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汪局长不知道曼姝的心思,他正在她身上撒着欢呢。在太太渐渐枯萎的时候,曼姝给了他新的活力,让他觉得自己还是年轻的。这不仅让他身体获得快感,他的精神上更是莫大的愉悦。曼姝的身体确实是诱人的,每在她的身上,汪局长就像变成了一部机器,不知疲倦地开动着。在这样的时候,他就会把白天对她的严厉作一下检讨,请她原谅。比如现在,他又在给曼姝诉苦,说今天实在太忙,他是好不容易过来的。他记得她的生日,明天一定陪她去买一件礼物。曼姝忍不住奚落一句:“又是被母老虎绊住了吧。”这一出口,她嘴里那股酒味直冲到汪局长的鼻腔里,汪局长见不得女人喝酒,顿时就坏了兴致,翻身下来,对她吼道:“你胆子够大的,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气得一脚将她推到一边。曼姝平时还能忍受,今天遇上了季昀后,有了一个参照物,才明白自己犯下了一生的错误。今天她本可以过个不错的生日,因为自己的怯弱,便得到了另一个结果。心里一悲哀,便忍不住哭道:“姓汪的,你太霸道了,我真后悔嫁了你!”汪局长一听这样的话,还真动了气,骂道:“婊子养的,每天供你吃,供你穿,让你住这么好的房子,把你两个兄弟弄得开店的开店,上学的上学,你还觉得亏了?你个不值钱的戏子,遇上我是你八代祖宗显灵,你后悔什么?”
曼姝被这一骂,哭得就更厉害了,她哀叹自己命苦,五岁就被家里送出来学唱戏,受尽了班主的责打。登台唱红了以后,成了班主的摇钱树,也成了她一家的钱袋子。等到她年纪一大,眼看钱袋子渐渐瘪了,姆妈又强迫她嫁给汪局长做小,以换取兄弟们的前程。可是付出的结果,却是这般的不堪忍受。她的两个兄弟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获得的一切,是姐姐卖身换来的。这么想着,觉得自己真的跟婊子差不多,她现在就是个婊子,她就是这卖身的命。于是越发哭得肝肠寸断。汪局长看她那副样子,也慌了手脚,想抱她过来安抚一下,曼姝却一把将他推开。汪局长见她这般,又气得骂了一句,便翻身往里一睡,不再理她了。后来汪局长就响起了鼾声,把曼姝的哭声也渐渐压了下去。
第二天是礼拜天,汪局长被昨夜一折腾,醒来时已过九点。见曼姝刚洗完脸,正翘着兰花指往一个绿葡萄形的玻璃瓶里挑雪花膏,抹在手掌心后,再对着梳妆台的镜子往脸上擦。那丝质睡袍里的身体也在微微地晃动着,形成一道柔美的弧线,像湖面的波光似的。汪局长想到湖面,自然想到躺在这“湖面”上的快感,回味那般奇妙的感觉,不觉把昨夜的怨气化去了。见曼姝的眼睛有些红肿,便说:“昨晚骂你一句就哭得那么厉害,跟我示威吗?”见曼姝不理,又说:“你赶快拿茶叶把眼睛敷一敷,要不不能出门了。”曼姝撇了一下嘴说:“我出什么门,你不就想我呆在家里成木头人么?”汪局长说:“我这都是为你好,你以后就会明白的。”曼姝说:“我明白你整天把我当成出气筒。”汪局长说:“我骂你几句也是把你当作亲近的人,别人我不骂,这只能说明我跟她生分。”曼姝冷笑一声:“骂人那么恶毒,还说是亲近,没有这个道理。”汪局长不耐烦起来:“你再跟我顶嘴我就走!”曼姝便不吭声了。
这时黄妈进来说:“那边打电话过来,说大太太的老毛病又犯了,要姑爷过去呢。”曼姝听了便笑道:“是不是,又来了。”汪局长阴沉着脸穿衣漱洗。临走时,忍不住撒气道:“真不让人消停!”
曼姝见他走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曼姝有时就感到奇怪,对汪局长这个人,平时他不来觉得寂寞,来了又讨厌他。就像他刚才的那番话,似乎在表白自己的苦衷,让曼姝觉得他也有几分可怜。但一想到他对自己的恶劣行径,曼姝又不肯原谅他。毕竟这个人不是自己心甘情愿嫁的,对他这个人的内心也就不愿去细想。不过曼姝还是听了他的话,用茶叶敷了眼睛,肿真的就退下去了。但昨晚几乎没睡,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吃了早饭,她就躺在床上看书,到晚上没见汪局长来,她又早早地睡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懒洋洋地起来。
曼姝休息好了,就开始想事,夜里她梦到沈季昀和那个东洋女人结了婚,那东洋女人很漂亮,让曼姝又受了刺激。本认为自己到了这份光景,应该没有理由去在意沈季昀了,可她又受不了沈季昀跟别的女人结婚的事实。心里一烦闷,就想去一趟潘记。那天忙得跟戏班子姐妹见面,临走也没顾得上跟阿秀夫妻道个别。这么一想,便换了件衣服出门。
潘记理发店就在北京街,店面不过四十平米,生意却异常红火。曼姝进门时,阿秀正在给一个圆脸淡眉的妇人盘发,曼珠知道那女人是昌年里戚老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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