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苏估摸着齐王可能要来,特意将窗栓没有拴,谁知道等到半夜也不见动静,苏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梨树文学网 w首发地址反着念 ↘↙
夏日天亮得早,苏醒来时,已是红日高照,她微微有些惊讶,以萧远的性子,昨晚竟然没来,定然是军务繁忙脱不开身了。
她用了早膳,颇有些心神不宁,正在屋里转圈子,秋云捧了个银镶红蓝宝石的盒子进来了。
她笑嘻嘻地将盒子呈到苏跟前,“这是齐王府才打发人送来的。”
苏放在桌,揭开一看,银盒子里头搁着一封信,苏拿起信,见里面衬着一层厚厚的黑色丝绒,面静静地躺着一只晶莹剔透,绿得像一汪春水似的凤凰玉簪。
苏打开手里的信,只有短短的几行字,想必是匆匆忙忙写下的。
大意是,军队今天要出发,苏及笄在即,不能亲自参加她的及笄礼,十分遗憾,这支簪子是早为她准备好的十五岁生辰的礼物,希望她在及笄礼能带他亲自为他挑选的这支簪子。
苏看完了信,掂起那只凤凰玉簪看了半晌,又将东西原样放好,连那封信也放了进去。叹了口气,对着秋云道“将这盒子仔细些收好。”
又对着闷声不响在屋子里做针线的秋叶道“去把我那件牙白色的男式长袍拿来。”
秋叶赶紧撂下手里的活去拿衣服,伺候苏穿好了,又替她打散了头发,梳了个男子发型。
苏找出从前去齐王府做小贼的时候戴的那张面具,在镜子前戴好,端详了一会儿,才对着屋里的丫头道“我出去一会儿。”说完便熟门熟路地从窗子里跃了出去。
齐王率领大军从京城西郊的五军营驻地开拔,皇今日亲自率领武百官来此送行。
十万大军军容整肃,黑压压地站成一片,排出去老远。
萧远一身黑色的甲胄,胸前一块乌金护心镜,脚下一双鹿皮长靴,头黑铁头盔,面容冷峻,眼神坚毅,正单膝跪在皇面前。
萧臻身后一干武官员也都黑压压地跪倒一片,自然没有齐王跪着他们站着的道理。
萧臻双手捧着一个白色的瓷碗,俯下身子送到萧远面前,“这碗酒为你壮行!齐王此去要扬我大秦国威,护我大秦疆土!”
萧远双手接过,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他猛地将瓷碗往地一砸,蹭地从地站起,转过身举臂对着十万将士道“扬我国威!护我疆土!”
“扬我国威!护我疆土!”十万将士齐齐发声,那声音当真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萧臻浅笑着点头,看着萧远身姿矫健地跨战马,心里既是骄傲,又是担心。
萧远骑在马,大喊一声“传我军令!后队变前队,大军即刻开拔。”
传令官手里扬着旗子,胯下战马如箭一般射出,沿途飞奔去传讯。
萧远对着萧臻微微点头,又往京城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调转马头,往前方疾奔。
十万大军,前后连绵十几里地,萧远的侍卫此时都变作了亲兵,依旧是紧紧地护卫在他身旁,一行人夹在大军的间,缓缓前行。
西郊过去不远的官道旁,有座青龙山,与大悲寺所在的青凤山遥遥相望,路边正有一处峭壁,极为陡峭,只有从另一边山势稍缓处才能去。
此时那青龙山峭壁之,正立着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影,山风阵阵吹起他白色的长袍,猎猎作响。
像是某种特的感应,萧远骑在马,猛然抬头看到了那峭壁的身影,挺拔飘逸,像立时要羽化登仙一般。
崖壁高耸,在萧远的位置根本不能看清崖壁之那人的面容,但他是明明白白地知道,她来送他来了。
萧远顿时有一种冲动,扔下这十万大军,扔下所有的一切,冲到崖顶,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世所有的一切跟她一什么都不是。
可人生在世,还有一些不得不背负的责任。
他勒住马缰,痴痴地站在那峭壁之下,久久地凝望着峭壁那个白色的身影,身旁的人马如一条黑色的河流不断流淌,峭壁之的白色人影犹如一尊雕塑巍然不动。
秦千犹豫了半晌才出声提醒,“王爷,该走了。”
萧远的目光贪婪地在那白色人影流连,许久才收回目光,一鞭子狠狠地抽在马屁股,马儿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往前飞奔。
苏站在崖顶,看着底下如黑色长龙一般的大军,还有那个在队伍里格外显眼的高大挺拔的身影,淡淡地一笑,缓缓地往下走了。
难得出来一趟,苏趁机去了天机阁一趟,处理了一些事务,眼看到了午饭的时候,这才悄悄潜回了苏府。
苏翻窗子回了自己的屋子,几个大丫头都在屋里等着,苏一笑,“怎么,我才出去了这么一会儿都想我了?”
却见几个丫头个个脸色难看,秋水一脸的凝重之色,“小姐,方才跟着老爷的小厮张松回来报了老太太和太太,说是老爷被刑部的人抓了,听说是卷到陈太师的案子里去了,老爷叫张松捎话给你,赶紧想法子救他出来。”
苏一楞,先是摘了脸的人皮面具,接着开始脱衣赏。
秋云秋水两个赶紧前帮忙。
“前两天才有消息,陈太师的案子拖了太久,刑部已经准备结案了,这个时候怎么会将父亲牵扯进去?”苏脱了男装,正在换一件家常穿的细棉布袍子。
“再有,齐王前脚刚走,父亲后脚进了刑部大牢,似乎是等着齐王走了好下手一般,这也太巧了!”苏抹了一把额角的汗,坐在铺了象牙丝席子的贵妃榻。
秋水赶紧抄起一旁的一把宫扇给苏扇着风,“奴婢也觉得古怪,按说老爷和陈太师来往也不多,只不过,老爷也是因为京的事情和陈太师有了牵扯,那一点银子,在这样的大案子,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不知还有多少和陈太师来往密切的官员没有抓,怎么轮到老爷了呢?”
苏冷笑一声,“说不定是冲着我来的,父亲不过是被我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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