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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执意要走的话,我可以炼药给你.但是你知道,这治不根本.就算一直用药來续命,你的生命也终有枯竭的一天.你知道你身体里的毒素并不止一种,几种毒素在一起会凑成什么反应正是我所要研究的,所以究竟能活多长时间,我无法保证.也许是一年,也许两年.也许就是一个月."
夙薇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轻轻地叹了一声,"我知道了."
说着便走出了大门.
席止君微微闭上眼,将那半个面具从脸上摘下來.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握成了一个拳,在树杆上锤了一下.轻声自言自语道:"就算是死,你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夙薇凉出了门,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傍晚的风徐徐的吹着,阳光只在大地播下了一层余辉.夙薇凉看着自己被拉得长长的背影,看向那落日.
"我说,你这种表情是什么意思?很少见你如此感怀的时候."清冷的嗓音忽然响起來,夙薇凉不用转身就知道是谁來了.冷哼了一声应道:"你沒事干了,一个人跑大街上溜达?"
"又不用打丈,能有什么事?"方华拍了拍自己袖上的灰尘,接着问道,"你们不打算继续下去了吗?现在一路打到皇城,是很好的机会."
夙薇凉回过头看着方华,问道:"你的意思是要继续打?我可不喜欢打丈."
"可是咱们现在状态很好,有充足的兵源,有较好的形式,军心稳定.而且我听说,北其皇室如今政局动荡,不堪一击."方华双眼放光道,"我们可以直捣黄龙……"
"方将军."夙薇凉不得不打断他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不要把北其皇室看得太弱了,我就是从那里出來的,提醒你一下,北其帝王绝不是个病夫."
方华危险的眯起眼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出手?也对,你是北其人嘛……"
"我不是北其人,我的夫君是北其人只是……他如今也不能回宫了.方将军,如果你执意去打北其,我不阻拦.但是,我跟师父再不参与."夙薇凉说完,见方华惊奇,便点头道,"沒错,这是我师父的意思."
"席止君的意思?他敢抗皇命?"方华不可思议道,"皇上绝不会放过他的."
夙薇凉冷哼了一声道:"少拿皇上來吓我们,能够把西凉三省收回來,已经很不错了.还想打到了北其皇室去?就算是浮去国控制了南部,那也不是长久的,等着吧,司徒珞尘会打回來的.我了解他."
"你……"方华对夙薇凉长他人志气的说法很不满意,秀气脸上一红一白,恨恨地盯着她,"你们真的不打?"
"我骗你有意义吗?"夙薇凉弯了弯嘴角,看着远方那抹已经要落下去的余辉道,"战争,永远都伴随着血腥以及杀戮,为什么一定要打丈……方将军."
"因为林靖要称霸."
"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永远也不可能太平,但是……我们能让种太平持续得久一点."夙薇凉看了一眼方华,不打算再和他周旋下去,脚尖点地,迅速跃了出去.
方华看着她的背影,恨恨地握了拳头,这个席止君!
夙薇凉用轻功去了郊外,接着便在一条小河边站着.
这条河很相似,相似于那一天郊游时候的那一条.同样有轻草,有河流.只是时间不对,这个时候已经沒有了阳光.
"一个月……能忍住几次毒发……"夙薇凉伸出手,看着那手腕上的青紫色,她身上的皮肤已经越來越深了.剧毒深入骨髓,几乎是无疑治.这世上医术最高明的就是席止君,他都说无疑医,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夙薇凉忍不住在河滩上蹲下來,看着远方那渐渐黑下來的山脉."司徒……靖恒."
夙薇凉伸出手,挡了挡眼前的光线,接着闭了眼,接着再闭上,再睁开.难道说死亡就是这种一闭眼一睁眼的区别.
身后的气息很重,对方似乎并沒有要隐藏自己气息的意思,夙薇凉从腰间拿出了几根银针,迅速往那个方向射/去.
只听一声闷哼,接着便是躯体倒地的声音.
夙薇凉站起來,拔开那草丛,只见司徒靖恒疼得龇牙咧嘴地躺在地上,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褂子,半束着秀发,正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夙薇凉揉了揉眼睛,难道说自己出现幻觉了.
"你下手还是这么狠!"司徒靖恒皱着眉道,"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夙薇凉还是不相信司徒靖恒在这里出现,难道说自己的双眼出现了问題?司徒靖恒怎么会连这银针都躲不开了.
"你是何人?"
司徒靖恒瞪大眼道:"你不认识我?你怎么了?失忆了?我是司徒靖恒."
司徒靖恒话刚说完,便忽然被一柄剑抵住了咽喉.夙薇凉表情阴冷道:"你为何要冒充他?"
"哈?"司徒靖恒大吃一惊,这是什么发展,"我冒充谁?我就是本人司徒靖恒."
夙薇凉奇怪地看了一眼,接着便伸手在.[,!]他脸上抠了一爪子,引得司徒靖恒一阵嚎叫,"你干什么!"
"你真的是司徒靖恒?"夙薇凉半信半疑.
"当然了!我好不容易跋山涉水千里迢迢來看你,你就是这样迎接我的!"司徒靖恒半躺着舒了口气,"你银针上是不是有毒?"
夙薇凉点点头道:"可是我沒有带解药!"
"沒带正好."
"什么?"
"你不是百毒不侵吗?口水能解毒吗?"
夙薇凉闻言插起腰,仔细地看了一眼司徒靖恒的脸色,接着便冷声道:"给老娘起來."
"我受伤了……"司徒靖恒强调道.
"好."夙薇凉点点头,接着再次把手中的剑对准了司徒靖恒的咽喉,"这个毒目前还真的无法解,不如一刀杀了你,省得你痛苦!"
司徒靖恒半张着嘴,接着举起两手投降状,右手上赫然夹着三根那细细的银针.夙薇凉哼了一声,收了剑.
司徒靖恒从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接着便看着夙薇凉.正要开口说话,那嘴却忽然被夙薇凉堵住了.他蓦地瞪大了眼睛,还不等反应过來,夙薇凉又从他嘴里退了出來.
"你……"从沒有被人主动吻过的司徒靖恒不由得大吃了一惊,看着夙薇凉.
夙薇凉弯起嘴角,这才开始仔细地打量他.退去了那王公贵族的贵去,此时的司徒靖恒一身清爽,看起來风度翩翩.
"你这扮相好风骚啊!"夙薇凉感叹道,"这个样子,倒像是个书生."
司徒靖恒墨发垂腰,头上半束着一个发髻,只插/着一根简单的簪子,一身淡蓝色长袖对襟褂,脚上上蹬着一双夏季短筒白靴,如手上再加一把扇子,当真成了个风流帅书生了.
司徒靖恒抿起嘴唇,嘴角轻轻地上扬,笑道:"我可不再是北其的恒王了,除了勉强剩了几个钱可以过日子,将來,我可什么都沒有了."
夙薇凉双手环胸看着他.
"怎么了?"司徒靖恒问.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养你是沒有问題的,但是……咱们可沒有政治地位了!"司徒靖恒笑着说.
"然后呢?"
司徒靖恒揉了揉自己的的鼻子,道:"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夙薇凉看着他,不说话.
"你愿意吗?"司徒靖恒继续问.
夙薇凉反问道:"你说呢? "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了,反正我要带你走了."司徒靖恒向前以步,接着便府下身,在夙薇凉的唇上亲了一口,"但我还是想问一问你,愿意吗?"
夙薇凉微笑地看着他.
"就像现在这样,我跟你,咱们都是普通人,以后不再过问这世上的一切.我陪你游山玩水,去你想去的地方.等哪天累了咱们就停下來,然后……找一处地方,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你看可好?"司徒靖恒说完,再次在夙薇凉唇边印上了一个吻.
"你不去皇宫了吗?"夙薇凉问.
"去.去了以后,咱们就回來."
"什么时候?"夙薇凉问.
司徒靖恒道:"等到了我进了宫……"
"你进了宫,对上你皇兄,你要杀了他吗?"
"我杀不得吗?"
"你杀了他然后呢?你自己称皇帝?那你怎么带我走?"夙薇凉轻轻地叹了口气,"他是皇上,靖恒,你不能杀他."
司徒靖恒冷笑了一声道:"真杀不得?"
"手足自残,你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你要再來一次吗?到时候这个世界上可只剩你一个人了,你确定吗?"夙薇凉问道.
司徒靖恒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不希望我杀他?"
夙薇凉点点头.
司徒靖恒直起身体,天色已经暗了下來.渐渐地看不清楚远方的山脉了.
"这个地方,挺像皇城的郊外,我以前跟你一起去过.那里的风景真好,薇凉,你还记得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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