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彻醒来后,寝室里空空荡荡。直到夜深了,他才听见舍友略微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在门口。鬼鲛去了哪儿,他又为何疲惫得连训练成忍者本能的轻便都失去了……彻把心底的疑惑全部埋在心底。他知道对于强者而言,努力必不可少,但机遇也是无比重要。而整个忍界的秘密何其之多,就算是岸本,也不可能洞察到一切吧?
彻没有问鬼鲛任何话,一如鬼鲛对彻身上的事情一言不发。
但撇开这种两人间的默契,彻也忍不住对自己的变化有所思考——如果是之前的自己,根本就无法意识到这背后的种种吧?
而之后,彻和鬼鲛度过了相当长的一段相安无事的日子。
撇开鬼鲛雾隐的身份,彻必须承认鬼鲛的确是个不错的队友,虽然比不上水门的热情善良,但鬼鲛无疑是属于那种相当识趣的角色,队友应该完成的事情,他完成得一丝不苟,而不需要做的事情,他更是从未插手。一时间,彻甚至产生了一种鬼鲛其实是网游中任务需要的npc,根据任务进度出现或消失的错觉。
当然,彻也发现鬼鲛其实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惜字如金,只是不善言谈而已。
想来也是,鬼鲛那副百鬼辟易的尊荣,寻常人也不会想着有事没事找他聊天,而忍者传递信息又讲究高效率,便养成了鬼鲛一口力求用最少的字表达最多的含义的说话风格。
但这种风格并非一层不变,鬼鲛比彻想象中的更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
比如在一次实战训练中,鬼鲛被一个高年级的男生恶意暴打,对方盛气凌人地说,人丑不是你错,但连基本的对前辈的尊重都学不会,那就不得不需要让人给你上一堂课了。
然后彻第二天就鬼鲛对某些人的称呼——据观察,都是实力高于他的——加上了“先生”两字。
但问题是,彻对于“琥淞先生”这个称呼,简直唯恐不及,另一种层面上的毛骨悚然有木有!
这个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的尊称,终于在彻找了时机狠狠地暴打了一把这个比自己年幼的鱼脸少年之后,结束了。
彻也总算是微微摸清了鬼鲛的性格:
他之前怎么会觉得鬼鲛□呢?他怎么会觉得鬼鲛老实呢?
这厮压根就是一匹幼狼,本能地崇拜强者,追寻强者,崇敬无数强者伟人所塑造的忍者体系。
但这种尊重的背后,是鬼鲛对于力量堪称恐惧的渴望。
彻总算是明白了鬼鲛为何会帮他掩饰自己的不对劲了,在这个少年的心底,展露了自己实力的彻,明显比外面的雾隐更值得尊敬。而之前给彻做饭这件事,也是基于这一点。想通后,彻也完全明白这个看起来循规蹈矩的少年,为何最后会走上叛忍的道路了。
所以,彻不断地提醒自己,要离鬼鲛远一点。
但彻还是失败了——他败给了鬼鲛的孜孜不倦挖掘式料理的深刻含义的伟大情操中。
嘤嘤嘤做饭这么好吃简直是犯规!彻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小肚皮,在幻术的掩盖下,无人知晓他已经悄无声息地长出了小肚腩,两个月胖了十斤——这个概念可不是普通人长十斤,彻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鬼,身高摆在那里,以至于他不可避免地朝着前世体测中“偏胖”一项茁壮发展。
再胖就要成球了——虽然彻在这样提醒自己——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再让彻滚回去啃那些堪称猪食的普通料理,彻死也不会做的,反正,民以食为天嘛。如果不是远在他乡还牵挂着一枚水门,彻几乎产生了这辈子吊死在鬼鲛身上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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