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让一万步，卫哲羽依旧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卫羽婕嗓子口一堵，讪讪的，不再劝解。
说一千，道一万，卫哲羽亏欠了沈云溪，还坑了人家一把，这是事实。
卫羽婕也知道自己弟弟是个混蛋，然而，她也知道，让爷爷交出兰婷和兰烟的抚养权，是不可能的。
挂了电话，沈云溪回到房间哭一场，哭得头昏脑涨，迷迷糊糊要睡着时，赵卓喻端了一杯水进来给她。
小小的孩子声音里满是疼惜“沈妈妈，你流了这么多眼泪，喝水补充下水分吧。”
沈云溪窘迫，赶紧地扭头擦掉眼泪，接了水，咕咚咕咚喝完，欣慰地看着赵卓喻“你真乖啊，小鱼儿。”
赵卓喻摸摸后脑勺，为爸爸拉好感值“是爸爸让我给你端水，也是爸爸教我说的话。”
沈云溪微愣，这话小孩子说充满喜感，换了大人说，有些讽刺了。
“沈妈妈，我们去吃年夜饭啊，爸爸饭做好了。”赵卓喻拽沈云溪出去。
沈云溪其实不饿，但年夜饭不吃不吉利。
她想讨个吉利，早点把女儿们找回来。
出来后，赵纪衡摆好了碗筷。
他做的是火锅，午熬好了羊骨头汤，羊肉牛肉五花肉切得薄薄的，虾仁整整齐齐摆在青花瓷盘子里极为好看，青翠欲滴的蔬菜看着让人食指大动。
除了火锅，桌子还摆了四碗米饭，两瓶红酒。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一点看不出他们在国外。
赵纪衡朝她点个头，疏冷的嗓音一如既往“请坐。”
沈云溪有些局促地坐下。
这里是意大利，这里不过春节，远远没有国内热闹。
但是，无论在世界哪个角落，只要心里有节日，这一天是过年，这一天所有的华人都知道是与亲人团聚的日子。
沈云溪眼泪浮眼眶，喝了一口红酒，她有记忆的这六年，每年都是与女儿们一起过的。
她多想再听听女儿们快活的声音，看看她们快活的笑容。
“沈妈妈，吃菜啊，我爸爸做的很好吃的！”赵卓喻连连给沈云溪夹煮熟的菜，把她的小碗堆成了一座山。
赵纪衡看看儿子的那个殷勤劲儿，再看看自己面前空荡荡的碗，没有更心塞的。
这是亲儿子么？
他是赵卓喻在大街随手捡来的便宜爹吧？
沈云溪接着喝红酒，怀念一下女儿们，也把眼泪吞了回去。
她尽最大的努力，展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嗯，我尝尝。赵先生，打扰你了，谢谢你们的款待。”
“不客气。”赵纪衡惜字如金。
赵卓喻微微撅嘴，有些不满。
沈云溪给他回夹了一块薄薄的莲藕，赵卓喻一瞬间阴转晴，笑脸如春花一般开放。
“好吃么，沈妈妈？”赵卓喻亮晶晶的眼，直勾勾地盯着沈云溪，充满期待。
沈云溪把嘴里的菜全部咽下肚，她这几天没好好吃饭，食不知味，大概是因为过年，她竟也吃出了味道来。
因为调料不全，其实火锅底料非常清淡，全是羊汤的香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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