹给撞到踩成肉泥。所以他们明知道冲去是受死,也会不受控制的向前冲,确切的说他们是被挟裹着不得不去送死。
剩下的一百多个残兵败将,见事不好,勒转马头要逃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阵间的三队第一小队队长一声令下,战士们放下手的武器,拿起手榴弹扔了出去,三十米的距离,正是手榴弹最佳的作战半径,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一百个残兵败将也都倒在了血泊之。
这场战斗这样非常乏味的结束了,说是乏味一点也没错,因为根本没有残酷的肉搏场面,吴家军的战士们只需要打打枪扔两颗手榴弹,战斗结束了,胜得也太简单了点。
硝烟散去,战场岂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残肢断臂已经是很常见的了,花花绿绿的肠子东一摊西一摊的才让人感觉恐怖而又恶心。血水啵啵的流着,汇集到低洼处形成了一个个的血水潭。尽管吴家军战士们都是见过血的,但此时依然有人忍不住呕吐了。
“第一小队打扫战场,”短暂的沉默之后,王山壮又一次下达了命令“其余部队随我自西向东推进,围剿刘泽清的大部队!”
王山壮知道,呕吐声是会传染的,呕吐过后人的心里会产生一种厌恶的感觉,此时只有赶快让部队动起来,才能保证旺盛的士气。
战士们咔嚓一声好了刺刀,按照战术的训练标准,排成散兵线向前方推进,遇到没有死的给他们补一刀,战场响彻着刺刀穿入人体时的噗噗声,以及人死之前的惨叫声。战争是这么残酷,不是你死是我亡,这个时候是没有一个人会手软的。
此时的刘泽清再也没有之前的狂妄了,呆呆的坐在马,好像一具僵化了的尸体,作为一个在战场拼杀了大半生的武将,他当然明白隆隆的炮声和激烈的枪声意味着什么,更清楚枪声突然停止是什么意思。
“报”夜不收从马跳下来,快步跑到刘泽清跟前“启禀大帅,南北两边的敌人压了来,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五百步了。”
其实不用夜不收来报,刘泽清也看到了,他此时已经意识到,刘玉春带领的两千人马肯定被全部消灭了,现在考虑如何保住剩余的八千人马才是最重要的。
掏出单筒望远镜看了看西面,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依然没有兵马撤下来,刘泽清现在后悔极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听师爷的挑唆,又觉得自己太轻视吴家军了,仅靠五百人在一炷香的时间,消灭了两千人马,吴家军强悍的战斗力真是名不虚传。
刘泽清此时终于相信之前的传言了,十万闯匪是货真价实的,绝对不会像师爷所说的那样,只是被闯匪挟裹的一万流民。而吴名自始至终都没有在城门楼出现过,这意味着他根本不是使用什么妖法,而是真刀实枪的灭了十万闯匪以及左良玉的五千兵马。
想起了师爷那张令人恶心的饼子脸,如果现在这家伙在自己跟前的话,刘泽清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抓过来撕碎。联系到师爷曾经和他说过的那些话,刘泽清仿佛明白了,他是了师爷的一石二鸟之计了,只不过他现在才领悟到已经有些太晚了。
在刘泽清琢磨的时候,城门楼又响起了张宝海的声音“呔,刘泽清,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现在唯有下马投降才能保住你手下这些人的性命,给你半柱香的时间,时间一到如果你还没有想好,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听到张宝海的话后,刘泽清像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张联队长,我乃山东总兵,是朝廷的兵马,你突然对我发起攻击是何用意啊?难道想造反吗?”
“哈哈哈,”张宝海一阵大笑“你这个山东总兵已经当到头了,山东一省都是我们家主的地盘,你竟然敢来攻打我们吴家军,真是自寻死路。”
“张联队长,”此时刘泽清也没有了总兵大人的狂妄劲,也不认为张宝海只是一个只管着几十个人的大头兵了,说话的口气也带了一丝哀求的意思“能不能请你们的总兵大人过来与我谈一谈,我接受他的整编也可以,但必须要谈谈合伙条件。”
“没有条件,也没有合伙,你唯一能做的是下马投降,我们家主说过了,你手下的兵马经过甄别之后,没有大恶的可以饶了他们,但你和你手下的这些军官嘛,呵呵,可不一定了。”
刘泽清明白了,张宝海这是要逼着自己打一仗了,既然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何不最后博一下呢?刚才刘玉春带领两千人马虽然没有突破敌阵,但也有可能给了对方一定的杀伤,只要我把最后的这八千人马集起来,一起发起决死冲锋,不相信冲不出一条活路来。
眼看着南北两面的敌军越压越近,刘泽清知道,如果等到这两面的敌人全部压来,自己可真的没有活路了。
“弟兄们,看来吴家军是要把我们留下了,难道我们甘心受死吗?只有大家向西面拼死一冲,也许还有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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