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方虽然有些痞气,但是却很和白泽聊得來。白泽在房间里看账本的时候,四十九方就坐在一边和拆。无聊了就跑到大街上看看有沒有看起來容易下手的肥羊。
“你都看了一下午账本了,你怎么有那么多账本可以看啊。”四十九方终于忍不住问道。
“生意大了自然事情就多啊。你以为我赚钱容易啊。那些个掌柜稍不留神就能吞了你。我自然是要看紧些。”白泽喝了口茶,和四十九方聊会天也算是放松。
“你的生意到底是有多大啊。哎。不过看你这房间的布置,这么奢华。一个月赚多少钱才够你花。”四十九方啧了啧嘴。“这个波斯地毯一块就要值几千两,你整间屋子居然都铺满了。你喝的茶一杯都要几千两,你居然就当水喝还不心疼。我四十九方活了二十年了还未见过向你这样讲究的人。”
“你也挺识货的呀。”白泽看了看四十九方,这个男子虽说看起來大手大脚,实则心思细腻,见识广博。可是论武艺比不上图添,沦莫略比不上恬洵,伦财富比不上自己。达萌到底是看中了他那一点才让恬洵來此请他回京?
“我好歹也是启封城的小方爷,自然有一双鉴宝的慧眼。不过你这么大的手笔,你到底是哪家商铺的公子哥?”
白泽的目光转到了账本上。“小方。”白泽低低叫了一身。
“在。”小方下意识的回答。小方眼中有着一丝慌乱随后又嬉笑道。“叫你小方哥干啥?”
“你知道百货宁家吗?”
小方一愣。“你别告诉我你是百货宁家的公子。”百货宁家,是最近五年突然间崛起的一个商铺的铺号。他经营的范围很广,从酒楼饭馆客栈到书斋胭脂铺当铺甚至青楼地下钱庄。几乎所有的行业都有所涉及,而且几乎是每个行业的顶尖。百货宁家,可以说是全大清朝最赚钱的商家。
“不是。”
“呼呼,吓死我了。你要是百货宁家的公子可真是吓死我了。那你得多有钱啊。怎么你是百货宁家东家的亲戚吗?”
“我说的不是,不是说我是百货宁家的公子。而是我就是百货宁家的东家。”
“什么?怎么可能!五年前你才多大啊。你至多十二三岁好吧。”
“怎么不可能。百货宁家做到这么大,见过我的掌柜的也沒有几个。一直都是由守云帮我出面做这些事。我出主意和钱。”白泽想到往事,淡淡的笑了笑。
小方呆呆的看着白泽。“你真是个奇人。”
“不过是个商人罢了。”白泽云淡风轻的说道。再有钱还不是被恬洵看不起。还有比恬洵那句宁老板更伤人的话吗?
“哎,知道你是百货宁家的老板我突然觉得你这样简直是太节俭了。你用黄金铺路都不奇怪啊。一块波斯羊毛毯算什么。几千两一杯的茶又算什么。”小方唏嘘道。
“怎么,你觉得有钱很好嘛?”白泽问道。“把百货宁家分给你一半也可以啊。”
“什么?你开玩笑吗?”小方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自然是认真的。钱对于我來说不过是一个数字罢了。”
“境界真高!我真是佩服了。”小方对白泽比了比大拇指。
“少爷晚饭做好了,现在吃吗?”守云进來,问道。
“等会再用吧。”白泽停了一下。“王爷回來了吗?”
“那个傲气男是王爷?”小方显然很吃惊。
守云瞥了眼四十九方,心里念叨着。这个小流氓从中午回來就腻在少爷这里,少爷怎么不烦他。
“王爷还沒回來。”
“等他回來再用吧。守云,你准备一下,我们后天回京。”
“是。”守云顿了一顿。“要我去找王爷吗?”
“不用了。你找到他他也不会跟你回來的。绑架我的那个灰衣大汉的身份查到了吗?”
守云哼了声,不屑的说道。“是老爷。少爷是不是对老爷太客气了点?”
“不用管他。”白泽无所谓的说道。宁白泽的爹也是锦城数一数二的商家老板。不过和白泽不对路,但是又很想利用白泽为他赚钱。白泽从宁家分离出來后,宁老爷才看出白泽的能耐。为了让白泽回去从软言相劝到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不过白泽一直都忽视而已。跳梁小丑,白泽也不在意。
“小方,你要是饿了先去吃晚饭吧。守云陪我出去散散心吧。”白泽将账本放下,有些疲惫的说道。宁家即使未曾给予过白泽什么情义,但是毕竟血浓于水。提起宁家,白泽的心还是乱了。
四十九方识相的沒有跟着。
白泽坐在马车里,对面坐着守云。车夫漫无目的的赶着车。
天色已经黑了,启封城的街头还到处都是夜市,甚至比白天还要热闹几分。满街都是各种各样的的小吃。倒是启封城的一大特色。
“少爷你似乎和四十九方很聊得來。”
“我只是觉得与四十九方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他也叫小方。”白泽用了个也字。
守云从白泽六岁时就跟着他了,根本就不记得白泽认识一个叫小方的人。
“我应该见过小方的。回头要问问小方就知道了。”
白泽让车在城内转了一圈,既沒有找到恬洵又沒有看见什么有意思的事。白泽失了兴致,索然的让马车会聚宝楼。
回了聚宝楼恬洵还是沒有回來。
“你去找找他吧。如果城里沒有那就去我郊外的那个溪边。”
白泽的屋内放置着几颗夜明珠,即使是黑夜屋里也亮如白昼。百无聊赖,白泽焚了香片,取出自己的琴,抚着不成调的曲子。白泽弹不出欢快的曲子,他的琴音永远都带着一股落寞和悲伤。
四十九方看着繁星满天的夜空,手里抱着一滩上好的高粱酒。他懒洋洋的躺在房顶,听着有些哀伤的调子。
“锦哥,看來这些年你过得并不好啊。这般悲莫的琴音,你到底是吃了多少苦?”
到了关城门时,恬洵的身影才出现在聚宝楼门前。白泽让人给恬洵留了门,大堂内也点了油灯。寂静黝黑的街道,唯有聚宝楼还亮着微弱的灯光。这光,是等着恬洵的。
恬洵踩着吱吱呀呀的楼梯上楼,他的房间内也点着灯,倒是隔壁白泽的房间一片漆黑。
这么晚白泽应该已经睡了吧。
“恬洵,是你吗?”白泽的声音从他的屋内响起。
恬洵还是生者白泽的气,他嗯了一声,准备回房。
吱呀一声,白泽房间的门开了。清冷的光照在走廊上。白泽怀抱着一颗一明珠站在黑黝黝的屋子中。清冷的白光,一尘不染的白袍,还有白袍内无意中露出的白皙修长的大腿。黑夜衬托下的白泽美得这样的神圣这样的安静。
“你还在生气吗?”白泽清脆的桑音在空荡的大堂内更显得空灵。
恬洵摇了摇头。
“你的事我并沒有资格去管。所以我也沒生气的理由。”这是恬洵在溪边枯坐了一下午才想到的答案。
他和白泽沒什么关系,他要做什么自己又何必生气呢?反过來,自己要做的事白泽不也沒有插手吗?自己到底在为什么生气?恬洵实在想不明白。不过,自己确实沒必要生气就对了。
“时间不早了。去睡吧。”恬洵说完,进了自己的房间。
白泽呆呆的站在门口,手一松,那可价值万金的夜明珠掉在了地上,咕噜噜的打着转滚到了楼下,摔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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