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父亲在土改时,在地主家的灶边扒到几块银元交给工作队后,队长来叫他去参加工作,为公家做事,我奶奶一点阻拦也没有,很爽快很欢喜地让父亲跟土改队走了。这是有原因的,她和父亲与大伯在旧社会吃过很多的苦,所以很向往新生活。当我母亲在县城那座龙王庙里生下我,抱回家时。我奶奶很是高兴,她说她守寡守出了头,看到了第三代孙儿!我后来听父亲说,我奶奶在我回家几天后,她就挑了一百多斤稻谷,走了三十来路到县城换了钱,给我买了一对银手镯,还有一个银锁那是挂在颈子上的。那银锁大了一些,或者是我的颈子太小了,那银锁几乎经常掉了出来。以致我奶奶每天都要到处去找那只银锁,再给我戴上。
这些我当时是无法知道的,都是我妈妈以后在我长大了说给我听的。我后来就想,当年我奶奶已经有六十多岁了,又是一双很小的脚,跳着一百多斤谷子走三十多路,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啊。也说明我奶奶是多么的疼爱我啊。我们家乡还有一首童谣:走桥上街,带饼接奶,奶不痛我,我要爱奶,这里的“痛”是爱的意思。这也是我奶奶以后说给我听的。现在我奶奶病了,我是有几年没有见着她了,这个时候,她在我脑海里的印象还是很模糊的,我只有八岁多一点啊,但我晓得有这么一个很疼爱我的老人,现在病了,我们正赶着回家去看望她老人家。到现在,我对奶奶的印象就仅仅这么多。
父亲忽然低下头问我:“庙生,你想不想奶奶啊?”
“想!”
“哪里想?”
我拍了下胸口,说:“我心里想。”
“那还不错,”母亲说,“你奶奶没白疼你这个大孙儿。有话说一代管一代,孙儿不管奶。看来你还记着你奶啊,是个好孙儿。”
公汽走了四十多分钟吧,在我们家乡附近的小镇上停了下来,父亲又挑起箩筐,慢慢地下车。大声喊:“到家啦,到家啦……”
母亲笑:“还有四、五里路哇。”
“你也着急得很啊,我已经长了翅膀。心早飞回家了。”父亲笑着挑起担子,向着一条上坡的小路走去,我们很欢快地跟在后面。这个小镇比我们矿上挨着的那个小镇要大许多,还很热闹,因为这里就靠着我们的村子边,有一个很大的冶炼厂,是专门炼铜的,也生产黄金。老远就望见两个一百多米的大烟囱,在冒着白烟。这个厂在亚洲都很有名气的。基本上是一个小城市。有几万工人,在这方圆一百多里路,还有十几个大的矿山,专门出产生产黄铜的原料,一种灰黑色中间带着黄点点的像你泥巴一样的东西。当地人将它叫做“硫”。别看它不怎么好看,它就是很重要的炼出黄铜的原料啊。
小镇上修建了很多的工人住房,还有学校,医院,百货商店、和城市一样的,一些需要的设施应有尽有,这一切都比我们学校边的那个小镇强多了,我们跟着父亲走上了一个高坡,只见那坡上有一个小庙,那庙的后面山坡上有四棵很粗很高的枫树。父亲走到那庙前面就说:“这地方就叫四棵枫树。这树的直径有一米多粗。还很少有这粗的枫树啊。”
我仰头看了下,怕有二十多米高,那枝桠很强劲地向四处伸展着,一片绿绿葱葱。这四棵枫树如四个兄弟样也像四个战士,常年累月很忠于职守地护着这座不起眼的小庙。父亲说:“这座庙总个灵,好多人来进香,拜菩萨。”
“么是叫总个灵啊?爸?”我听到这个很新鲜的词,就问了一句。
他说:“总个灵,就是非常灵的意思。这是我们这里的土话。”
啊!每个地方都有方言的,就像我们二队附近,那村里的人叫生小孩叫生崽样的,不知道的人还真听不明白啊。
他又对我说:“你奶奶也经常来这庙里进香的。她总个信迷信。”我揣摩出,父亲回到了家乡,就说起了家乡话来。那就更亲切一些。他说的那个“总”字,就是“很”或“非常”的意思,不过听起来还是是蛮顺耳的,
纵横校园我怕谁最新章节第140章:坚韧的奶奶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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