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国首都b市的名称来自于波斯语,含义为“神(bagh)的赠赐(dad)”,可黎安安到的时候,觉得它似乎已经被造物主遗弃了,在战乱变得千疮百孔。品书网 www.vodte】
到达b市是在黄昏,由于时差关系,所有人把手表多拨了5小时。驻地美军尚未撤退完毕,到处可以见到手持大枪的美国兵和装甲车。来迎接的大使带了十来个维和部队的人,浩浩荡荡把他们接到了大使馆。
黎安安跟另外被选的4个一样,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异域的建筑,萧瑟的街道,有些陌生的字,以及到处贴着“no-war”的标语。整个城市的电力系统已经半瘫痪,所以太阳下山后,城市很暗,好在他们所在的使馆能自己发电。
“这次新来只有5个?”
沈海眉有些疲惫“我这边5个,不知道那边两个招人点情况如何,现在愿意往这儿跑的人越来越少,这5个也算不错。”
因为倒时差的关系,黎安安晚并没有睡好。这是她头一次出国,没想到到了巴格达,夜晚的时候总听见有枪声,她以为自己幻听了,小心的翻身下床透过窗户往外看。
“别看了,得习惯。今晚是你目前唯一能睡的室内和软床,以后想睡可没什么机会了。”
黎安安吐了吐舌头,脑袋甚至有些发懵“明天,我们这样开始工作吗?”
沈海眉的声音微不可闻。
由于政局动荡不堪,有力政府尚未组建,自杀性的爆炸袭击和枪击时有发生。当地民众很少出门乱晃,逛街什么想都不敢想。妇女们大多用黑纱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露出一双大而麻木的双眼。小孩子靠在麻麻身边咬着手指,大眼睛好地看着他们。
而男人呢?
黎安安发现难民营里几乎都是女人和孩子,听说十几岁的男孩会选出去征兵。
她被分到e组,听说带队的叫淮宁,人称阿宁,也是个国姑娘,所以自己稍微松了口气。眼下淮宁还没有来,她便跟着同组的队友对这些人挨着进行身体检查。
“喂,谁是黎安安?”
身后传来摩托车响,她正给小孩一枚打虫药,听见有人在后面喊她。周围的人都站起来喊了声“阿宁姐”,黎安安明白是谁后也跟着站起来回头。
阿宁她想象年轻漂亮,甚至……有些另类。
她没有穿规矩的军装或者医生白袍,而是能将身材显得凹凸有致的紧身皮衣。她有着一头利落的短发,一边微长过了下巴,一边差不多挨着脸颊,长的那段挑染成火红的颜色,衬着她轮廓分明的脸十分好看。
她跨坐在一辆哈雷机车,那车一看十分专业,前面像只瞄准猎物准备突击的猎豹,线条粗狂带着霸气的美。
阿宁从摩托下来,嘴里嚼着口香糖“怎么又给我分个姑娘,喂,你别哭哭啼啼给我们团队拖后腿啊,要走提前说,我可没心思来培养小猫宝宝,我要的是狮子!我们组里个个都是狮子!”
美国来的医师埃克力接嘴道“漏漏,你可不是狮子,你是老虎,母老虎。”
他这么一打趣所有人都笑了,连带着黎安安也跟着笑,在阿宁喷火的视线她渐渐收敛了表情。
“哼,笑吧,接下来有你哭的时候!”
她几下轻盈地跃到最高的位置,拍了拍灰尘坐下“今天把疫苗给小孩子都打了,我看这事儿埃克里你来坐吧,待会要出勤黎安安跟我走。”
所有人都把视线同情地落在自己身,黎安安喂了小孩吃下打虫药才后知后觉“啊?”
说是待会,可没想到5分钟之后,他们被一起紧急任务给召集出动。
在首都安全部队新兵征兵处发生一起自杀性爆炸袭击,目前伤亡不明,当地医疗组织请求他们协助进行救助。
黎安安连回神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阿宁拉了车,手里傻兮兮地举着一根刚用过的一次性注射针管。
“炸弹袭击,手术箱里该带什么不该带什么,快速清理,10分钟后到达现场!”
黎安安看了下自己的包,果断把不必要的放在备用带里,镊子止血钳各类手术刀具缝合线放在最头,阿宁瞄了眼,没多说什么。
车子到达爆炸地点,情况想象更加惨烈。她带着口罩,第一眼看见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所有人都下车,阿宁冷笑道“害怕给我从哪来到哪回。”
黎安安顿了顿,乖乖跟着下车。
“快,快,担架!”
“这个不行了,换那边那个!”
“让一让,让一让。”
“这个人的手炸哪去了?啊,好像不是这根,是那根,飞得真远啊……”
耳朵嗡嗡作响,鼻子在口罩下似乎都能闻到炸弹过后的硝烟味和浓烈的血腥味道。满地都是残肢,肠穿肚烂的场景也有,越往爆炸心走越发惨不忍睹。
有个青年捂着肚子怕肠子流出来,在地疼得打滚。
黎安安深吸一口气,快速蹲下在他腹部做专业的按压固定,她感觉到双手下是一片濡湿的炙热,甚至能摸到对方腹腔内部的器官。她用英快速地安抚,同时叫来伙伴把人给抬到担架。
这次袭击造成可估计的死亡人数大概有60多,170多人受伤,重伤转死亡的人数不断增加,而心区有些还需要通过dna验证来判断。
尸体在外头用白布搭着,伤者在里面躺得到处都是,医院忙做了一团粥。有些断了腿的伤者甚至还想挣扎着爬起来去找自己的腿……
黎安安看着这一切,用力眨了眨眼睛,一声不发地开始给手下的伤员做伤口消毒。她在之前训练的3个月拿到了外科执医证,可大型手术这里有专门的坐镇医师进行处理,自己初来乍到,所以被分在轻度伤员这里进行治疗。
眼下自己正处理的伤员背部差不多已经被夹出了70多个碎裂的铁片,还有的趋势,伤员很多她不得不加快了速度,麻药都给了截肢组,病人很疼,她不得不轻轻唱着不知名的摇篮曲安抚着,一边处理伤口。
周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好多人都看着她,黎安安浑然不觉,依旧轻轻哼着歌。她身透着的恬静与安宁很快地感染了周围的人,连带着痛苦的呻吟都减少了几分。
这次,他们连续工作了57个小时,当最后一名伤员被缝合完毕,所有人不顾形象地倒在地,伸直了四肢。
黎安安也躺着,看着头顶的灯光出神,直到阿宁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冲自己伸手“欢迎进入e组,安安,我叫淮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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