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敏脸色变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把支票背到身后。梨树文学网 ///
“我警告你,不许打我支票的主意,这是我的。”
“喂,你这个贪心的女人,那花可是我帮你卖的!”我没想到马敏还是个守财婆。
“是又怎么样?卖出去的花是我的,钱是我的!”
“你讲不讲道理?”
“讲什么道理?我来这里是开花店的,不是来和你讲道理的!”马敏振振有词,还理直气壮。
“你……”
在我和马敏吵这种乱七八糟架的时候。花店的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两个黑人。他们一进来,四处东张西望,好像在选花。
“我懒得和你说,我先去接待客人!”马敏好像一个战胜归来的将军,昂首挺胸地走向那两个黑人。
“你接客去吧!”我咬牙切齿地嘟囔着。
马敏明明听到我的话,可故意装作不在乎,彬彬有礼走到两个黑人面前。
“两位先生,请问你们有什么需要?”
两个黑人闻言看了看马敏,还有一个黑人有意无意地望向我。他们的目光闪烁得很厉害,却不回答马敏的话。
马敏有些怪,这两个人难道是哑巴?那可麻烦了,马敏不懂手语。
突然,变化终于出现。两个黑人几乎同时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都对着马敏。
“抢劫,把钱拿出来。”两个黑人的嗓门很大,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马敏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我也没想到在美国会出这种事,而且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当时也愣住了。同时,我竟然还看到,马敏把那只一直握着支票的手背到身后,把支票悄悄地塞到自己长裤的腰带里。
我真是服了,从来没有这么佩服过一个人。尤其是女人。而且我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很傻,还想让马敏请自己吃肯德基?这个守财婆在这种关头,居然还只记得那张支票,摆明要钱不要命了。
“先生,我们没有钱,真的,没有钱……”马敏连连摆手,粉脸都吓白了。
“拿出钱,我们要钱,快点,不然我杀了你们……”
两个黑人看来也是新手,非常激动,手里明晃晃的刀子不停地来回舞动。
“先生们,你们冷静,你们冷静一点,我们真得没钱。这里只是花店,我们午没有卖出去花,哦……对面是超市,他们那里应该有钱。”马敏急忙向两个黑人解释,还指了指门外大街对面。
我站在花店最里面,强咬着牙,让自己不会笑出声。这个马敏也太缺德了,不知道对面的超市是不是欠过她的钱,或者得罪过她,让她这么报复。
好笑归好笑,现在花店里有两个黑人持刀抢劫,我也不能让马敏一个女孩子自己应付,而自己这个大男人却看热闹。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那是那个角落里有一个红色小按钮。
昨天我为了急着打电话,被马敏用那个红色小按钮威胁,据马敏说,那是报警器。有报警器好办了,一按来警察,那还怕什么。
我趁两个黑人的注意力都在马敏的身,悄悄地蹭到角落处。正好有一盆花挡住我的下半身,我抬起脚,踢在那个红色小按钮。
多少年过去后,当我和别人谈起今天发生的事时,我只有一句话可说,那是无论遇到什么麻烦,都一定要先搞清楚细节,千万不能不懂装懂。
我踢红按钮后,花店里包括马敏还有那两个黑人听到一阵“隆隆”的声音,再接着,花店最外面的那层大铁门缓缓拉下来,把整个花店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离。
这个时候,我真是很想哭,要是有个地缝,当时能钻进去。这是什么报警器,分明是铁拉门地电动开关,原来昨天晚,马敏是用这个来吓唬自己而已。
可问题是,自己被吓唬一下倒是不要紧,眼前可怎么办啊?跑都跑不了了,居然把两个持刀劫匪和自己马敏关在一起。
马敏忽然间瘫倒在地,她不是被黑人劫匪伤到了,而是绝望了。
她也没想到我会在这时候,把外面的铁拉门给关。
其实,这个时候,不光是我和马敏被吓坏,那两个黑人也吓坏了。
想想看,如果有一天你去抢劫,结果被抢的人居然主动把门关,你心里会怎么想。
这两个黑人还是新手刚入道的,没什么经验,当时脸色大变,手里的刀都在抖,本来紧张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而两个黑人的样子,却被我看在眼里,这让我突然间有了新希望。
我的脸突然变得冰冷,还阴森森的,两只眼睛像两把刀子盯在两个黑人的脸,大踏步从花盆间走出来,气势无丝毫惧色。
“你,你不要过来,我……我们有刀……”
“对对,你,你不要过来,我们敢杀人的……”
两个黑人肩并肩靠在一起,说话都不利索了,四条腿抖得被皮筋。他们觉得自己很倒霉,别人抢劫大不了惊动警察然后逃跑,他们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我一言不发,像个杀神一样站在两个黑人面前,突然四处看看,从地捡起两根花店里插花用的木棍和一条缠花用的绳子。
我盯着两个黑人,双手一阵忙活,用绳子将两根木棍的末端系在一起。
“哈……吼吼……嗨呼……”我突然一声大叫,像邪一样,接着摆个丁字马。
两个黑人被我这一惊一乍地吓得魂都没了,赶紧后退两步,刀子护住自己的胸前,生怕有变,感觉这时候我更像是抢匪。
我也没练过双节棍,但是看电视里都是一回事,随便把自己手工做成的双节棍摇了几圈,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噌噌鼻子。
“华夏,功夫,brucee!”我的死鱼眼睛盯着两个黑人,嘴里一字一顿地吼道。
两个黑人听到我的话,四只瞳孔同时放大,“咣咣”两声两把刀子掉到地,再然后,“扑通扑通”,两个黑人腿都软了,再也站不住,给我跪下了。
“华夏,功夫先生,你饶了我们吧!”
“我们再……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们,求求你!”
“不行,你们是坏人,我要惩罚你们。呀……嗨嗨,我打,我打,我打打打打打!”我扑过去,也没有什么套路,劈头盖脸是一通抡,双节棍雨点似地打在两个黑人的身。
两分钟后……
一直目瞪口呆在一边看戏的马敏回过神来,急忙扑过去,冒着被我误伤的危险,把我给拉住了。
“喂,别打了,快住手。”
“你别拦着我,我要…………哇,不是吧?怎么都这样了?”我本来不想停手,他闭着眼睛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得正瘾呢,被马敏一拦,这才睁开眼看到,地的两个黑人已经不会动了,四只眼睛全部翻白,嘴里还在吐着白沫。
这两个黑人倒不是被打得有多严重,那插花的木棍也没有多粗,否则的话我也不敢下狠手去打。他们主要是被我吓得心脏病犯了,都在休克状态。
马敏打电话报了警,美国警察的效率是一流的,不到两分钟,有一辆警车停在花店门口。几个警察从车走下来,对马敏与我做一番询问,然后把两个黑人用手铐带走了。
“哈哈哈哈……”
“呵呵,哈哈哈!”
看着警察走了,我和马敏笑成一团,没想到一桩凶险的抢劫事件会演变成一场闹剧。
笑了半天,我才停下来,然后摸摸自己的肚皮。
“喂喂,别笑了,快打电话叫快餐吧,不然我要吃你店里的花了。”
“呵呵呵呵……好了,还叫什么快餐。”马敏也是勉强才忍住笑。
“啊?不会吧?你连快餐都不要了?”我瞪着眼睛看着马敏,好像她脸长出一把刀子。
“当然不要了,我们去吃肯德基!”马敏很潇洒地把刚才藏好的支票拿出来,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肯德基?嘿嘿嘿……”我不怀好意地笑,“不如索性去吃西餐吧!”
“你适可而止,你知道吗?这顿肯德基会让我心疼一个月的。”
“太夸张了吧……”
我和马敏把花店暂时关门,跑出去几条街,才找到一间肯德基。
马敏好像饿死鬼投胎,光是牛肉汉堡吃了四个,可乐两杯,鸡腿两个,吃到最后,整家肯德基里面的人都在向她行注目礼,以示自己的“敬”意。
谁有兴趣可以试试,吃四年的面条和饼干,突然有肯德基可以吃,保证吃得不会马敏少。
看着马敏的吃像,我始终只是微笑,别人快乐,我也快乐。
“噎,吃,吃饱了……”马敏拍拍自己的小腹,撑得眼珠都要鼓出来了。
“真吃饱了?不够的话,我再去要一些。”
“真,噎,真吃……饱了,不用要了。吃得这么饱,我晚都不用吃了。”
“那你要是再吃一些。是不是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不用吃了?”我故意拿马敏开涮。
“去,我不是骆驼。没那个功能。”马敏娇嗔着白了我一眼,然后勉强站起身,“你等着,我去买单!”
“不用了,我刚才点餐的时候,已经顺便付过款了。”我微笑着摇摇头。
“啊?你,你付的钱?”马敏愣住了。
“是啊。这一天来住你家还吃你两顿面,我应该请你的。”
听到我的话,马敏眼神闪烁几下,重新坐下来,低着头又喝了口可乐。
“其实,咳,你帮我卖花,又帮我打坏人……我,我应该请你……”马敏很小声地说,而且还不敢抬头看我。
“那是两回事。卖花我碰巧,打坏人我也是为了自卫,你不用放在心!”
我托着腮,歪着脖子看着马敏,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孩子十分有趣。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我……刚开始还误会你,你不要放在心。”马敏轻轻地咬着下唇。
“没关系。我没放在心。”
“你在美国,要是有什么困难……咳,可以对我,对我说……我在这里,认,认识一些人,能帮助你。”
“我?我没什么困难吧?”
“不是。不是!”马敏急忙摆摆手,“你不知道,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你会很麻烦的。”
“说的也是,我也确实需要你帮忙。”我扬起眉头,很认真地点点头。
“啊?真的吗?你需要我做什么?说啊,没问题地!”马敏闻言非常高兴,好像她得到那张两千美元支票的时候还要高兴。
我没有马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小叠百元美钞,递到马敏的面前。
“嗯?这是什么意思?”马敏愣了一下。
“我需要你做的事。会让你有些吃亏,这些钱算是我补偿你的。”我淡淡地说道。
“什么?吃亏?”马敏的脸色立刻冷下来,女人一般对于那种事男人要敏感,“我,我不是随便的女人。”
“呵呵呵,那很好,我也不是随便的男人。”我一阵好笑。
“你到底什么意思?”马敏很郁闷。
“我想让你陪我离开几天,这几天你的花店没人照顾,这些钱算是我补偿你花店地损失。”
“离开几天,去哪里?”
“巴斯托,好像是美国的一个镇子吧!”
“那为什么一定要我陪你去?”马敏不明白。
“昨天晚看电视的时候,是你说的啊!你说大人物出门的时候,都要带一个女伴,这是身份的象征。”
马敏无语了,她把我从头到脚又打量好几遍,也没看出来,我算什么大人物。
大人物,从来都不会被普通人看出来的,而他们却实实在在地生活在我们的身边。所以,不要去小觑任何一个人。
不管怎么样,马敏最终还是答应了我,做我几天女友,演戏而已,我绝对不可以假戏真做。
下午的时候,花店里根本没有人来,一切似乎又回归正常。马敏无所谓,她都习惯了,反正午赚的钱已经够她平常赚一个多月的。
我却坐不住了,觉得马敏这生意的意义完全是零,连客人都没有。
“马敏,你心可真宽!”我叼着烟斜眼望向马敏。
马敏在花盆间来回穿梭,偶尔浇几下花,除除草。听到我的话,不由得一笑。
“你是讽刺我?”
“不是讽刺,是敬佩。如果这花店是我开的,我早喝xo去了。”
“为什么要喝xo呢?”
“借酒消愁呗,我的心可没你那么大!”我骂人都不用说脏字。
“真缺德。”马敏真想把手里浇花水壶里的水,都泼到我头,“我开店这么久了,下午的生意一直都很淡的,习惯好了。”
“我习惯不了!”我用力摇摇头,走到马敏身边,从她的手里把水壶拿过来,“生意不好,你的解决办法是让自己习惯?我真是更佩服你了。早知道这样,昨天我应该冒着被鞋拔子打的危险,摸进你的房间里,反正你习惯好了。”
“你这个人怎么三句话没正经的了?”马敏粉脸红红的。
“我说的是正经话。”我叹口气,把水壶放在地,正色盯着马敏的眼睛,“我承认这些年你很辛苦,做事也很努力。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你以为真有帝,会被你感动?全世界五十多亿人,帝还不忙死?”
“啊?那……怎么办啊?”
“有句古话,叫办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生意不好,你得想办法,午的时候,我不是想到的好办法嘛!不然,你哪来的支票?”
“唉!”马敏叹气了,正好身边有椅子,坐下来,神情黯然,“我,你以为我没想过办法?”
“你想过什么办法?”
“你看看……”马敏指指店里所有的花,“这些花都是我精心挑选和培育的。我用了好多的时间,自学花卉养植;什么样的玫瑰最美?什么样的郁金香最香?怎么种花期会长?我敢说自己也算半个植物学家。还有一句古话,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的器已经很利了。”
“这些?”我眨眨眼睛。
“不然还要怎么样?你不会想让我拿着花街卖吧?”
“我明白了!”
我点点头,突然再次拿起水壶,不由分说淋到马敏的脸和身。
“喂,你疯了?”
马敏尖叫着蹦起来,躲得远远的。但是太迟了,她的身**的,好像掉到河里,刚被人救来。
“你有毛病,你为什么泼我?”马敏气坏了,看着身的湿衣物,她都不知道去哪里换。
“我是为了让你清醒清醒。古话多了,都很有用,只可惜你理解得不对。”我拎着水壶,得意洋洋的模样,真是欠揍。
“你理解得对?有本事你拉来客人买花!”马敏四处乱看,在找可以报复的工具。
“好,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神情严肃,甩手扔了水壶,大步走出花店门口。
马敏没想到我会这么认真,愣了愣,把我放在一边的外套拎过来,披在自己身,然后也跑出花店,想看看我到底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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