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叫什么!”我正吃饭呢,被阮玉这一声大叫,吓得差点连饭都喷出来。梨树文学网 精彩小说请访问
“看到什么稀奇的啦?”我喝了两口可乐,翻着白眼对阮玉怒道。
“不是啊,死鬼,你快来看啊,我的梦想!”阮玉急着向我招手,可是她的眼睛仍然盯着窗外,脸上流露出很羡慕的神情。
“什么梦想?”我端着餐盒,莫名其妙地走到阮玉身边。
“你看,宾利啊,那是宾利。”阮玉好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之极。
我向窗外一看,果然有一辆黑色宾利从医院外的大街上缓缓地拐进了医院大院,宾利车上全部的玻璃都是漆黑漆黑的,车子里面的情况从外面一丝一毫都看不到。
“死鬼,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就是宾利车了,有一天我要是能穿着高贵的晚礼服,坐着宾利车回家,哇,太罗曼蒂克了!”
“嗯!”我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又端着餐盘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饭,“你的眼光不错,那辆宾利是限量版的,你看到车头上的那个铭牌了吗?只有限量版才有那个铭牌。我听说这车里相当豪华,按五星级酒店的标准打造的。”我吃着饭,嘴里含含糊糊的说。
“死鬼,我们什么时候也能买一辆啊?”阮玉又开始向往。
“很困难,说实在的,这车当初全世界只有几千辆,有钱买不到的!”我无聊又无谓地摇摇头,转身走回长椅。
“哎?这车挂的是华夏的牌子!”我的屁股刚刚挨到长椅,阮玉在窗口就又大惊小怪起来。
“是啊,华夏土豪多啊,什么?”我一边吃一边说了才两句,突然整个人一凛,眼睛里的瞳孔极剧收缩。
我猛地把手一扬,餐盒就飞向了垃圾筒,我一转身又扑到窗口。
没错,阮玉说得没错,那真是一辆华夏的车。
“我靠,金王来了!”我几乎来不及细想,撒腿就向楼梯跑。
“啊?是金王的车,哎,死鬼,你等等我!”阮玉也是大惊失色,扭头就追向我。
还好这里是二楼,从二楼向到一楼门口没有多远的距离。当我和阮玉用的速度跑出门口的时候,看到那辆宾利已经稳稳地停在了医院正门外面,而且有一个西装笔挺气质稳健大概五十多岁精神焕发满面红光的老人正从车里走出来。
“史盛天先生?”我没想到自己能亲眼看到这位金融界中的传奇人物,大喊了一声就迎了上去。
“真是金王?”阮玉已经从我那里听到了史盛天的传奇故事,对金王也是心存仰慕,当下就跟着我一起快步迎向那位从宾利车上走下来的老者。
“哦……你们……”老者刚一下车,就看到一男一女气汹汹地冲向自己,当时一怔。
“史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仰慕之极,今日一见得偿所愿,实三生有幸!”我兴奋地脸上每一个毛孔都闪着光,一把抓过老者的手,大力地握着上下摇摆起来。
“没错没错,史先生,小女子也是你的仰慕者啊!”阮玉抓住了老者的另一只手,也学着我,使劲地上下摆动。
“哦……那个……”老者微微一笑,沉吟了一下,就开口要说话。
“史先生不要急,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您请放心。一会儿我安排一家酒店,也许您看不上眼,但是完全是小子的一番心意,还望史先生赏光。”我兴致冲冲地打断了老者的话,开始替人家安排起今天的行程。
“史先生,大阪有很多特产和当地风味,一定会让史先生不虚此行啊!咯咯咯!”阮玉拉着老者的手,另一只手掩着自己的朱唇,小母鸡似地笑到花枝娇颤。
“咳,其实…………”
“史先生不必多说,请,请,请!”我神情敬畏,松开手,自己的身子一偏,一只手向医院里面一挥,大声地说了三个“请”字。
“史先生请随我来!”阮玉微微弯下腰,当先准备给老者领路。
哪知道,阮玉都走出去十几步了,我也“请”了十几秒了,只见这个老者仍微笑着站在原地,两只手很潇洒地背到身后,即不走,也不语。
“嗯?”阮玉转身又走了回来,满脸疑惑,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就望向我。
我咂咂嘴,略微考虑了一下,琢磨着可能是刚才自己表现得太兴奋了,让史盛天觉得自己有点轻浮。于是,我让自己的脸色变得严肃下来,又紧了紧衣领,再把腰杆挺直。
“史盛天先生,请原谅我的浮躁,其实我是一个很有内涵的人!”我盯着老者的眼睛,很认真地说。
“呵呵呵!”老者听到我的话,不由得笑出了声,“我不是史盛天先生,我是他家的司机!”说完话后,老者还很童心未泯地向我眨了眨眼睛。
“哦……”
“……”
我和阮玉同时石化,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地向外涌,神情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尤其是我,还舔了舔嘴唇,真想掏把刀出来,把这个老司机大卸八块。
“你……你是司机?”我的五官都在扭曲,这让他的眼神显得很诡异。
“是啊,我是司机!”老者点点头。
“你一个司机……玩这么大派头干什么?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当什么司机呢?回家……哦,回家抱抱孙子不好吗?”我斜愣着眼,上下瞄着这位超龄司机。
“俊哥,也不用这么说吧?”阮玉彻底败了,把头无力地靠在我的肩膀上。
“年纪大怎么了?”老司机颇不以为然,还很有廉颇老矣尚能饭的意思,“我有三十多年的驾龄,想当年******的时候,我还拉过钢铁,拉过煤呢!当然了,我当时也一心要找一个无产阶级的女同志,这样才有追求嘛,然后我爸……”老司机滔滔不绝,脸上还有光荣的神采。
“你又扯什么呢?快点做正事!”
就在我已经忍不住想出手打人的时候,一个让我感觉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老司机的话。
我一愣,闻声望向了宾利车。只见宾利车的一个车窗已经降了下来,露出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男人的侧脸。这个男人带着一付很大的墨镜,并没有转过头,神情无比高傲。
“好的,少爷,我知道了!”听到这个男人的话,老司机急忙转过身点点头。
“哦,这位是……”我疑惑地问老司机。
“这位就是我们史家的大少爷,史如龙先生!”老司机急忙很谨慎地向我介绍。
“啊……”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声音听着很耳熟,原来前两天就是和他通的电话。
我不再犹豫,转身大步走向还坐在车里的史如龙,还远远地就伸出了自己的手,心想好歹也应该认识一下,打个招呼也好嘛。
“史先生,你好,欢迎你来……哎,哎哎……”我刚走到车窗前,话还没说完,那扇车窗就缓缓地又升了上来,把我挡在了外面,让我吃了一个很糗地闭门羹。
我没趣地站在车旁边,望着车里的史如龙,虽然黑黑的半反射玻璃车窗让我根本不可能看到史如龙,不过我知道史如龙能看到自己。于是我那只伸出去的手忽然向上一翻,变成了独伸中指向上的手势,鼻子里还不屑地哼了一声。很明显,我的意思是你不鸟我,我还不鸟你呢!
车里的史如龙当然看到了我这种龌龊的嘴脸和手势,史如龙气得鼻子差点歪了,咬牙切齿地骂了两声。
“没教养的小痞子!”史如龙也知道,我根本听不见。
“哦,这位小姐,请问我们家小姐在哪里?”老司机在车前没理我的事,而是微笑着问阮玉。
“哦哦,那个,那个,大爷,大爷……”阮玉也挺无奈的,想了半天,只想出这么个称呼,“小芝就在二楼的特护病房里,你跟我来吧,那个……车里的那位先生不用一起来吗?”
“不用了,反正马上小姐就要被送上车了。这次的事大少爷没敢告诉史先生,怕影响到史先生的心情,尤其是这几天史先生的身体还不太好。大少爷准备把小小姐接回华夏医治,我看一下小小姐,就要为她办转院了!”老司机摇摇头,很客气地说。
“啊?你们要把小芝接走?”阮玉花容立变,急忙转身手,“俊哥,你快过来,他们要接走小芝!”
我这时还站在车旁边,透过那道玻璃,和史如龙玩眼神战斗呢!听到阮玉的话,下意识地一愣,这才扭头走了回来。
“怎么回事?接小芝走?谁说的?”我已经没什么客气的语气了。
“呵呵,是我家少爷的意思!”老司机还是笑容满面。
“你家少爷?他?”我指指宾利车。
“是啊,我们家宋老先生最近身体不好,小姐出事没敢告诉他,少爷决定把小姐接回华夏治疗。当然,也得看看小姐的情况而定!”老司机说着,向宾利车的方向一招手。
宾利车的后车门打开,一个精英医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开门走出来,车门里,还能看到宾利车的后面有一付简单的医疗救护设备。
我面沉如铁,沉默了一小会儿后,什么也没说,当先向医院里面走去。阮玉还是很焦急,但是看我这个样子,也不好说什么。
老司机跟着我和阮玉,一直来到史茹芝的特护病房门口,在病房窗外,略看了看史茹芝的情况。然后老司机就去找史茹芝的那个主治医生,经过谈话,知道史茹芝现在病情很稳定,带回华夏治疗并不会有什么问题。
最后,我和阮玉就站在医院的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大阪医院里的几个医生,用担架把史茹芝抬上了那辆宾利车。从始至终,我一言不发。
眼看老司机就要上车走了,他突然来到我的面前,很严肃地问了我一个问题。
“先生,请问小姐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我闻言冷漠地看了老司机一眼,又留恋地望向那辆已经载上史茹芝的宾利车。
“不管怎么说,小芝受伤是我的过错,我不想逃避这一点。如果你们回去之后,史盛天先生要追究责任的话,就让他来找我吧!我想在大阪,除了我,别人的责任对史盛天先生来讲,也没有任何意义!”说完话,我拉起阮玉的手,转身就先向医院大门而去,神情毅然,连头都不回。
“哎,哎哎,死鬼,你别拉我啊,我还想再看小芝一眼呢!哎,死鬼……”阮玉虽有千般不愿,但还是被我拖走了。
在分店里,阮玉问了我两个问题。第一,为什么我同意让史茹芝回华夏;第二,为什么我要保护平氏,而把史茹芝受伤的责任自己一个人扛下来。
我的回答很简单。首先,史如龙是史茹芝的哥哥,而且是亲哥哥,人家代表史家来接史茹芝回华夏是天理公道,就算是大阪市市长出面,也没道理不让人家走;其次,史茹芝毕竟是金王的女儿,回到金王身边也是理所当然,她现在还是重病昏迷,回华夏后无论是生活环境还是医疗环境都肯定是最好,这对史茹芝的病情有很大的好处。
至于我没有把平氏供出去的原因,我自己也是有苦难言。就像我对那个老司机说的那样,这没有任何意义,就算说了还能怎么样?可能对于史盛天而言,平氏连个路边小摊都算不上,人家肯定不屑于追究平修诚,这就是身份。
打个比方,狗把狗咬了,那是两条狗之间的私狗恩怨,什么时候再咬回来就行了;但是狗把人咬了,那人还能去咬狗吗?肯定要寻狗主人的麻烦。虽然我不是平修诚的主人,但是史茹芝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史盛天如果真要追究责任,他肯定追究这个事件中对他而言能有点份量的人。
现在表面看,我不如平修诚那么有家业,那么财大气粗,但是在史盛天的眼里,平修诚的那点家业还不如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可能一分钱都不值;而我好歹是华夏人,在地产界里声名在外,史盛天再傻,也会让我来扛这件事。所以我就算把平氏供出来,也只会徒增笑柄而已。
在没有史茹芝的日子里,生活好像都失去了光彩,变成了灰白色。我和阮玉两个人天天上班下班,机械式地活着,平常我偶尔开开玩笑,也总得没滋味。毕竟已经习惯了有史茹芝的那种嘻嘻哈哈的日子,没有了史茹芝,连个逗闷子的人都没有了。
伞的生意终于走上了正轨,半个月后,那两千多把伞也基本卖的差不多了。野木雄拿着我给他的钱,把破工厂简单地修整了一下,又上了十套设备,只不过做完这些事后,野木雄又是囊中空空了。
我很大方,干脆掏出自己的钱借给野木雄周转。
得到我的钱后,野木雄迅速购进一些原材料,又在工厂当地的农村雇用了一些民工,空旷了八年的伞厂,这才重新热火朝天地开工了。工厂这边一旦复工,大阪市里的两家店就有了货源,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我和阮玉功成身退,正式退出了两家零售店,把一切的经营大权交给了莎香。莎香是真的成熟了,两家店面一切的销售和管理玩得很转,每天都会忙到死,只是在这忙碌中,莎香却真正地感觉到了甜蜜充实的生活滋味。
回到商务公司的我和阮玉,又开始了曾经的无聊生活。每天上班就是喝喝茶水,看看报纸,偶尔有几个上门的客户,只可惜业务太小,我看不上眼。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转眼已近春节,我也算了算,自己来到大阪快一年了。
“喂,死鬼,你看啊,下雪了,居然下雪了!”站在租房门口,准备和我一起去上班的阮玉兴高采烈地拉着我的手欢叫,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说实话,我还没太睡醒呢!今天早上是被阮玉硬从被窝里拉出来的,勉强洗完脸吃完早餐,还是眼睛还是半睁半闭的。听到阮玉的叫声,我这才勉强地看了看眼前的景色。
大阪这种城市,下雪确实不太多见,有时候可能十年八年也没有一场雪,也难怪阮玉会这么兴奋。
“下雪嘛,又不是下钞票。我说阮玉啊,这都年关,眼看就要过年了,别上班了,在家睡睡觉多好啊!”我在华夏南方,雪都看够了,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说着话,转身就要往回走。
“喂喂喂,你回来!”阮玉急忙拉住我,扯着就向小区门口走,“今天才腊月二十一,离过年还有九天呢,你急什么?上班上班,不许偷懒,嘿嘿,顺便陪人家赏雪啦!”
“好,我陪你赏雪,你陪我睡觉!”我趁势搂上阮玉的腰,把头挤到人家的胸部。
“咯咯咯,去死啦!”阮玉娇笑着把我的头推到一边。
两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欣赏着雪景,只觉得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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